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颜不知道端王和宋嘉木有什么关系,但是很快便听说,宋嘉木谋了一个工部给事中的差事。
上一世宋嘉木也有这个差事,但是她不知道,原来是端王帮忙谋得的。
上一世,到底是端王藏得深,还是宋嘉木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般老实?
她一直觉得宋嘉木懦弱没有担当,但是在自己面前,撒谎还很少;现在想起来,还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不过这些事情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只要昌平侯府不来惹她,她也懒得对付昌平候夫人这种苍蝇蚊子一般恶心人的角色。
徐可儿自从找到了谢欢颜的医馆之后,就像找到了大本营,闲着没事就来玩。
不过后来她觉得看病太枯燥,所以都改成了下午医馆人不多的时候再来。
“刚出炉的脆皮烤鸭!刚出锅的扒鸡,你想吃什么?”徐可儿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心满意足地来“投奔”谢欢颜了。
“口干舌燥,想吃梨。”
“吃什么梨啊,吃肉!”徐可儿把东西放到桌上,碧微去找盘子盛,而栈香已经出门直奔门口不远处卖梨的小贩而去了。
于是,徐可儿啃着鸭腿,谢欢颜慢慢咬着梨,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你今日赚了多少银子?”徐可儿道。
谢欢颜想了想:“可能只赔了不到一两银子,今日来的病人少,贴的银子就少。”
“噗,从来没听说过医馆赔钱的,请问你怎么做到的?”徐可儿笑得见牙不见眼。
“穷人还是太多了。”谢欢颜叹了口气,“今日早上一对婆媳同时来看病,婆婆多年前受风寒落下的腰腿疼痛,媳妇则是生孩子之后没有调养留下的月子病。两人都和我说,要给对方治病,因为家里的钱不够,你说我怎么办?”
“不是穷人多,是你心太软。”徐可儿道,“不过你这般也是积德行善,反正你家也不差这点银子。”
“我家差。”谢欢颜撇撇嘴,“家底薄,比不过你们家都有几代的家底。”
“也是。那,那以后我给你出银子,你只管坐诊。”徐可儿大大咧咧地道,“我每年都能攒下一两千两银子,之前都被我拿去买兵器了。现在也买不成了,不如拿出来行善。”
谢欢颜道:“那倒不用。”
这毕竟是谢家医馆,她不能拿着别人的银子替自己家收买人心。
“不过话说回来,”谢欢颜道,“你为什么不买兵器了?改邪归正了?”
“我娘说,再看见我买兵器,就把我关到佛堂里抄佛经。我找我爹闹,她找我爹哭,不行,我比不过她。我娘那眼泪,简直水漫金山……”
听着她夸张的描述,屋里几个人都忍俊不禁。
“我娘现在就想把我嫁出去!对了娇娇,”徐可儿道,“你说你还认识不认识那种,也不想娶妻的人,我们俩假成亲,谁也不干涉谁那种?”
又旧事重提……
“不认识,我认识的都是正经人。”谢欢颜白了她一眼道。
徐可儿唉声叹气,不过这样也没影响她飞快地干掉烧鸡和烤鸭。
“碧微,栈香,”她也不客气,支使谢欢颜的丫鬟像支使自己的丫鬟一般随意,“你们两个,一个去房前一个去屋后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谢欢颜对两人点点头,于是她们关上门窗,然后退下,警惕地看着四周。八壹中文網
徐可儿这才压低声音道:“娇娇,那条阉狗影响你名声也不行。我昨日和我爹提了提,我看他也很生气。你要不要说服一下你爹,回头和我爹一起,联手弄死那条阉狗?”
谢欢颜被吓了一大跳:“不要!”
“不用怕,我爹和你爹加在一起,分量还是很重的……”
“可儿,我知道你是帮我。”谢欢颜握住她的手,“呃,你洗手去!”
徐可儿笑嘻嘻地舔舔手指,道:“我就是看不惯那阉狗横行霸道的样子;今日祸害你,明日还不知道祸害谁呢!早晚要把这毒瘤拔了,赶早不赶晚。”
话虽说的简单,但是其中风险,并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这份雪中送炭的情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谢欢颜自然领情,心内感动,却摇摇头道:“我们和沈牧之不是仇人,沈牧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单单你想找个不操心的相公,我也想;我比你还贪心,我想一直赖在家里,正好有沈牧之在,我嫁不出去,不是正好吗?
而且不能看沈牧之现在表现就妄下断言,他只是执行上面的命令而已……”
锦衣卫,那就是皇上的鹰犬。
皇上不想做人的时候,就把锅推给锦衣卫。
谢欢颜之所以不想沈牧之做锦衣卫指挥使,除了有必须是太监才能坐在那个职位上的原因,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历任锦衣卫指挥使,几乎没有人能得善终,最后肯定被皇上清算用以平民愤。
其实仔细想想,不无辜吗?
只是因为他们手上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也是因为人们不敢直接怼皇上,所以所有的黑锅都是锦衣卫来背了。
“娇娇,你还帮他说话!”徐可儿眼睛瞪得溜圆,“你醒醒啊!是他在为难你!”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放在心上。”谢欢颜道,“而且我们做事情也要全盘考虑,尤其是你们徐家,那么多人,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冲动。”
“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和我娘一模一样。”徐可儿嘟囔道。
“好了,我知道你是对我好,我领情。”谢欢颜笑道,“如果将来我需要你帮助,一定会开口的,放心!”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千万别自己逞强,我们是好朋友嘛!今晚我要去你家蹭饭吃,我要吃松鼠鱼!”徐可儿道。
“行。正好也没什么人了,咱们现在就回去。”
谢欢颜把两个丫鬟叫进来,简单收拾一下就锁了门准备往府里走。
“谁?”徐可儿忽然厉声呵斥一声,身形飞快地向巷子拐角而去。
“栈香,有人吗?”谢欢颜问。
栈香摇摇头:“奴婢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