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在手术室等了许久,眼看着时间越来越长,向晴手心都开始发汗。
“久琛现在都没来,公司的事情应该很严重吧?而这一切全部都是因我而起,害得他连自己爷爷中毒都没办法赶来。”向晴内心生出无力感。
从没有这一刻,她是如此觉得自己是累赘。
不说帮助陆久琛,如果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他应该也会轻松许多吧。
而且今天出事的是陆久琛爷爷,他肯定会怪自己的,怎么办?
向晴陷入无限自责中,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已经来了。
女孩眼角挂着雾珠,似乎下一刻就能落下来。
一双手握住了她,陆久琛熟悉的声音响起:“哭什么,不是还在手术中吗?”
“老公!”向晴睁大眼睛,含着泪回头望向他:“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不关你的事情,一切都与你无关。”陆久琛摸着她头顶,声音略哑:“有心算无心,再厉害的人也难以招架。”
她感觉,陆久琛好像知道些什么。
“什么意思?”向晴追问:“难道下毒的人已经找到了?是爷爷身边的人吗?”
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向晴喊爷爷,陆久琛勉强勾出笑,点点头。
随后两人都陷入紧张的气氛中,陆老爷子对陆久琛而言很重要,可能是比亲生父母还要重要的人。
向晴默默抱着他,企图给他一点点的力量。
终于,手术灯变成绿色。
“情况怎样?”陆久琛大步上前,目光紧张的望着宋清樾。
白大褂上沾着血与络合碘的痕迹,狼狈得让人心慌,陆久琛也不例外。
宋清樾沉沉望着他,拍拍陆久琛的肩膀,欲言又止:“回去准备下,你们自个还年轻,别随便吃东西了。”
陆久琛心猛得沉下去,脸色异常苍白。
连带着向晴也跟着心情沉重。
手术室里担架车缓缓推出来,陆老爷子脸色白得像纸片一样,唇上隐隐透露着紫色。
陆久琛出神的望着担架上睡着的人,迟迟没动身。
护工不耐烦:“你们家属怎么回事?病人刚下手术,都不知道陪回吗?”
“你说什么!”陆久琛眼中迸发亮光,大步抓紧那人,身上气势凌厉骇人。
护工结结巴巴又重复了遍,向晴也跟着呆了。
她看看陆老爷子,又看看宋清樾,呆呆的问:“你不是说人……”
意识到话不好,她改口:“不是说手术没成功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宋清樾熟练的取下手套,满脸困惑看过去:“不是说让你们准备东西吗?吃的什么倒是不用在意,但床位上的被子什么都要整理啊。”
“不是,那你干嘛用那种……那种语气交代叮嘱啊?”向晴睁大眼睛,错愕的望着他。
宋清樾余光瞥向要杀人的陆久琛,对向晴微微一笑:“平常我们不也这么和患者家属说话的吗?说习惯了,一时间没注意到,抱歉让你们误会了。”
“宋、清、樾!”陆久琛青筋直跳,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你是故意的!”
冷硬煞气从陆久琛身上散发出来,随时又暴走的风险,宋清樾面色不表,只是脚步稍稍靠着向晴身后。
“老公,你爷爷身体要紧。”向晴忙挽上陆久琛的手,劝说道:“更何况,还有陆家没检查过,迟则生变。”
向晴一面握着陆久琛的手,一面对宋清樾暗中使眼色,让人赶紧离开。
她估计陆久琛的人生里,还没有像宋清樾这样敢明目张胆戏耍他的人,再待晚些,她怕宋清樾要被收拾。
宋清樾有些好笑,脸上也露出浅淡的笑意,转身丢掉手术帽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向晴看到宋清樾有些高兴,故意从陆久琛身边离开,还对着陆久琛笑了笑。
真不是在挑衅吗?
向晴有些头疼,挽着陆久琛的手更紧了,软声劝道:“先去看看爷爷吧,还有好多事情没处理,怎么说也是多亏了宋清樾,不是吗?”
宋清樾,宋清樾,又是宋清樾!
陆久琛在心底蹿出火气,心底又觉得向晴说的对,那火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察觉到手臂上小丫头力道轻了点,陆久琛冷静下来:“既然手术没事,爷爷身体应该也没问题了,当务之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药丸的事情。”向晴轻轻说出。
闻言,陆久琛低头看了向晴眼,漆黑的眸子里有点点诧异。
向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以为你会劝我看看爷爷。”陆久琛心底确实是这么想的,在他心中向晴是个很孝顺的女孩,即便是对对追杀过她的人,也能宽容相救。
想到这里,陆久琛心底多了份不一样的情绪。
忽然间,陆久琛想到了刘鸣,不过没等他想多少,向晴开口了:“他现在要的不是关心,而是抓住暗中害他的凶手。”
陆久琛点点头,拉着向晴上了车。
中途,好几次男人欲言又止,向晴看出他有话,乖乖的等着他主动开口。
然而,到了陆老爷子居住的老宅大门,向晴才等到陆久琛姗姗来迟的话。
“你就不恨我爷爷吗?”陆久琛面上有些抹不过去。
“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恨与不恨,只要事情有可挽回的地方,我都不会真正的去计较……”向晴话锋一转,主动与陆久琛十指交扣。
她脸上有了甜甜的笑:“就算为了老公,我也不会去计较,更别说因为老公当初的帮忙,及时支付出我妈妈的医疗费,否则我妈妈肯定不治而亡,又或者错过最佳救治时间。”
“老公,我一直都记得你对我的好。”
向晴笑了笑,侧脸温和淡雅,漂亮的鹿眸好似藏着一弯清泉。
陆久琛看得有些出声,内心涌出感动,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爱意。
向晴没注意陆久琛的神情,这对她而言是件小事,当然也存在另一个原因在里面,对陆老爷子,她并没有亲情,自然也没有什么恨意,
正如她刚才所说,一切不过是因为陆久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