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元喆!”许慎言被项辰的调笑弄得满脸通红,秀眸圆睁,狠狠地瞪了项辰一眼。
项辰听得许慎言连名带姓地吼他,知道将她惹恼了,正想着要不要说几句软话哄她一哄,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些许动静。项辰以为是影卫们寻了来,到了嘴边的话,便缩了回去。背着手,气定神闲地转过身去。
然而,站在他不远去的,却是七八个蒙面人慢慢地朝他合拢过来。“孝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项辰眉头微皱。是他大意了,他听了影卫的暗号,以为影卫到了附近,便放松了警惕,却不料竟是这帮蒙面人先找到的他。
项辰慢慢地将许慎言纳入身后。“速度倒是挺快啊!”
“过奖!”为首嘿嘿一笑道:“我家主人有请孝王殿下和许姑娘过府一叙,还忘二位不要推辞,之前有所冒犯,还忘二位莫记前嫌!”
“你家主人是谁?”许慎言疑道。两道秀眉几乎打成了结。她自来京城后,一直深居简出,所认识的人来来去去不过那么几个。然而,自从来京之后,不是被绑架,就是被追杀,这一次,看来也不例外。不过,每一次,都说项辰脱不了关系!那么,这些人背后指使之人,其实是冲着项辰来的?抑或是说,是冲着项辰手中先太子的宝藏来的?对项辰及先太子了若指掌的,左右不过那几位奔着那个位置的。
“我家主人——”为首的又笑一声,道:“许姑娘去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言语之间,对许慎言倒是颇为客气。
许慎言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心中一突。不由看了项辰一眼,项辰全神防备着蒙面人,并没有瞧见许慎言的神情。
“烦请诸位回去禀报你家主子,既是相请,亲自前来,方显得有诚意些!”项辰大笑一声,声音异常尖锐。许慎言离得近,只觉得双耳如被利物划过,甚是难受。
声音将落,蒙面人身后,又出现了几人,静静地站着,如同影子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许慎言心中一凛,项辰本就有伤在身,便是对付先前来的七八人,已是极难,如果又多出这么些人,看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了。
“二位,请吧!”蒙面人却得意洋洋地打了个手势。
项辰突然冷笑一声,冷眼瞧向几人,如同瞧死人一般。蒙面人顿时恼了,喝道:“孝王殿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等小的们动手,就不好看了!”
“是么?”项辰冷道:“还不动手!”
话音乍落,蒙面人身后的几道身影如箭般急射过来。许慎言尖叫一声,下意识地闭了眼,只听得耳边传来扑扑几声,紧接着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许慎言悄悄地睁开了眼,却见地上躺了几个蒙面人,后来的那几道身影和之前的蒙面人缠斗在了一处。
许慎言愣愣地眨了眨眼,道:“这什么情况?”
项辰微微一笑,道:“想请我们去作客,总要付出点代价的!”言罢,口中又一阵呼啸,声声清越。伴着呼啸声,场中又闪现几道身影,加入了打斗。蒙面人顿时就有些慌了神,应对起来,就有些手心脚乱。
“兄弟们,今日风紧,撤!”为首的眼看自己一起来的倒下了近一半,心中太叫不好。
“既然来了,想走?没那么容易!”陆川狠戾的声音响起,许慎言抬头瞧去,只见白兹扶着陆川,从林中出来。后面跟着顾珉安,神情恹恹的。
“安哥儿!”许慎言欣喜道。
“姑姑!”顾珉安直到瞧着了许慎言,脸上才显出了几分喜色。飞奔了过来,作势就要拦腰抱住许慎言。项辰不经意地斜跨了两步,顾珉安收势不住,差点就撞入了项辰的怀里,项辰伸手轻轻一推他的胸口,这才站定。
有了跟随陆川他们的这一组影卫加入,战势瞬间逆转,不过倾刻,场中战斗已到了尾声。
为首的蒙面人眼见着一起的一个个倒下,心中更是慌张,无力再招架,身上连中数刀,眼见情况不对,便是想跑,一时之间,竟也脱不得困。眼见着就要丧命在影卫的刀下。却忽听得项辰咳了一声。影卫们手中的刀顿了顿,为首的那个蒙面人趁机跳出战圈。
“慢!”许慎言忽然出声道。
那蒙面人心知如果影卫要拿下他,他自是逃脱不了。当下便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等待着许慎言的下一招。
却不料许慎言不过是看了他两眼,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一介乡野村姑,我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他要的,且与他素不相识,往后还是路归路,桥归桥为好。”
那蒙面人扫视了一下众人,见一个个竟都没有动静,显然是放了他一马,当下略略抱拳,拖着伤体,迅速逃离,生怕项辰等人反悔。
待得那蒙面人没去了身影,项辰等人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许慎言。陆川素来心直口快,问道:“许姑娘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
许慎言怔了一怔,却摇了摇头,道:“不过是想让他们往后再不要来寻我的麻烦罢了。”
这话,陆川显然是不信的。正欲追问,却听项辰问道:“陈叔呢?没和你们一起?”
陆川等人的面色顿时又惨白一片。
项辰心中笼上一层阴影,看向了白兹。白兹垂了眸,低声道:“影卫已将陈叔先行送回了京,此地不易久留,将军还是先返京再作道理吧!”
项辰顿时默不作声。不一会,其余的影卫迅速地集合过来,作了几副简易的担架,将项辰等人抬出了山地,到了前头镇子,又寻了马车马匹,急匆匆地往京城赶去。
紧赶慢赶,终于在关城门之前,进了京。
孝王府中,一片沉寂。
项辰顾不得腿伤,下了马,径直往府时冲去。“陈叔呢?”
府中的护士默默地引路。
因为府中能主事的人全数不在,作为孝王府的大管事,陈沧便被放在了正堂临时搭的木板床上。
“陈叔……”项辰望着正堂那蒙面白布的身影,双腿有如铅注,再也迈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