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料到长麓山真的像大堂兄说得那样,会有精怪出现。
这突然冒出来的狸猫,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精怪,会突然袭击我。
我顾不上去细究,忙去看脂红,见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嘴角有血,想来狸猫那一掌伤得她不轻,忙从怀中拿出药丸给她服下,又打算度一些真气给她,却被大堂兄拦住了。
“阿姝,你身子才好,不可随意为他人度气。”
“可是脂红伤得不轻,虽说服下药丸,一时半会儿都醒不来。”
“我来吧!”大堂兄让我走开,给脂红度气。
靳庭让泽远和朝东四下查看了一番,确认附近没有什么危险,才过来看了看脂红,对我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侍女对你还是很忠心的,就她那点修为,也敢护你。”
“你还说,她那五成灵力都被你给毁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弱。”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靳庭也不恼,又看了看我大堂兄,道:“你们青丘的人对下人也不错,她这个伤将养些日子也就好了,没必要消耗灵力来医治。”
“殿下这话说的也太没人情味了,一点灵力算得了什么?别说脂红并非下人,即便是,我们也不会不管她。”我更是恼火,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自私自利之人,说这种话出来,只怕还是在计较脂红分身阻拦他还魂之事。
说话间大堂兄结束了帮脂红疗伤,不过一会儿,脂红醒转,她看着我,开口就问我是否被那黑影所伤。
我心下感动,摇摇头道:“我没事,你放心,那是一只狸猫,已经被打死了。倒是你,就那么点灵力,还不自量力去跟狸猫拼命,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脂红道:“小殿下,脂红的命都是您救的,您有危难,我怎能不顾您?”
“好了,别说那么多话,刚刚我大堂兄给你度了真气,你且歇歇。”
脂红闻言,又想起身去拜谢大堂兄,被他制止。
脂红红了眼圈,很是自责,我安慰了她几句,扶着她起身,让她自行打坐运气。
靳庭和大堂兄在一旁讨论,那狸猫突然冒出来袭击我,实在奇怪。
以狸猫的身手,我们这几人除了脂红,其他人都能将它制服,它又为何要冒死袭击我?除非背后有人指使。
我想起在天宫时听到那两名男子提及墨尘母妃意图加害靳庭之事,怀疑这只狸猫就是墨尘母妃派来的。
只是不明白它为何不去袭击靳庭,而是袭击我,再则这狸猫的功夫也太差了,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靳庭了,墨尘母妃也不派多几个厉害的角色。
考虑到靳庭曾经嘱咐过我,不可向任何人提及那两人密谋之事,我也不好当着大堂兄的面去问靳庭,只好说道:“殿下,此处并不安全,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一路去花界,也要万分小心,以免再遇到危险。”
大堂兄也附和:“阿姝说得对,我之前就担心这山上不安全,我们还是早点走吧。”
靳庭却像是半点也不着急,淡淡一笑道:“区区一两个精怪有何可怕,你们青丘的人也太过胆小了。”
“殿下说得是,只是适才那狸猫一击不中,只怕背后之人也不会再次行动,不如我们先离开,过后我再派人来好好查探一番。”大堂兄可能也意识到此事不简单,他原本就聪明,自然会多方面考虑问题。
“也好。”靳庭点点头,总算是肯走了。
脂红休息片刻,自觉恢复了些,可以走动了。
上山时为免打草惊蛇,大堂兄不让大家用仙法,如今没打草,蛇就被惊出来了,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架起祥云飞上半空,只想赶紧离去。
脂红受了伤,修为不够,无法自己驾云飞行,大堂兄让两名侍从扶着她,我跟靳庭和大堂兄一起站在一朵云头上,听他们二人闲聊。
这一路上,靳庭未再提刚才遇险之事,只与大堂兄聊琴棋书画,我一向对这些风雅技艺毫无兴趣,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又跳到泽远他们那朵云头上,跟泽远他们聊天。
这一聊就有意思多了,泽远和朝东年岁跟靳庭差不多,比我也就大个两万多岁,两人性子爽朗,又很健谈,特别是泽远,更是嘴不停,跟我说起他们行军打仗之事,听得我热血沸腾,很是向往。
我想到当年靳庭去长麓山斩杀黑熊精时,泽远他们也跟随前往,就问他们那场战事的情况。
泽远却看了看旁边云头上的靳庭,低声道:“此事关乎殿下,还是别提了。”
我也压低嗓音:“泽远,你就跟我说说嘛,我们小声点别让他听见就是了。再说殿下此番前来就是想查清楚当年之事,你们说给我听,我也能帮忙想想从何处下手去查。”
泽远拗不过我,只好说道:“其实当年那一场战事并不算激烈,那黑熊精跟殿下打了十几个回合就落了下风,回头就跑,殿下去追杀他,我和朝东原本想跟上去,却被黑熊精的手下拦住,我们很快就把他们尽数斩杀,然后去找殿下,却在附近的河滩上看见毙命的黑熊精,不见殿下。”
“照你这么说,黑熊精的修为比殿下差远了,那种货色,随便派些天兵天将就可以平定,何须殿下亲自带兵去绞杀?”
我听沐生长老说过,天族的皇子一路成长务必要有战绩才能封王,特别是储君,更是要有丰功伟绩,否则难以服众。
靳庭是天帝心目中最佳人选,将来是要做储君的,肯定要多些战绩,且那些战绩还要有一定的分量,像黑熊精这种三流货色,只怕还入不了天帝的眼,又怎么会派靳庭前去降服?
一旁的朝东插话:“原本确实不需要殿下前去,只是殿下听说那黑熊精曾经跟在炫焱兽身边作恶,在三万年前封印炫焱兽时被它逃脱,是以要求亲自带兵去把黑熊精斩杀。”
“就算如此,殿下也没必要亲自去吧?”没想到黑熊精还是炫焱兽的手下,只是三万年前靳庭才刚出生没多久,黑熊精逃脱与他何干?
朝朝东看了靳庭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当年太子带兵去封印炫焱兽,被炫焱兽所伤,是以殿下想去为父报仇。”
这事我知道,当年的太子就是靳庭的父亲,听沐生长老说,当年封印炫焱兽时,六界死了不少人,太子在那一场战事中了炫焱兽一掌,又被炫焱兽吸取了一半灵力,后来虽说伤好了,身子却大不如前。
六千多年前,东海附近的鲛人作乱,他领兵去平定,被鲛人族族长所杀,天帝伤心了很久,一直没有再立储君。后来见靳庭有其父的聪慧和果敢,就想立他为储君,没料到才过五百年,靳庭又因为斩杀黑熊精失踪了。
好在靳庭回来了,不然天帝还不知立哪个子孙为储君。
朝东又道:“帝姬,您千万别去问殿下,不然他定然会责骂我们。”
“我知道,他那性子,别说是你们,连我也会骂。”我又没那么傻去讨骂,自然不会去问。
朝东笑道:“嘿嘿,其实殿下对您很好,就算有时候冷言冷语,也是为了您好。”
泽远也附和:“是啊,我还从未见过殿下对哪个人这么好过,即便是小天孙,也不如您。”
“你们在说笑吧,我怎么可能比得上小天孙。”
“真的,我们没骗您,那日做的枇杷膏多半都是给您的,就放在殿下住的客房里,临走时殿下去跟狐帝说了,您夜里总是咳嗽,那寒毒虽说已经祛除,被炫焱兽的烈焰掌伤到的肺部还需调养,最好吃些枇杷膏。青丘的枇杷可是这世间最好的枇杷,做出来的枇杷膏功效非比寻常,他才会亲自动手给您做。您说,他对您还不好吗?”
我呆住了,没想到靳庭在骗我,那些枇杷膏居然是给我的。
看着他的身影,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为何会对我这么好?难不成真的把我当做救命恩人了,在回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