小栓子疑惑看眼留下来的两个守卫,那二人均是低头不敢抬眼。
枕头站在后头气呼呼,只听万七夕嚷道,“乱跑,打断腿!”
小栓子愣怔不解,看向黄嬷嬷。
黄嬷嬷却置若罔闻,在准备吃食,像是早已经做好了饭菜,就在等着他回来用。
想来皇后娘娘可能是饿着了,小栓子做了个样子,冲着万七夕赔礼,“皇后娘娘息怒,奴才是去找些做桌椅的木头。”
万七夕又抬手拍了桌子嚷,“你还敢顶嘴?”
她这会儿若是气势不足,待会儿怎么跟他说明日外出?
黄嬷嬷这里过关了,可小栓子不好糊弄!
女人心肠软,可……太监比男人心肠还硬!
没来由的被吼,小栓子无辜的很。
“奴才愿听发落。”
作为皇后娘娘,她有这个资格。
万七夕却是话锋一转,背过了身去,“算了!就叫你明日里陪着我们去探望蒯大人好了。”
听闻她出声,顿时明白过来她为何如此的小栓子脸色黑了黑,没做回应。
万七夕当他同意,颠儿颠儿凑到黄嬷嬷跟前傻高兴,“能吃了吧?”
宫里她都不守规矩,更何况是在外头!
她就跟被放飞的野鸟似的,真的是后悔没有早些跟皇上闹,那样她就可以早些过来了呀!
种菜现在这时节是不行的,得再等等,地都没有化开,她拿自己种啊?
等再过阵子暖和了种,皇上问起来,她怎么回答都想好了。
再说了,他无非就是找个理由把她撵出来,当她不知道呢!
哼!宫里头荷花园正美着呢吧?别以为她猜不到!
黄嬷嬷将刚蒸出来的素包子揭开,香气比刚才还要浓郁。
万七夕闭上眼睛狠狠吸了口气,通体舒适!
枕头情绪被感染,也学着皇后娘娘的模样闻了闻。别说,“还真香!”
站在最远的三个守卫都闻到了香味儿,只不过他们不敢上前。
这些天处下来,他们晓得皇后娘娘不拿他们当低贱下人看待,可这不是还有栓爷呢嘛!栓爷没开口,他们就不敢造次。
黄嬷嬷每日做饭,都有他们的份儿,这可比他们自己过那会儿好太多了!
他们知道,这全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当然,为了报答皇后娘娘的恩情,他们也做了不少枕头他们做不来的事情。宫里带出来的食物总有吃完的时候,想吃点新鲜的鸡鸭鱼肉,也是需要人去捕捉或者去找人买的呀!
这里荒山野岭的,没有个熟门熟路,都找不到地儿!
就今晚这顿饭,用的食材有一半儿便是他们准备的。
摸透了皇后娘娘的心思,小栓子便没再理会她的发火儿,洗了手,该干嘛干嘛。
北地
土堆后藏了半刻钟,差不多歇了过来,殷兆眘也早已经被人从背上放下,自己靠着土堆。
他的人还没有发现这里的变故,此时他也不好发信号,万一被黑衣人发现,反而提前暴露。
蒲延秀都哭死了,可她还不敢出声儿,偷偷掉着眼泪。
没这么感觉生不如死过!
跑起来逃命那会儿没感觉到,歇下来,她双腿都快废了。
“夫君,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跟我生气。”
还是刚才的话,她有必要强调。
她都歇过来了,他更缓过神儿了吧?
毒针已经被拔出,暗卫首领也给他运功逼出了毒,再过半个时辰他便能恢复。
她也不想这么倒霉,可这不是赶巧了吗?
见她泪巴巴看着自己,殷兆眘眉头紧蹙,‘嗯’了声。
蒲延秀歪头目不转睛看他,近乎逼视,“那这事儿过去,你不能跟我秋后算账。”
殷兆眘不晓得她脑瓜子里在琢磨些什么,累得闭眼回她一句‘不算’。
纵使如此,蒲延秀还是不放心,“那你往后一次也不能说。”
专拿把柄威胁人,最不是男人了!
她要提醒他,要他一个承诺。
殷兆眘脑仁儿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呢!他不要脸的啊?拿他当什么人了?
“你有这个爱好?”
没事就惦记些没用的。
蒲延秀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不过从他脸色,蒲延秀瞧出来了,“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罢话,她便挪到了被子跟前。
“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
她就是好奇,随便问一下,活跃一下气氛。
“有人来了!”
暗卫首领突然压低声音几个字出口,蒲延秀顿时便听到了利剑划破耳边土堆的声音!
殷兆眘心有不悦,到底还是被人给追了上来,并且来者不善。
扶着土堆站起,当下没有趁手的武器,殷兆眘对蒲延秀道,“过来这边。”
他中毒,算个伤者,刚才躲藏时,他在最安全的位置。
两侧分别有暗卫和暗卫首领把守。
蒲延秀听话的很,赶忙往殷兆眘跟前小跑过去,人都躲到他跟前了,蒲延秀又折回去拉被子。
被子手里拿着匕首,浑身紧绷,已经做好了豁出去拼命的准备。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要回去见皇后娘娘,她还要跟枕头斗嘴,惹她生气看她跳脚。
眼看夜幕降临,风声渐起,身边人的呼吸都能听见,被子抓着匕首的手更紧,慢慢移动,挡在了蒲延秀和殷兆眘面前。
蒲延秀手无缚鸡之力,而悍国公此时尚未恢复,还需要保护。
左右两侧和中间的被子,形成了一个三角阵。
蒲延秀使劲儿往殷兆眘跟前挤,尽可能的不叫人发现他们。
被攻击的范围大肯定是不行的呀!她得努力把自己变小,不给暗卫他们添麻烦。
明明感觉没有危险的呀!怎么坏人又追了上来?
不能老天开眼,过来几个帮手吗?
‘唰’
刺眼的白光闪过,蒲延秀紧紧抓着殷兆眘的衣袖。暗卫首领拿着剑便于对方缠斗起来!
迫在眉睫的危险,叫他顾不上后面的来人,从他刚才听出来的动静来看,应该还有一人才是。
被子紧盯着打斗起来的二人,牢牢握住手中匕首,挪动脚步,站在更全面护着蒲延秀和殷兆眘的前头。
同时另一侧暗卫也挪了脚步,和她形成了二人保护圈。
蒲延秀情不自禁抖成了筛糠,她不想这样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殷兆眘一手安抚着怀中人,一边皱眉盯着僵硬拿着匕首的被子。
有功夫在身的暗卫就算了,经过了专业训练的,可她一个弱女子,凭什么有能保护他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