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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092 问罪(1 / 1)

法老下令放行,很快,怒火冲天的三少年就到了眼前,见面那一刻,乌萨德与亚伦二话不说将手中拎的箱子笼子全力迎面狠狠砸过去。?八一中文网w?w?w?.

“啊——!”

王后图雅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脱口尖叫,两旁亲兵迅围上来护驾,舍普特、塞尼德等人眼疾手快打落袭击物。名贵的檀木箱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莎草纸卷飞散了满地,而那几笼子的宠物猫更是摔得叫声凄厉,一时间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舍普特第一个大怒:“放肆!袭击我王法老,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这话应该我问你!”

乌萨德指着塞提,先怒喝开口:“连这么龌龊的肮脏事都干得出来,你还好意思再称法老?!问问你自己这个法老是怎么当上的!当初在哈图萨斯若没有美莎一手维护,你以为你还有可能再回来吗?到今天或许都还只是一个连驿馆大门都出不了的可怜人质呢,凭你这样还好意思充什么狗屁法老!”

亚伦一双眼睛是比大堂哥更愤恨百倍的要喷出火来,用更大的怒声在喝骂:“没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想想当初美莎是怎么对你的?不管再怎样,在哈图萨斯都从来没有人谋害过你!不仅是你,连你这个手下跑去迎头送死,到头来却还是能平安回来靠的是谁?!可是现在轮到你们呢?你们又干了什么?!三番四次,暗算一茬接一茬,算计完性命又要算计名声,我倒想问问,若真害了美莎,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去承担后果!”

三人中,唯有雅莱是正巧带刀出门的,因而此刻明晃晃以刀相指:“和他废什么话?!这么恶心的事都干得出来,也配称神子?街头地痞无赖都比他要干净!干脆痛快宰了他,就当是替埃及的那些神来清理门户了!”

“慢着!”

亲兵卫队死死挡在法老与王后面前,至此别说是塞提,舍普特都听出了不对劲,皱眉追问:“张口谋害,闭口暗算,你们先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三人更怒,亚伦恨不得冲上去直接了结了这些杀千刀的东西:“呸!装什么无辜!怎么回事你们不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塞提听得心惊,根本无心理会他们的态度有多恶劣,急切追问只想知道一句话:“先说清楚,美莎可还安好?到底出了什么事?!”

乌萨德咬牙恨声:“你还敢问?自己看看,这不都是你亲手送来的礼物吗?可这到底是礼物还是他妈的祸心?!怎么?知道美莎喜好看书阅读,所以就拿这些什么见鬼的诗卷玩诡计是吗?你们是活腻了,竟敢给我堂堂赫梯公主下/媚/药!若不是路娅嬷嬷经验丰富,一闻到那满箱子的冲鼻香气就觉出不对头,说不定美莎这会儿已经让你们给害了!看看这些猫,都是什么恶心的德行!只是和这些东西一起闷在屋子里不到半天就全部叫/春/情,这还不够清楚?你还想抵赖什么?!”

他说什么?媚/药?!

塞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比震惊的看向摔了满地的猫笼子,此刻那些猫即便是受了惊吓、被摔得七荤八素,但声声如婴儿哭一般的凄厉猫叫/春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而笼子里母猫尾巴倒竖、屁股高翘的迎接姿态……没错,这的确让人看不下去啊,不敢想象如此恶心丑态,若是落在了美莎身上……那情形只要稍有联想,换了谁都足够立刻怒火爆棚。

舍普特更是惊呆了,瞠目结舌往那檀木箱子看过去,香气?难道……那个老嬷嬷开口问他要猫咪,就是为了这个吗?

“怎会这样?我还以为……那香味都是从箱子来的……”

“放屁!”

见惯至宝的小郡王毫不留情喝骂过去:“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别人全都没见过啊?再好的檀香木,木料本身的香气都根本不是这个味,更不可能会有这么浓烈冲鼻!”

诚如雅莱所说,这香气的确太浓烈了,即便此刻身处厅堂空间广阔,四面通风,都还是能一样闻得很清楚,那的确不是檀香木的味道。

塞提的怒火无可名状,这些是什么?原本都是他想留给少女的一份纪念,即便今生无缘,能留下一份记忆也总是好的。可现在呢?毁了!全都毁了!而且还是被毁得如此肮脏!

一时间,满腔怒火蹿烧,翻涌的都是杀人的冲动,他怒声喝令:“立刻把这些脏东西收下去,严密封存,等候调查。凡是经过手、碰过这些东西的人,统统给我看管起来!一个都不准走脱!”

这样的命令让舍普特面色一僵,这……要说沾过手,他也碰过啊,还有王后身边的席女官,甚至包括尊贵的法老和王后自己,这要怎么看管?

塞提看懂他的表情,一声冷笑质问:“即便是你,你有余地开溜脱逃吗?”八壹中文網

舍普特立刻了然,是了,他们这些位高权重、有头有脸的人,又有哪个能像无名小卒一样,一见事情败露就直接撒腿开溜的?法老能跑吗?王后能跑吗?所以塞提的意思,现在需要即时管制的,正是那些有余地开溜脱逃的人!

舍普特即刻领命而去,而塞提满含怒火的眼神,则直直射向身边妻。

图雅大惊,险些当场哭出来:“不……不是我!”

是啊,这该怎么说得清?放置诗卷的木箱是她的嫁妆,更是她一手热切送上的,还有更糟糕的是,使用/媚/药,她有过前/科!几条加在一起,真是想喊冤都没人信。一时间,王后图雅真要急哭了,怎么搞的?眼见夫妻关系刚刚才有了好转迹象,怎么突然又遭遇这种无妄之灾,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陛下,真的不是我!我……我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啊!这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正说时,忽然又有来报,鲁邦尼也来了。

大姐震怒之下勒令儿子即刻去兴师问罪,百分百是先斩后奏,愤怒少年冲出门时,美莎还根本不知情,而等听说就真要顿足气恼了,一迭声赶紧让鲁邦尼来灭火,务必把这些闯祸没轻重的家伙立刻带回来。

鲁邦尼匆匆而来,拦下三少年不准再起更大争执:“立刻回去!这是公主殿下的命令!”

无论乌萨德、亚伦还是雅莱,个个都在火头上,要他们就这样偃旗息鼓实在太困难。再要争辩,鲁邦尼放脸冷声提醒:“还没听清吗?这是公主殿下的命令!此事自有处置,只是用不着你们,还不赶紧给我回去!”

三人无奈,一万个不甘心的忍气回转。临去时,鲁邦尼抬眼看向法老塞提,面罩寒霜冷声说:“公主殿下明日便要启程归返,现在居然出了这种事,法老陛下也看到了,恐怕就算公主殿下不想多事、愿意忍下这口气,只怕旁人也不会答应!所以,算是我好心提醒一句:关于此事,若不能在明日启程之前给出一个满意交代,那么等到回去之后,恐怕……就只能是由我王来过问了!”

*********

兴师问罪者愤然离去,塞提无从宣泄的怒火,飞起一脚险些踹散了面前矮几。是啊,鲁邦尼说的有错吗?明天就要走了,却在这时闹崩了,之前的一切努力岂非全成了前功尽弃?这种毁人名誉的肮脏事,实在比直接算计性命更来得恶毒百倍,真等传进赫梯王的耳朵里,也只能是比直接害了他女儿性命更不能容忍,翻脸出手都只会更加凶狠。而就算不看国事利弊,纯粹以个人私情来衡量,这也无异于是给他的形象狠狠破了一头最脏的污水,美莎会怎么看他?能不恨他吗?从前一切的好感情愫,即便全埋进回忆它起码还都是美好的,可是现在呢?美好不在,如此一来恐怕全要变成了心寒恨意!难道一场好不容易的重逢,到头来竟是要带着满腔恼怒憎恨而离开?!

塞提越想越怒,憋在胸膛那口气,几乎将他整个人堵得炸裂。一声大吼,他忽然抽出随身佩剑,就将那泄愤的矮几劈了个粉碎。

身边一阵惊呼,图雅及其女官都看得心惊肉跳,此时此刻,任何人都不会怀疑,或许只要一个转头抬眼,那利刃就会毫不留情的劈在她们身上。

塞提咬牙恨声:“究竟是谁?!等到揪出来,我必要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图雅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鼓足勇气开口说:“陛下,我愿对阿蒙拉神用生命起誓,绝对不是我干的!我现在想对陛下说的是,真凶可以慢慢查慢慢抓,但现在等不得的是赫梯公主,她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必须澄清误解,不能让他们带着这份误解怨恨离开呀。”

塞提转眼看过来,收敛怒气,是,他承认图雅说的有道理,所以看过来的眼神才带出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图雅会说出这番话。

图雅咬着嘴唇,分明是下定了决心,走到面前深深一拜:“陛下,我知道,陛下与赫梯公主终有旧情,所以现在思量,我才现自己又做错了。这件事,我其实理应避嫌,实不应该多此一举,非要凑热闹添彩。引来这样的误解,说起来我实是难辞其咎,若非那只箱子是我的东西,而我才是与美莎多有过结的人,若非如此,恐怕他们也不会这么理所当然的就认定是我们这里有人不怀好意。所以,既然是因我引来误解,那么自当由我出面澄清。我……我愿意亲自登门赔礼,以澄清误解,总之,不能让赫梯公主带着怨恨离去,再给埃及招祸……”

“起来吧。”

塞提的怒火平息下去,亲手拉起图雅,他看着妻子明明满眼恐慌却硬逼着自己去担当的倔强表情,心中一软,沉声说:“没错,你的确又犯了一个错误:你错看了我!记住,你嫁的丈夫,虽然算不得好丈夫,但却从来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我从来就没有这种习惯,当出了事,却把女人推到前面去挡驾!澄清误解,那是必须的;登门赔礼,也实在很有必要走一趟,所以,你和我一起去!”

图雅眼眶一热,一瞬间涌上满满想哭的冲动堵在喉咙。她听懂了,他放下法老尊荣去登门赔礼,就是替她挡下了一切难堪,而同时又要拉着她一起去,当然是在让她放心——若独自登门,难保她这个小心眼的妻子不会又多想,所以,事无背人,就干脆让她去亲眼见证,就把一切都公开摊给她看。

“陛下……”

塞提在催促:“走吧,事不宜迟,越早澄清越好。”

*******

黄昏时分,法老与王后简装出行,双双登门旧日府邸,而在这里迎接他们的,当然不会有任何好态度。

居然敢给公主下/媚/药,意图坏人名誉,这件事一经闹出来,八百随行部下,无论是将军还是最普通的兵卒都无不震怒。法老与王后到来,那一双双投注过来的眼神都宛如怒的恶狼,整座府邸弥漫出的危险气息,让人清晰生出一种仿佛入了狼窝的感觉。

入府的道路很快被挡住,众多猛汉大将围聚过来,从表情到眼神个个透着杀机。

布赫站在最前,眼中恨意最烈。美莎是谁?那是阿丽娜交付重托,是他一手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些年来也早已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没两样。只要一想到那么干净美好的少女,竟险些要落进这些家伙的肮脏算计中,更有甚者,是极可能还要连带害了他的儿子一道作陪,布赫焉能不恨?

“做下这等丑事,你们还敢来?!可见亚伦骂你不安好心,是一点都没骂错!你还有什么脸面再见美莎?!又凭什么认为美莎还想见你?!哼,亏得我王竟还奉上那么隆重的送行礼节,三敬拉美西斯。不说对别人,只说你对得起这个名字吗?你有什么资格再配称拉美西斯之子?!你的父亲阴间在望,都必要因为生出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儿子而倍感蒙羞!”

毫不留情的怒骂临头,随行身边所有人都不禁变了颜色,放眼埃及,两千年漫漫历史,如神子一般的法老竟遭遇如此怒骂当头,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土地、自己的王城里,这般景象实乃旷古未有。

可是现在呢?塞提却只能受着,再多痛骂羞辱,他都没有余地去怒,只是语声平静的问:“美莎在哪?这件事,我需要当面说清楚。”

“你想说清什么?想说不是你干的?”

一声冷笑接口的是古辛,昔日暴烈亲王之子,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冷声回敬:“可笑!你觉得这种话是你应该说的吗?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法老?是不是埃及之王?既然整个埃及都应该是由你说了算,那么生这种事,不问你还要问谁?”

埃利诺冷哼接口:“这话可真是一点都没错,是不是你,有区别吗?即便真不是你授意,却让不知名的暗鬼接二连三的钻空子,那也只能是在证明你的无能!”

拉赫穆双臂抱胸,十足危险的眼神奉送警告:“小子,别不服气。若是你干的,足见你做人有多恶心多么不能要,而若不是你干的,却也足见你做王是有多失败多无能了!这种事,若是在哈图萨斯在我王治下,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生的!还记得当年我就听陛下亲口说过,王城是什么地方?那是需要层层盘查多少道关口才能容人走进来。就譬如暗杀行刺这种事,莫要说能不能成功了,若是能让刺客层层闯关顺利侵袭到眼前,那就已经是最大失职!如此衡量,你的这份失职无能,可还有半点冤枉?!”

群起围攻,分毫不留情,跟在身边的王后图雅听不下去了,眼眶里弥漫水雾,真的看清了,才是真的难过得想哭。若塞提没有同她一起来,那么这份毫不留情的怒骂羞辱,岂非就都是要由她来一身承担?想到这里,图雅再也忍不住,出于一种女性的本能也必要站出来维护丈夫,含泪大声说:“你们不要再为难我王陛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王后失职,才让恶人钻了空子,一切都与陛下无关,你们有任何怒气都尽管冲我来好了。要说无能,也统统是我这个王后无能太生嫩,我今日登门,就是为诚心致歉,澄清误解。你们总要给人说话的机会!”

对上女人,一群凶猛恶汉反倒不好再肆无忌惮的作,正在这时,伊莲从内殿走出来。

“公主殿下让你们进去。”

遭遇肮脏暗算,作为公主身边第一小跟班又同为女孩,伊莲的愤恨只会比一群大男人更甚,因为这番暗算听女官长讲来,竟是极可能还要一同害了她的乌萨哥哥,所以此刻伊莲是连尊称都懒得再用,生硬说完一句就侧身让到一边,不理不睬。

塞提心中叹息,捏了捏王后的手,沉默走向旧宅深处。

美莎等候的地方,正是府邸内用来会客的正厅,法老塞提协同王后走进来,就见少女拥着狮子,坐在侧面的一张椅子上,而厅堂正中摆放的座椅却空着。

听到他们进来,少女眼皮不抬,只是继续低头轻轻抚摸狮子,随口说一句:“请坐。”

看懂这其中的含义所指,分明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客套距离,塞提叹了口气说:“美莎,你住在这里,你就是主,不需要这样。”

美莎却说:“我来到埃及的土地,你就是主,主人为大,这不合规矩。”

塞提不再多话,干脆一伸手将那正位上的椅子拎过来,直接坐到少女面前。图雅见状,也连忙照样学样,搬着椅子一同坐过来,并且抢着开口说:“美莎,这件事绝对是有恶人搞鬼,断不是我王有心害你,也同样不是我……”

美莎终于抬起头,居然露出一抹微笑:“当然,我相信不是法老的意思,因为这样做对埃及实在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也同样相信不是王后的意思,即便王后再不喜欢我,我也是马上要走的人了,并且有生之年都不太可能再来第二次,所以,王后也根本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再对我做什么。”

她接受的如此痛快,反倒让图雅一愣:“美莎,你……真的相信我们?”

“当然,为什么不信?”

美少女欣然点头,微笑着悠然说道:“有一句话,是从记事的时候起,阿爸就要我深刻牢记的,现在,我也不妨将这句话送给你们:宫廷里的阴谋,能让你一眼看到的东西,通常都不是真的,而真正的事实,则往往总是被努力掩藏,生怕让人知道的。王后若真要害我,会用你自己的嫁妆来谋事吗?法老若要害我,会用你自己的名义送上门吗?这么简单的事实,又何必再多费口舌?”

图雅长长松了一口气,仔细琢磨这句出自赫梯王的箴言,竟是越品越有味道。是啊,可不就是这样,其实何止是在宫廷里,不管在何处,既然称之为阴谋,若是能被那么容易一眼看穿,真凶招摇在目,那还能叫阴谋吗?

塞提也同样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只要别存误解芥蒂,她不要恨他就好。想了想,他沉声开口说:“美莎,我向你保证,即便你明日就走了,但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必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交代。”

美莎痛快接口:“不错,我本就是客居来访,现在马上就要回去了,从今后,埃及的一切都不再和我有任何关系,所以,这根本就不是我再需要关心的问题,而纯粹都是留给你的问题。”

这样说时,她转向图雅微笑请求:“我有几句话想和法老陛下单独说一说,不知王后陛下可否给个方便?”

图雅一愣,少女随即补充:“尽管放心,不会有任何不该说的话。”

图雅微微一笑,格外识趣+大度的站起来,示意左右随从,统统退出去等候。

当正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塞提略显困惑的看过来:“你想说什么?”

美莎同样在看着他,如绿水晶一般的瞳仁中有光芒闪烁,她在问:“你可曾怀疑过我?”

塞提瞠目哑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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