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闪开!”裴景晏一路急行,一向沉稳自持的太子殿下顾不上当街的百姓,不管不顾往京都城城门飞奔而去。
听到太子殿下急急传召,城门守正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城门守正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正好跪在了裴景晏面前。
城门小吏见守正都跪下了,也都紧跟着跪下。
“太子殿下大驾,小臣,小臣惶恐。”
裴景晏面色严肃,把守正吓得不轻。
“派人严守城门,若是有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带着一女子出城,直接抓起来。”裴景晏顿了顿,又补充道:“其中一人瘦,有一人嗓音粗哑。”
“是!小臣定亲自严守城门,太子殿下放心。”
守正刚说完话,突然有一小吏啪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引得一干人等看向他。
“混账东西!太子殿下面前也敢放肆!”守正赶紧骂道,不成器的玩意儿,净给他丢人现眼!
众人目光汇集之处,那小吏丝毫没感受到守正大人的眼刀,整个人憨憨地还在拍着脑袋,似在努力回想。
“我,我好像见过这两个人?”
裴景晏握拳,难道已经出城了?
裴景晏上前,亲自问道:“那两人是何模样?何时所见?”
“两个高大的粗汉,一个长得瘦瘦的,他管那个胖的叫老大,那个胖的还留着胡子,声音很粗的!不过只有他俩,没看见有女子。”城门守城小吏直视着裴景晏,他完全不害怕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看起来只是个找得比寻常人更好英俊的男子罢了。
“何时出的城?往哪个方向去了?”裴景晏追问道。
“才出去一炷香的时辰,好像是往西南走了,我记不清了……”
说完,太子殿下不仅没有怪罪他记不清那二人的去处,反而说了一句赏!
裴景晏上马,风驰电掣地顺着路往西南方向飞奔而去。
晚一刻找到她,她的危险就多一分。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裴景晏就追上了那两人。
手里的剑铮铮作响,恨不得当场将此二人挫骨扬灰。
裴景晏兹一想到这两个人掳走了要姚宝珠,就恨不得把这俩人五马分尸。
“嗷……”烈马仰头嘶叫一声,堪堪停在了那两人面前。
“老大?”瘦个子看着来人气势汹汹,躲到了老大的身后。
“敢问来着何人?”那人退后了半步,警惕地看着裴景晏,看着不像是来做生意的。
裴景晏没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剑一挥,被瘦个子称之为老大的人就咽了气。
“老大!”瘦个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切发生得太快,尚且来不及反应,老大就在他面前被杀了。
拭剑一把提溜起吓傻了的瘦个子,紧紧地攥住他的衣领,冷声道:“你们把她掳到哪里去了?”
瘦个子这才明白过了发生了,是那小娘子的家人,老大说过那小娘子来头不小。
行走江湖多年,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坏事,老大常说富贵险中求,谁能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丧命于此。
瘦个子早就吓傻了,哭着说:“我说我说,别杀我别杀我,钱我也不要了,都给你们……”
“快说!”
支支吾吾说了半天,瘦个子也没说清楚在哪里,一是因为吓的,二是因为那别院确实偏僻。
没时间和他耽误,裴景晏让瘦个子带路。
在拭剑长剑的加持下,瘦个子不敢找不到路,七拐八拐地来到了别院。
“大老爷,我们把她带到这儿来之后就拿钱走人了,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瘦个子哀求道。
拭剑断了他一只胳膊,让人将瘦个子拖去了东宫暗牢。
别院里十分安静,拭剑跳墙进去打探,没想到当场傻了眼,连忙大喊:“殿下!”
裴景晏带着一行人破门而入,满院子横七歪八的尸体。
毫无疑问这里不久之前经历了一场厮杀,显然是有另一批人对上了裴景玉。
若是永安公爵府,不可能不给他报信。
若不是永安公爵府,又会是谁比他更早找到这里?
是敌是友?
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姚宝珠的身影。
“拭风!”
“属下在。”拭风走到裴景晏面前。
裴景晏深吐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整个人的暴躁肉眼可见,他不敢想象这几个时辰姚宝珠会受些什么苦。
“去。”
“是!”
裴景晏心里闷了一口气,慢慢弯下了腰,胃里翻江倒海地疼。
“咳,咳咳咳。”
“殿下!殿下别急!”拭剑从未见过裴景晏如此失态。
“孤怎么能不急。”宝珠现在不知所踪,如何叫他不急!
就在这时,拭水也从永安公爵府赶来。
拭水二话不说,一见到裴景晏就跪了下来,低着头说:“殿下!”
“说。”
“姚夫人让我来告诉殿下,侧妃,侧妃她,姚夫人,姚夫人今日请了大夫给侧妃请脉,侧妃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只是脉象尚欠……”一句话,让拭水说得语无伦次、七停八顿。
“噗……”裴景晏生生气得吐了血。
“殿下!”
裴景晏拭去嘴边的血,双眼猩红,声音沙哑:“不用关暗牢了,杀了。裴景玉,派拭刀去,孤要他今晚就死。林若春,先禁足,等孤回去亲自处置她。”
拭风是东宫最擅追踪的人,他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这次也一如既往。
“殿下,一架马车西行,看土和车轮印大概走了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若是速度再快点,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追!”
……
半个时辰前。
姚宝珠正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屋顶,她已经确认过了,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上了锁,只剩屋顶可以让她逃出去了。
桌子上再垒上椅子,再站上去,估摸着刚刚能够触摸到房梁,可是她又没有足够的臂力支撑她上梁。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
姚宝珠走到门口,侧耳附到门口倾听,门外似乎有人走动的声音,除了守门的人,还有别人。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别院忽然来了三个人,三个人杀了满院的守卫。
噗哧一声,窗户纸被捅破,姚宝珠眼睁睁地看着一根细长的竹管,通过窗户纸伸到屋里来。
姚宝珠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果然那根长长的竹管里逐渐飘出白色烟雾,是迷雾!
虽然捂住了口鼻,可奈不住那迷药药力强劲,趁着自己还有些许意识,姚宝珠缓缓坐在了地上,尽量不让自己摔倒。
不一会儿,姚宝珠就感觉自己逐渐失去了意识,手也慢慢松开,摇摇晃晃地躺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是门锁被劈开的声音。
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姚宝珠倒在地上仰着头望着门的方向,逆着光看不清那人的脸面,是个男人。
似乎是熟悉的感觉。
不是裴景晏,也不是裴景玉,是谁?
紧接着姚宝珠就彻底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