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北地,正在经历着抓人心魄的紧张时刻。
蒲延秀紧跟着暗卫,暗卫的背上趴着中毒昏迷过去的殷兆眘。
起先蒲延秀还抓着殷兆眘,后来她发现,她抓着反而累赘,索性撒开手,一股脑跑自己的。
这样背着殷兆眘的暗卫轻松,她也没那么吃力。
被子紧随着她,暗卫首领在他们几人后侧负责。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四人在做最后的抵抗。
对方来势汹汹,上来先给了殷兆眘一枚毒针,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殷兆眘已经中毒倒地。
出来的人本来就不多,此时分为前后两批,他们跑的有些力不从心。
周围暂时没有危险,距离后方人马拉开一段距离,被子索性咬牙豁出去,跑到了最前方。
“你干什么?”
最后面的暗卫头领察觉到被子的举动,出声呵斥。
他不是有意对她发火,只是她离他远,无法保护,他有些上头。
“我在前探路!”
这几个人中,除了殷兆眘,没人熟悉远离了军营的路,此时他昏迷不醒,暗卫和暗卫首领又身兼保护所有人的重任,蒲延秀自顾不暇,就剩下她还能出些力。
暗卫首领倒是想立刻制止她!可相较于别的,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快速的寻个安全去处。
后方绝对不能失守,一旦后方出了漏洞,那他们就等着全军覆没。
背着殷兆眘的暗卫也着急,可他负重还要顾及周围,已是殚精竭虑。
“放心,我会小心。”
被子又镇定出声,加快了奔跑的脚步在最前面。
她手中紧握着一把匕首,还是她离宫时,皇后娘娘塞给她的,以备不时之需。
没曾想到了此时,还真派上了用场。
这把匕首原是收缩自如的便捷匕首,是皇上送给皇后娘娘的,出自五贤王之手。
太过于担心,又害怕到了紧急时刻来不及发动,以至于刚才被子便将匕首伸出,做好了随时对敌的准备!
其实皇后娘娘还给了她许多东西,皇上送给皇后防身的,全塞给了她,好比那对暗器对戒,说她出门在外多备着点,可她今日随着蒲延秀出来,只带了这个。
懊恼已经是来不及,被子努力看清楚四周路况,在一个分岔口停了下来。
后方几人脚步齐齐站定,背着殷兆眘的暗卫也犯了难。
不知道突袭而来的黑衣人有没有帮手,更不清楚前方有没有埋伏,他们对此地实在陌生。
“只好赌一把啦!”
蒲延秀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话的!人命关天的时刻,她晓得她最没有发言权,听闻被子开口,蒲延秀只管附和,“赌一把!”
“走右边。”
突然有气无力一道声音传出,若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他,蒲延秀都差一点吓到!
侧头看眼被人背着的殷兆眘,蒲延秀靠近他问了一嘴废话,“你醒啦?”
殷兆眘看她一眼,没有多余力气接话,索性便不打算再开口。
“听悍国公的,走右边!”
最后面的暗卫首领提醒一句,被子立刻朝着右边小道狂奔。
几人飞快逃离当口,蒲延秀趁机问他,“你知道右边安全?”
殷兆眘中毒那股劲儿还没有过去,只恨自己不能行动,“嗯。”
蒲延秀嫌弃他的回答,脑子里寻思着‘这算什么话’,嘴上却继续道,“我不知道这次出来会有危险,我错了,你别跟我生气。”
趁机压下他的火儿,免得待会儿他爆发。
蒲延秀有感觉,虽然眼下很是惊心动魄,可不会真的出事。
打小她就有这种无法形容说不上来到底算什么的神奇感应。
这回陷于危难,还要从近几日来的活动说起。
眼看着殷兆眘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好,恢复的差不多,大家伙儿高兴呀!这不是刚过年吗,赶巧有附近的老百姓去军营里给他们拜年送东西,蒲延秀一高兴,就提议出来溜达溜达。
起先是为了感谢附近的居民,后来就变成了她找借口,说殷兆眘有必要出来多走动才更有利于恢复。
年还没有彻底过去,算在节里,军营里的人便怂恿着殷兆眘,难得夫人来这里,叫他们将军带着夫人转转。
这一转……
“小心!”
一支箭破空而来,只听‘叮叮’的两声刺耳响动落下,却发现,原来飞过来的不止一支箭,最后方的暗卫首领已经是打掉了两支!
他们被发现了!
是追兵还是新的敌人,他们暂且不得而知,背着殷兆眘的暗卫气急,顿在了原地,“停下来跟他们打吧!”
不能痛痛快快打一场,只能一味的逃跑,这真的很憋屈!
就算他们能动手的人少,可首领加上他,也是令人不容小觑的!
他有这个自信!
“住口!”
暗卫首领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可悍国公中毒,再加上还有被子和蒲延秀要保护,一个稍有差池,都是后悔莫及的事儿。
不逃跑以求保命,争取更多的机会,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不是被逼无奈吗?
暗卫恨恨咬牙,只能听从命令,继续看向前面被子姑娘。
被子惊魂未定,仿佛看到了牛头马面与他们擦身而过。
那支飞过去的箭,距离他们是那样的近!
“力道不足,射箭的人距离这里至少两里,快走!”
殷兆眘的话传入每个人耳中,被子紧了紧手中匕首,朝着前方飞速狂奔。
她的手心儿全是汗水,好在没有过多久,看到了前面有好几处大土堆可以藏身!
就在这时,蒲延秀实在跑不动,气都喘不上来。
她一个成日里啥都不做的小丫头,怎么可能跟他们一样?
她知道这是在逃命,可她真的跑不动了,她还不敢吭声,不想影响到大家。
最末尾的暗卫首领发现她要倒地,喊了声‘夫人’,随即顾不上许多,从高出地面不多的位置将她接住,看了眼悍国公,索性打横将人抱起,黑脸跑到了被子身侧。
“快!藏起来!”
被子憋着最后一股气,腿脚早已经不是自己的般,豁出命的往距离最近的土堆跑了过去。
北皇陵
小栓子从树林子里回来,刚进庖屋,万七夕便重重拍了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