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姜芷欣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女子面露为难之色，视线不由自主的往右侧那挂着的帷幔后面去。
片刻，里面就有了响动。
“姜姑娘厉害，方某人藏无可藏啊。”
随着声音响起，方青砚打着折扇从帷幔后面绕出来，看着姜芷欣，笑意里都是欣赏。
女子也识相，见方青砚出来了便就站起身，直接就从侧边的窗户跃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走远，姜芷欣才冷道：“方状元不必说这些奉承话，分明是你故意试探，让我猜出来的，如此明显之下，若我没猜出来，你必不会现身，不是吗？”
昨日听到宝珠说的话，拿着那请柬的时候姜芷欣就大致猜到可能是方青砚了。
一般人是不会用淡绿色的请柬的，而雁倾楼和芋园相隔甚远，且是官员们经常议事的地方，所以这无论是隔音还是四周的防备都是所有酒楼里最好的。
巳时虽说是下了早朝，但裴靳今日得要在宫中教学小皇上，不到酉时是回不来的。
摆明了是要避开裴靳，只怕青衣也被拦在外面了。
至于那墨点，便就是提示之一，代表这就是他的署名，再加之让几人转手送来，为的就是不暴露。
而今个一路上，人都没有一个，哪怕是南门街也不可能如此的清净，必然是故意为之。
这酒楼也是同理。
三楼，地字一号，提示就更加直接了。
天圆地方。
若这姜芷欣还猜不出来，那便就是傻子了。
“姜姑娘瞧的透彻，请。”方青砚落座下来，对侧边的位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芷欣也不客气，取下帷帽，走上前，落座下来，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后道：“说吧，方状元如此费尽心机，躲开太师请我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大事。”
“方某人是想要帮姜姑娘你一个忙。”
“帮我？”姜芷欣眉头疑惑的一蹙，看着似狐狸的方青砚不明白他所说的帮，是什么。
“姜姑娘最近在清点明显资产，田铺，想来是打算从商了吧。”
姜芷欣不意外方青砚知晓此事，他是裴靳的人，这事她并没有瞒着裴靳，裴靳一眼要能看穿，因此，只要他有心，也能知晓。
重点就在于，他为何有心。
“方状元有何目的，直说。”
“姜姑娘想要从商，便就是想要日后离开太师，不是吗？”
“你想要我离开太师？”
方青砚摇了摇头。“我没有想或不想，我只想扶持太师登高，若姑娘心在太师身上，那我自然是希望你留在太师身边，若不在，留着便会乱了太师的心神，对大局不利，当然，现在姑娘对大局是有利的，我说的是日后。”
“我怎么觉得你在蛊惑我。”看着那双狐狸眼，姜芷欣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
“蛊惑与否，对姑娘好便是了。”
话音落地，见姜芷欣看着自己不搭话，方青砚笑着从腰间拿出几颗东西，放在矮几上。
“姜姑娘先看看，好与不好，你自会有决断。”
随着方青砚的手移开，姜芷欣看到那几颗东西。
是宝石。
上好的绿晶石，赤红玛瑙，蓝金，黑金。
这都是尹月国罕见的宝石，有市无价。
“这是南疆来的？”
南疆，是亡国的南月国边上的小国，盛产宝石，但因为其宝石特殊，只有南疆的宝石工匠才会切割，所以这小国成了几个大国之间争抢之地，也因为互相争夺，谁也不让谁得手，便一直存活了下来，但可也因此沦为各大国收刮的对象。
不过宝石虽不少，但四下分刮下来也没有多少，能流落到个人手里的就更加少了。
“不是。”
不是？
姜芷欣又仔细瞧了瞧，如此品质的宝石，切割的工艺，明明就是南疆才有的。
“这是南疆边陲之地的东西，和南疆宝石品质差不多，但略有丝毫差别。”方青砚说着拿起那颗黑金，转了一面，放在姜芷欣面前。
细细一瞧，有一点点的散开。
这是雾丝。
比起南疆宝石的无暇，差一点点，但很细微，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若是做成首饰，就更加瞧不出了。
“你要将这路子给我？”
“是，姑娘需要一条短时间内能够盈利大量钱财的路子，这就是最好的，虽说暴利只存在短期内，但也足够了，后序也能细水长流，货源我可以保证，前期有上千颗，后期也能每月一百多。”
“你为何不自己做？这样的好路子给我，不可惜吗？”
“我若能做，也不必来找姜姑娘你了，我一介文人，手里可没有什么银子，何况我也没有铺子，进货需要成本，卖货需要资本，何况我还有官职挂着，不如送姑娘一个人情，算作入股，三七分账，可好？”
姜芷欣并不相信事情是方青砚说的那么简单，但这路子确确实实是可遇不可求的，于她现在是绝不可错过的。
正如方青砚所言，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对她是好事就成。
方青砚在她这里图的，唯有裴靳，但他们是一条船上的，想来也不会对裴靳有害。
“好，按方状元所言，我恭敬不如从命，可要立个字据？”
“不必了，我相信姜姑娘不会赖我这点银子。”
“让人将宝石送来，银子，我立即给。”姜芷欣起身，将矮几上的几颗宝石一把带走。
方青砚起身目送姜芷欣出门后，随着门再度关回来，之前翻窗而出的女子再度翻回来，还带了两个男人。
方青砚重新坐回软塌上，一边拿起茶杯用杯盖轻抚飘着的茶叶，一边吩咐道：“去让那边的人准备，尽快将所有宝石运来。”
“是。”两个男人应声从窗户再度出去。
女子走上前，有些心疼道：“主子，这么多宝石，换和这人联系上值得吗？”
“当然值得。”
方青砚回答得毫不犹豫，看着矮几上姜芷欣刚刚饮过的茶杯，对于这点代价觉得十分满意。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还是在这般恰恰好的时机。八壹中文網
唯一能让裴靳冲动的就只有姜芷欣了，机会就这么一次，他一定，一定要利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