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吕看似平静的脸上,眼中流露着惊骇恐惧,说道:“也就是说,这个人最多是花了一个半时辰就把这六百九十四名土匪全部杀死,一个不留,山上还养了鸡和狗也全部杀了。”
南宫容诺和杨氏兄弟闻言不禁抽了一口冷,这也太凶残了!
“我虽然没有看到是不是一个人杀的,但是从伤口来看,可以肯定是一个人所为!你说以一已之力不可能,我想也不可能,谁知道这个凶手是不是人?”老吕平淡无奇的语气,仿佛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诡谲!
杨氏兄弟不禁打了个寒噤!双双看看了南宫容诺,却发现南宫容诺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哀伤,旁人都以为他是为了这么多人死去而难过!
杨氏兄弟可是很清楚,自家王爷可是从尸山海血里爬出来的,压根据就不可能会为了一群土匪难过。
南宫容诺低声道:“走,我们上山去看一看。”
一名公差道:“天气太热了,兄弟们都下来了,山上并没有人,大人可要带路?”
南宫容诺摇了摇头,道:“不必辛苦大家了,我等只是上去看一看。”
一路上弯曲崎岖的山道旁,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从尸体的姿势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开始是从山上往山脚下冲,后来是四散逃跑,但却都逃不出凶手的魔爪。
杨氏兄弟顺手翻看着尸体上的伤口,果然和老吕说的一样,部位伤口的长短一模一样,真的不知道凶手是如何出手的,不管是土匪是用什么姿势或是从什么方位冲出来,结果致命的伤口都一样。
除了早先死的那一批土匪,余下的基本都是割喉,鲜血喷洒得满地都是,杨氏兄弟甚至都能想像出,凶手如同血海里走出的恶鬼一般,浑身都是土匪的鲜血,滴嗒着掉到地上!
两人的后背心都凉飕飓的,浑身的汗毛直竖!不是他们胆小,只要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就没有害怕死人的,谁的手头上能没有人命?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些人都是一个人杀的,手段如此毒辣,凶狠,残忍至此,就忍不住惊骇!
南宫容诺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脸上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从死人上的伤口,他丝毫没有犹豫就已经认出来是顾云兮的手法。
他看到过顾云兮打回来的猎物,大多数都是被割断喉咙放血而死,只有大型的动物,她会多踢几下,伤及其它部位。只不过是现在的手法更加精确,娴熟,力度更强更狠了!
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非要割喉放血?弄得到处都是血太恶心了。顾云兮的回答是,师父身体不好,要多喝汤补补,要是这肉里头的血水没放干净的话,煲的汤水就会浑浊,只有把血放了汤水才煲得好喝。
现在呢?现在的她为什么杀这么多人,而且都是在放血,是因为她根本没把这些当成是人,而是猎物吗?南宫容诺不敢想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那个曾经救过自己,本性单纯、天真、善良又懵懂可爱,气质如同空谷幽兰般超凡脱俗的女子,变得如些残忍不仁,心狠手辣!
心如同被钝刀子拉割着一抽一抽的痛起来,沉重得让南宫容诺有种就要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是因为流云师父死了?还是因为自己的失信,让她一个人在谷中独自产子?
或是因为土匪们做了什么让她深痛恶绝的事情?她是抱着自己的女儿杀的人吗?小小的婴儿可有被阿修罗般的母亲吓坏了?
难以言喻的悲伤,让南宫容诺忍不住对天长发出“啊”的一声长啸,如同受伤的狼王一般充满了凄厉的悲凉!身形暴起迅速纵身飞往山顶!
听到声音的人都惊恐地看着,南宫容诺消失了的方向!杨氏兄弟心中狂跳,飞也似的跟着南宫容诺的方向追了过去。
用石头和树木搭成的无数的简易的房屋的山寨上,到处都是土匪的尸体,地上一大块一大块的暗红告诉他们昨天的惨况。
南宫容诺几乎是脚不沾地,就飞到了山寨旁边窜去,终于在山寨后背不远处看到了他们搭的鸡棚,骤然停下的南宫容诺浑身都在发抖。
他想看一看,顾云兮是不是真的像老吕说的那一样,鸡犬不留?却因为巨大的恐惧感让他不敢走近观看,他害怕了!害怕顾云兮真的变成了恶魔,而让她变成恶魔的那个人就是他。
仿佛和南宫容诺有心灵感应一般,杨家明一个箭步冲到了鸡舍处看了一眼,然后蹲下身子,狂吐起来!
看到杨家明这个样子,南宫容诺全身如坠冰窖,牙齿咯咯地打着架,脸色苍白如纸!
杨家业吃惊地看着哥哥,又看了一眼神色大变的南宫容诺,忍不住问道:“王爷,你不会真的以为是王妃干的吧?”
南宫容诺哆嗦着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充满了苦涩:“是她,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她杀的,剑剑致命,毫不留情!连鸡犬都不留,好狠的心啊!”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杨家业吓得魂飞魄散,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南宫空诺,失声道:“王爷!”
杨家明跄踱脚步,走了过来,手抚着胸,叫道:“王爷,你怎么样了?”
杨家业扶着南宫容诺坐下在地上,伸手帮他擦了嘴角上的血迹,担忧且焦急地看着自家的主子。
南宫容诺紧闭着双目,脸如金纸!好一会对缓缓道:“家明,你看到什么?”
杨家明的脸灰青灰青的,强忍着恶心,艰难地说道:“里面全是鸡鸭的尸体,不过全部都被撕裂了,到处都是鸡鸭毛,翅膀、头、脚、内脏一地都是,上面布满了老鼠在撕咬着那些残肢。”
杨家业听到他的形容,直冒恶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南宫容诺原以为是顾云兮真的把鸡犬都杀了,这才气急攻心吐的血,听到杨家明这样说,突然想到顾云兮带着的那头白虎!顿时缓过气来,看着杨家明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刚才还害得自己吐血了,一时怒从胆边生,恶从心中起!
伸出手指勾了勾,对杨家明道:“过来!”杨家明连忙走上近前来。
南宫容诺又道:“再近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