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影视城某个高档公寓内。
置放在茶几上的一枚玄镜突然碎裂。
盘坐在沙发上修炼的男人被惊动了,缓缓睁开了双眸。
他起身上前,修长的手指抚过玄镜的碎片,喃喃道,“又失败了啊……”
……
沈岚这次是真的得救了。
她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嘴角流着黑血,浑身精气不足,双腿还在微微颤抖着。
宁以初把她交到了她男友手里,利落的和黑袍男人回出租屋了。
以往宁以初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她的出租屋虽然不算大,但也足够温馨。
一室两厅的格局,窗台放着盆栽绿植,客厅搁着祥瑞摆件,她和苏姚两个人住绰绰有余了。
后来多了个宁宝宝,他平常睡在她的卧室里,也不占地方。
但黑袍男人一出现,高大挺拔的身躯,就像一下子要戳破天花板似的。
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停止了流动,让宽敞的客厅瞬间显得逼仄起来。
他衣着干净整洁,气质矜贵慵懒。
反观自己,因为和三个老鬼大战,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一些被阴气袭扰的伤痕。
这么一对比,宁以初就觉得自己有点惨,怨念十足的看向宁宝宝。
宁宝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宁以初那满身的伤痕,就知道她肯定受了很多委屈,瞪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爹地,这还没到冬天,你腿脚就这么不利落了,害妈咪受了这么多伤。”
“噗……”
苏姚察觉面具男人强大的气场,本来是很想当着缩头鹌鹑的。
可是宁宝宝叫宁以初妈咪,叫这个男人爹地,这句话歧义太深了。
她朝宁以初暧昧的挤挤眼,宁以初假装没看到,把脑袋一甩。
苏姚满腹狐疑的把视线收回来,结果冷不丁的对上了男人冰冷的目光,沉声问,“你笑什么?”
“我舌头抽筋了,抱歉抱歉,我去放水给以初洗澡,你们慢慢聊……”
苏姚果断找了个借口遁走了。
宁以初暗恼没出息的家伙。
然后……
她十分客套的拉了一把木椅过来。
“前辈,您请坐,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家里有果汁,牛奶还有冰红茶和啤酒。”
男人冷漠的目光从木椅上扫过,再环视四周。
凌宁从出生开始,他给的就是最好的,这样简陋的环境难为他还能待下去。
发现男人眼神里的鄙夷,宁以初敢怒不敢言,又不是我求着你来的,不满意可以马上就走啊。
“前辈,你看,宁宝宝被我照顾得白白胖胖的,我也不计较他为什么缠着我了,现在我把他完璧归赵,您请吧。”
“妈咪,我不想跟爹地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宁宝宝小胳膊小腿的抱住了宁以初。
宁以初挪了挪没挪动,一脸诚恳的说,“小团子,虽然我也很舍不得你,但你爹地很担心你,你还是跟他回去吧,如果你想我的话,我们可以随时电话联系。”
“电话冷冰冰的,我摸不到你,碰不到你,也吃不到你做的饭,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宁宝宝眨巴着大眼,可怜兮兮的蹭着她裤腿。
宁以初以为自己不在意小家伙的去留,可真的到了他要走的这一刻,心里也生出了一丝不舍。
“马上就到晚餐时间了,不如前辈一块用了晚餐再走吧?”
他这种级别的老鬼,应该是不用吃东西的。
“爹地……”
宁宝宝露出独属于小孩子的卖萌表情,大眼圆睁,望着男人。
男人鲜少在儿子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幽深的黑眸扫过他的小脸,又落回宁以初,“那就客随主便吧。”
宁以初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喊了苏姚一块帮忙出去买菜了。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男人和宁宝宝一大一小。
宁宝宝依依不舍的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小脸生出不耐。
“就真的不能让我多待一阵子吗?”
“她不是你妈咪,你没必要在这儿呆着。”男人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无端却有一种压迫感。
“她就是!”小家伙固执极了。
男人沉沉的望着他,很清楚儿子认定的事有多执拗,也不跟他争辩,而是提醒道,“我的沉眠期马上到了,你在这并不安全。”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宁宝宝两只小胖手攥成了拳头,气呼呼的说。
“你忘了两年前是怎么被掳走的?”男人冷嗤一声,对他所谓的保护自己,完全是不屑一顾的。
宁宝宝赌气地撅起包子脸。
“你也说了那是两年前!我现在比两年前厉害多了。”
“噢,是吗?”男人轻轻一笑,面具后的俊脸云淡风轻的,“我让你三招,你能击中我,我就多给你几天时间。”
宁宝宝咬咬小牙齿,很想赌气的说打就打,但最终还是垂下了脑袋。
他虽然很厉害,但是在爹地面前还是不够看。
他们之间的差距那是天堑鸿沟。
“哼,别以为我是怕了你,我这是尊老!”
等他再修炼十年几十年,到时候他厉害了,爹地老了,他就能揍得过他了。
男人优雅的一挥袖袍,一张纯白色的虎皮摊在了木椅上。
他慵懒的落座,朝小家伙掀起眼皮,“挺好,我最近也学着爱幼了,在我沉眠期之前,会好好陪着你的。”
宁宝宝小拳头攥的咯咯响,这不就是在告诉他,他会盯着自己,自己别再想偷摸搞事吗?
“爹地,我发现你除了工作认真以外,就没有一点点优点!
你看你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穿这么老旧的袍子,你以为是古代呢?
还有,戴着个苍鹰面具吓人,让妈咪怎么想你?
她肯定觉得你长得奇丑无比,你丑不要紧,影响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怎么办?”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我还没说,就是你脾气太臭了!第一次登女孩子的门,礼物呢?温柔呢?摊上你这样坑娃的爹地,难怪妈咪不敢收留我。”
小家伙一说完,害怕被他吊起来打,刷刷刷的溜进了宁以初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