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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22 离间计(1 / 1)

叙利亚之乱,第一阵由‘叛军’斯蒙德斯打响,他的两万子弟兵,几年来都在暗中接受埃及操练,装备精良,战斗力远纳扎比的正牌军,因此一路势如破竹,几天内就已逼近叙利亚王城卡赫美士。?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纳扎比这下慌了阵脚,怎么办?召集官员竟谁也拿不出办法,是啊,斯蒙德斯身后站的是谁,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就算能对付这伙叛军,又有谁能对抗那强硬的后台?没了主意的时候,纳扎比只能去神庙祈求护佑,却没想到离开时,就在神庙的石阶上,‘神明’竟如此迅回应了他的祈求。

一个疯疯颠颠的乞丐闯到他面前,没人看清他是怎么闯进去的,好像只是嘻嘻哈哈手舞足蹈就穿越层层护卫来到王的面前。纳扎比吓了一跳,这乞丐脏极了,一张脸污渍纵横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满身腥臭更是能把人薰晕过去。

亲卫队立刻围过来:“什么人如此大胆?”

乞丐咧嘴一笑:“王祈求神明护佑,如今护佑已来到眼前,难道还要拒绝吗?”

纳扎比吃了一惊,当即喝止亲卫队:“你是谁?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乞丐嘻嘻哈哈,也不正经答话,竟悠悠哉唱起歌谣:“斯蒙德斯是傻瓜,谁都可以利用他,埃及人可以,王为什么就不可以?”

纳扎比心头一跳:“利用?什么意思?”

乞丐又是一阵咯咯笑:“卡赫美士的守护神,奥伦梯河的生命之母要我转告王……”

他忽然一把搂住纳扎比的脖子,在耳边窃窃私语起来,叙利亚王满眼惊疑,已经完全忘了这家伙的满身脏臭,而纯粹被这番说辞震慑心灵。

乞丐说完了,放开手疯疯颠颠跑走,纳扎比猛然回神:“等……等一下!”

他放眼寻找乞丐,连忙命人去追,可是街道中七拐八拐却哪里还有乞丐的影子。纳扎比立在石阶上,一颗心翻江倒海,他反复思量乞丐说的话,化敌为友,利用斯蒙德斯……仔细想,再仔细想,这……真能行得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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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确认无人跟踪,乞丐才一闪身钻进小巷尽头的一处民宅。

“将军!”

宅中人闻讯而出,乞丐擦去脸上污渍,正是工兵队长费因斯洛!

小队长洛比围上来问:“顺利吗?纳扎比会中计吗?”

费因斯洛点点头:“他已经无路可走,应该很快就会行动,通知克里格,准备出!”

克里格带领的小队,是伏击暗杀组!他们从货车暗格中取出兵器,不是赫梯铁剑,而是埃及独有的镰型弯刀!

这日清晨,一辆马车从卡赫美士飞奔而出,马车装祯华丽,分明标注着王族气派,但奇怪的是只有一辆马车孤身赶路,从驾车人忐忑的神情判断,这显然不是一次愉快的旅程。

斯蒙德斯大队人马一路北上,行进中忽然前方哨探报告:“将军,现一辆遇袭马车。看车上旗帜,应该是来自卡赫美士的使节。”

使节?遇袭?斯蒙德斯连忙赶赴出事地点,果见一辆华丽马车歪在路边,此时连拉车的马都被砍断头颅,下手之狠可见一斑。斯蒙德斯走到近前,看到血泊中的死者吃了一惊。这个人他认识,乃是纳扎比最信任的御前侍卫长阿卜杜拉,他怎会死在这里?又怎会是孤身一人?看看马车上的使节旗帜,斯蒙德斯心念一动,莫非是纳扎比派他来求和?八壹中文網

“可曾看到行凶者?”

哨探摇摇头:“除了这些马蹄印,什么也没看到。”

泥土地上蹄印清晰,从铆钉痕迹分辨,显然是战马!斯蒙德斯皱起眉头,俯身亲自察看阿卜杜拉的尸体,行凶者下刀即狠且准,印象中身手应该还算不错的侍卫长竟是被一刀毙命。而刀口痕迹……斯蒙德斯猛然一阵心跳,镰型弯刀?!

阿卜杜拉衣衫零乱,显然是被人搜过身。看情形,他应该是携带书信而来,而此刻已被人拿走。斯蒙德斯面色愈阴沉,纳扎比要和他说什么?为什么行凶者不想让他知道?察看中,他忽然注意到阿卜杜拉缠裹的头巾似乎有些不对劲,按照侍卫标准的头巾样式,他此刻所戴的显得格外臃肿。斯蒙德斯立刻解开头巾,随即大吃一惊,羊皮书?!

这显然是传书的第二手准备,看字迹,他敢确定就是纳扎比亲手所写:

“把我当作仇敌的斯蒙德斯,请不要忘记你先是叙利亚的子民!自相残杀最终谁得利?你已经做了别人的工具而不自知!推倒在上之王,你以为叙利亚将属于你吗?不要天真了,这片土地夹在当世两大强国之间,是埃及据守赫梯的屏障,它怎会允许叙利亚人自己决定未来?埃及人!拉美西斯!是在用叙利亚的左手打右手,当你毁灭我,也就意味着你的死期已到!因为你已经完成使命,已经不再有利用价值,想想吧,这片土地为何一定要有藩王?对埃及而言,与其要一个藩属国,是不是把它变成自己的土地更能一劳永逸?!”

斯蒙德斯看得惊疑不定,不!这不可能!忽然想起临行前拉美西斯的叮嘱,莫非……这就是赫梯三王子的离间计?没错,一定是奸计!只有那个王子才能让纳扎比配合演这出戏!

斯蒙德斯霍然而起,咬牙道:“凯瑟·穆尔西利,你果然够阴毒!”

羊皮书付之一炬,然而当队伍渐进卡赫美士,遥望号称‘天堂之城’的美丽都市,斯蒙德斯的心却不自觉的陷入凌乱。埃及……会不会真的不再需要藩王?

不!斯蒙德斯用力甩甩头,身为主将,他岂能在这时动摇信心,重新抖擞精神,他挥剑一指,怒声大喝:“杀!日落之前,拿下卡赫美士!”

大军杀到,美丽的天堂之城乱作一团,有精良的攻城重武器开路,斯蒙德斯没费多少力气就杀入王城,随后直取王宫,他现在全部心思就是向纳扎比复仇!数千人马包围王宫,然而内外搜查却不见王的身影,就在这时,一个宫女竟举着求和令牌来到他面前,纵然被吓得浑身颤抖战战兢兢,宫女却开口说:“陛下……责……责令我来面见将军,到了现在……我……我不能不说了……我……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那天我看到了。”

斯蒙德斯听得奇怪:“什么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

宫女脸色苍白,颤声道:“那日……将军在宴会中醉酒,我……看到了,将军是怎么就到了……到了芮莎尔王妃的床上……”

斯蒙德斯霍然变色,那实在是他难以承受的奇耻大辱,当即厉声:“说!”

宫女吓得扑倒在地,哭道:“将军的确是被人陷害的,但……但不是陛下,那两个抬走将军的人……我……我听到他们说话,他们……是授命埃及!”

斯蒙德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埃及?埃及人为什么要陷害他?他蓦然心头一惊,等等,当时他身陷王宫,若不是有人相助根本没可能逃出去!而他至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救他!还有被通缉逃亡时,埃及军!拉美西斯为何会那样及时出现并伸出援手?难道……所有这一切竟是一出排好的戏,是为了生生制造出‘叛军’用以牵制纳扎比?

斯蒙德斯一声大喝:“不!这绝对不可能!奸计!这一定又是纳扎比的奸计!”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部下来报:“将军,不好了,城中突然出现一伙黑衣蒙面人,都是会骑马的家伙,凶悍至极无人能挡,看情形是要抄我们的后路,现在……已经占领两处城门了!”

斯蒙德斯大吃一惊,骑马的家伙?是赫梯王子的骑兵团吗?

他奔出王宫,果然见到黑衣蒙面的骑士在城中肆虐,骑士也看到了他,忽然就集结队伍向这边杀过来。他们黑布蒙面,武器看不出来路,血雨纷飞中更是一句话也不说。斯蒙德斯看得心惊,这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啊!他们是谁?他的心在狂跳,一个声音在脑海里飞窜——如果……这是赫梯王子的人马,如果目的是为了离间他与埃及的同盟,那为什么要刻意隐藏身份?为什么不假扮成埃及士兵?

斯蒙德斯很清楚,埃及!也是有骑兵的!时至此刻,他已经被彻底搞乱了,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中了谁的奸计!

就在这时,城头上忽然又传惊呼,斯蒙德斯慌忙攀上高处,一看之下不由手脚冰凉!骑兵!落日下,大队人马卷带起滚滚尘烟正从远方杀过来,阵容浩大至少有上万骑!

“哨探情报确凿,赫梯三王子带至边境的骑兵只有五千人,那这是……”

斯蒙德斯乱了呼吸,书信中的字句清晰重现脑海。

……想想吧,这片土地为何一定要有藩王,对埃及而言,与其要一个藩属国,是不是把它变成自己的土地更能一劳永逸……

先用他灭掉纳扎比,再抄后路剿灭他!这样苦心积虑是为什么?埃及究竟在扮演什么角色?剿灭‘叛军’……那他们岂非摇身一变,竟成了为藩王复仇的‘正义之师’?无论从道义上还是政治姿态衡量,岂非都可以稳稳站住脚?

斯蒙德斯骤然出凄厉怒吼:“拉美西斯!你是当世最卑鄙的人!”

有什么言语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斯蒙德斯于极度愤怒中断然下令:“撤退!撤出卡赫美士!保存实力不可与骑兵恋战!”

*********

三日前·赫梯边境

亚比斯收到探报:“殿下,埃及军调拨一万人马,已分别向哈苏和乌尔苏要塞进。以度判断,应该会在明日黄昏到达目的地。”

凯瑟王子冷笑着说:“知道吗,拉美西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他认定我们不敢大举入境!”

亚比斯一愣:“可是……我们没有国王授命,的确是不能公然开战的呀。”

王子哈哈大笑:“看来你也和他一样,都忘记了一个最基本却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你们都忘了,武将和王子的区别!”

亚比斯心头一震,他明白了,没有授命擅自兵,对武将是必死的重罪,但是对王子……

王子冷声道:“放心大胆击溃埃及军,不必担心后果,到时只要抓一批俘虏,然后反咬他们是先行过境侵犯赫梯,则守卫疆土的战争就会名正言顺!事后随便埃及如何叫嚣否认,哼,这种事一旦变成争论扯皮口水战,也就永远别指望争出结果。”

王子随即分派任务,两万主力要赶在埃及军之前率先拿下哈苏和乌尔苏要塞,直属军团五千骑兵分成两队,由亚比斯率领三千人突袭埃及一万人马,抓住他们兵分两路的好时机,先行出击各个击破!裘德随他带领剩下的两千人以及五百卫队共赴卡赫美士接应费因斯洛。

两千五百骑兵即刻启程,按照计划,他必须赶上那个时间点,才能圆满完成对斯蒙德斯的离间。对于这套计划,裘德曾提出质疑,他不明白若要离间,为何又要刻意隐瞒身份。

王子告诉他:“这种事,往往越是故作神秘,才越能让人起疑!”

日落时分,骑兵团即将进入卡赫美士的视线,王子命各人将树枝做成的大扫把绑在马尾,随后马队一字排开,在旷野上扫起滚滚尘烟就造成震撼错觉!

骑兵团真正靠近时,斯蒙德斯已率军撤离卡赫美士,借着夜色降临,悄然消失于远方。费因斯洛出城与王子汇合,一行人等并未在此停留,而是同样趁着夜色隐于山林。夜幕让猫头鹰茜茜变得兴奋起来,坐下黄鬃马也出不安定的嘶鸣,王子在等待,藏身于约定集结地点,只为等待鲁邦尼送来的消息!

当空中终于出现猎鹰的身影,他拍拍黄鬃马说:“走吧,今夜成败,就全靠你们了!”

*********

不明身份的骑兵横生枝节,斯蒙德斯本已攻入王宫却突然撤出卡赫美士,此刻两万人马行踪不明?

收到探报,拉美西斯立刻明白了,那感觉真是咬牙切齿:“这个白痴!分明中了奸计,枉费我那么明白的提醒他!”

他当即传令利塔赫:“恐怕边境状况有变,立刻再派一万人马赶去支援!”

随后再传步兵队长:“本营摆开作战队形,今夜定有突袭!”

过不多时果然有哨探前来禀报:“现斯蒙德斯行踪,两万人马分别出现在西、北、南三个方向,趁夜穿行山林,正向本营逼近!”

拉美西斯快气死了:“这家伙究竟有没有脑子?难道天生就是要被人利用吗?”

他立刻传令契格飞:“派骑兵迎战斯蒙德斯,务求战决,活捉他本人带到我面前!”

契格飞吃了一惊:“可是……和斯蒙德斯开战,岂非正是凯瑟·穆尔西利想看到的。”

拉美西斯咬牙恨声:“我当然知道这有多么糟糕,可是看他的行动,分明已经把我们当作仇敌,你现在还有其他办法能让他心平气和走到我面前吗?抓住他,才有可能澄清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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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蒙德斯于满腔愤怒中清醒的抓住一点:此次埃及调动的骑兵团一共只有一万多人,如果倾巢出动卡赫美士,那么此刻的本营就成了薄弱地,他不在乎步兵和战车,埃及军有的他也同样有,只要躲开骑兵这个‘锋芒利器’,凭他两万人马,要埃及人付出惨痛代价绝对没问题!

42岁的叙利亚大汉眼神中透露死亡气息:“埃及人!拉美西斯!你们害我全家,让我从此沉沦万劫不复,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作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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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王子很清楚,在离间计一连串的动作中,最能挑动斯蒙德斯神经的,莫过于因宫妃蒙受屈辱这件事,因为他一切的灾难都是由此开始!事实上,那套说辞纯粹出于他的臆测,但是推敲各方搜集的信息,以及多年来处于权力核心的洗练,王子深信这种推测,应该最接近事实!所以,即使拉美西斯有机会澄清,想让斯蒙德斯重新恢复信任都已经不可能了!他们之间的同盟,已注定成为历史!

收到鲁邦尼传报,斯蒙德斯已经率军冲向埃及大本营,很显然他已经被气疯了!拼吧,拼得越惨烈越好,王子知道,一旦大本营受到威胁,拉美西斯一定会将迦罗转移阵地,一是为安全,二也是为隐瞒真相!哼,那头埃及狼,不用脑袋想也知道他不敢让她了解真相,而只要转移出去……

没错,那就是他要的结果!只要有队伍离开本营,他就知道该往哪里追讨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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