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欢颜聪明的没问。
这顿饭在有些奇怪的气氛中吃完了。
他们前脚离开,欧阳氏就问谢伯言:“今日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如果不是有事,谢伯言不至于如此失态。
谢伯言叹了口气道:“沈牧之,让皇上打了二十大板。”
他原本进来就想说,让谢欢颜赶紧和沈牧之回去,给他上药,可是沈牧之却不让他说。
进门的时候谢伯言想让人给沈牧之拿个软垫子,结果也被后者打岔岔开了话题。
谢伯言真不知道,沈牧之这顿饭是怎么坐着吃的,而且还那么从容。
谁都是血肉之躯,二十大板足以让人皮开肉绽了。
欧阳氏一惊,随即道:“是因为永嘉公主和福安郡主的事情?”
谢伯言点点头:“皇上说是他办差不力才出了这种事情,所以责罚了他。”
母子二人心照不宣,其实这只是借口,皇上应该猜出了真相才如此。
这般想的话,二十大板,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欧阳氏想了想后道:“让人去告诉娇娇一声,给沈牧之上药。那是个嘴硬的,约摸着就算回去也不能说。算了,娇娇心细,也能发现。”
谢欢颜回去后兴冲冲地把礼物给了沈牧之,后者果然很高兴。
“我也有礼物给你。”沈牧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她。
这是一个金线秀牡丹的荷包,看样子像是宫里的东西。
谢欢颜哈哈大笑道:“我送你荷包,你还我荷包,咱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
沈牧之:“……我送你的不是荷包,是荷包里的东西。”
谢欢颜顿时觉得自己智商很让人捉急。
她尴尬地接过来,觉得荷包沉甸甸的,还没打开就好奇地问:“什么?怎么感觉像银花生那些东西?”
出门经常又要赏人的场合,所以不仅谢欢颜,贵女贵妇们的荷包里,一般都装些金银锞子,金瓜子,银花生这些东西。
“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谢欢颜从荷包里倒出来了一把小兔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是用金子打造出来的形态各异的小兔子,或坐或趴或跑动,每一只都只有大拇指指甲大小,但是憨态可掬,活灵活现。
数一数,一共有十二只。
谢欢颜爱不释手,摆放到小几上,眼睛恨不得凑上去紧盯着。
这也太可爱了吧,简直要把人心萌化了,还恰好是她的属相。
“你从哪里淘来的?”谢欢颜不由问,心里十分感动。
沈牧之那么忙,为了她的礼物却没少花费心思。
“我自己画的图,找了能工巧匠做出来的。”沈牧之道。
谢欢颜更惊喜了。
这竟然是沈牧之自己画的,那普天之下只此一份了。
她高兴地忍不住抱住沈牧之,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亲了下:“我太喜欢你这份礼物了。”
沈牧之的脸刷得红了。
谢欢颜哈哈大笑,推了他一把:“你还会脸红呢!”
沈牧之没有防备,被她推到了罗汉床的边沿,臀部触碰到,面上顿时露出几分难忍之色。
谢欢颜愣了下,慌张地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了?让我看看。”
沈牧之勉强笑笑:“没事。”
“不能不放在心上,伤到尾巴骨的我见过好多个了,自己也没什么感觉。”谢欢颜说话间就伸手摸向他身后,用力按了按。
一句“疼不疼”还没说出口,沈牧之已经嘶嘶地吸着凉气了。
谢欢颜终于察觉出来了不对劲,“怎么了?”
沈牧之道:“没什么事,就是被皇上打了几下板子。”
“打板子?”谢欢颜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你把衣裳脱了给我看看!”
肯定不会是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谢欢颜一下联想到谢伯言今日的严肃,他不让人喝酒,催促他们早点回来……
她的眼眶一下就热了。
“快点!”她凶狠地道,“趴到床上,不许动!”
沈牧之看到她眼中晃动的晶莹,无法拒绝,趴到罗汉床上,故作轻松地安慰她道:“打我的也是我的属下,肯定放水了,要不以后我能不给他穿小鞋?有些伤,你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
“闭嘴!”谢欢颜道。
沈牧之:“……娇娇今日要做河东狮,为夫很害怕啊!”
谢欢颜找来剪刀,手有些颤抖地剪开他的衣裳。
中衣里面都被血浸透,黏在身上,触目惊心。
谢欢颜的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道:“你是不是傻!都这样了你逞什么强!”
想到他坐在坚硬的黄花梨椅子上一整晚,谢欢颜的心像被人用刀子凌迟一般。
“没逞强,因为确实没那么疼。别哭,娇娇你别哭,真的不疼。”沈牧之回头看着她,慌不迭地哄她。
“不许说话了。”谢欢颜带着几分薄怒道,要来热水,轻轻替他清理伤口。
沈牧之双腿绷得直直的,臀上的肉也紧紧的,仿佛夹着什么东西一般。
谢欢颜看得心疼又生气:“放松些!这样上药没办法吸收好。”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沈牧之就是放松不下来。
谢欢颜以为他疼得太狠,不敢勉强他,只能更加小心翼翼,一层一层地替他上药。
上完药,谢欢颜要把沈牧之压在身下的衣裳,现在已经是一堆破布料抽走,可是沈牧之说什么也不让她动手。
谢欢颜忽然明白过来,沈牧之为什么一直紧绷着。
他是怕自己看到她残缺之处。
哎,她心里更难受了。
不想让沈牧之难堪,她找了宽松的裤子出来放到床头,“我去沐浴,你自己换上。”
“好。”
谢欢颜进了浴池,还是忍不住掉泪。
这个傻子,多疼啊!
永嘉公主和福安郡主是很可恨,可是日后总有报复她们的法子,犯不着搭上他啊!
这样她的心简直都要碎了。
这个坏蛋,从小到大,她生日还没这么难过过呢。
谢欢颜沐浴后出去,沈牧之已经穿好了裤子,但是精壮的上身赤着,趴在床上看着她笑,肌肉纹理分明,丝毫不像孱弱的太监。
“皇上是不是知道了永嘉公主的事情是你所为,因此生气了,所以这样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