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薄越回神,松开紧紧抱着姜笛儿的手。 他望着姜笛儿,有些惊讶于自己方才的动作,刚刚那个拥抱,他用的力气究竟有多大他是知道的—— 他向来是谋定而后动的性子,这种冲动到有些失态的行为不该有才对。 姜笛儿一个口述的梦境,居然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吗? 这个梦…… 薄越垂眸,正要再度陷入思索中,却又突然想起刚刚在车上答应姜笛儿的事,他迅速调整好情绪,一边拿出手机点开相册,一边对姜笛儿道: “不是要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凌晨一点多的高速服务区非常安静,夜空很高,晚风带着冬日的凉意,明明吹得人分外清醒,却又给人一种整片天地只属于两个人的错觉。 姜笛儿靠着车身,因为距离太近,肩膀和薄越的肩膀相触,她就着薄越的手,低头看向他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薄越找出来的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穿着一身小西装,表情严肃,但因为大眼睛和婴儿肥,越这样一本正经就越显得可爱。 姜笛儿这一看,直接就被萌得心肝一颤。 救命,好乖好萌好可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小男孩?! ฅ(♡ơ ₃ơ)ฅ 姜笛儿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第一次发现自己可能除了声控、手控外,还是个正太控,轻吸了两口气才从这张照片所带来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薄越见她这反应,微微挑了一下眉。 姜笛儿偏头看向薄越,便正巧看见薄越这个挑眉的小动作,顿时什么萌娃正太都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还是长大后更好看啊,呜呜呜…… 姜笛儿心里为美色疯狂落泪,面上却故作正经,轻咳了一声,才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开口道: “和我梦见的那个小男孩非常像,几乎一模一样。”
薄越听到这句话,表情微微凝滞,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晃动的珊瑚珠和带着流苏的银牌。 他看着姜笛儿,故作自然地道: “那还真的挺巧的,可能因为我小时候和现在的样子差别不大?”
姜笛儿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薄越,不得不承认脸部轮廓和五官神态都没什么变化,如果将这张男孩照片放到网上,肯定很快就会有人觉得这是薄越的小时候,但也仅此而已了…… 先前她可是只看着薄越现在这张脸,就能够在梦里构思出薄越小时候的样子啊…… 也太不可思议了…… 姜笛儿皱眉,忽地又想起之前曾经做过的那个奇怪的梦—— 黄沙漫天,穿着银色铠甲的薄越从马上弯腰给她递水囊。 “大将军……” 姜笛儿下意识喃喃出声,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什么?”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薄越被姜笛儿的声音唤回神,他没听清楚姜笛儿刚刚说了什么,有些疑惑地望向姜笛儿。 姜笛儿对上薄越的目光,明明想要将另一个梦境也说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仿佛一种冥冥之中的限制。 便在这时,脚腕处传来一阵刺痛,姜笛儿痛得轻“嘶”了一声,赶紧弯腰低头去看。 薄越见状,直接蹲下身子: “怎么了?脚疼?”
姜笛儿的手自己摸上了自己的脚腕,疼痛来得快去得快,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姜笛儿若有所思,抬眸见薄越正在担心地望着她,便对他露出了一个笑: “没事。”
…… 直到车子驶离服务区,姜笛儿和薄越都没能从各自奇特的状态中走出来。 姜笛儿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前方开车,心里却不自觉想起刚刚手指碰到脚踝时感受到的微微烫感,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的脚腕处别的没有,只有一道像是“羌”字的疤。 姜笛儿下意识望向副驾驶座。 副驾驶座上,薄越已经闭上眼,摆出了将要休息的架势。 但实际上,薄越心里并没有任何睡意,只打算闭上眼养一下精神,两个小时后他要替换下姜笛儿,继续开车。 只是他一闭上眼,珊瑚珠和银牌便再度出现在他眼前,仿佛在提醒着他一定别忘了什么。 薄越望着珊瑚珠和银牌,想着姜笛儿之前说的梦境内容,意识不受控制地渐渐迷糊起来—— 大片大片的雪花被北风卷起,扑面而来,像是一把把小小的冰凉的刀,刮得脸上生疼。 他睁开眼,面前是一座雄伟而壮观的孤城,以及连绵的山脉。 山脉也是白的,覆盖着冬日的冰雪。 他刚从那一片白皑皑上收回目光,就听见旁边有男人用粗犷的嗓音问: “又在想人啊?”
他还没答,身后又有人开口,打趣道: “是在等人呢!收到了一封信,有姑娘要从南边过来找他!”
“姑娘”二字像是水滴入油锅,顿时炸开了花。 周围立刻吵吵嚷嚷起来,话题都围绕着这个“姑娘”: “将军,这姑娘是你的谁啊?”
“从南边哪里过来啊?”
“不管是南边哪里,过来我们这里,那都好远嘞……” 他听着身边的议论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并不曾给出任何回应。 一片雪花无声无息地落到了他的眼睫上,所带来的冷意让他睫毛猛然颤动了一下。 …… 薄越睫毛一颤,骤然从梦境中脱离。 他睁开眼睛,因为场景切换得太过突然,整个人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下意识地皱眉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等视线落到正在开车的姜笛儿身上时,才彻底醒过神来,忆起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他望着姜笛儿,紧皱的眉渐渐舒展,就这么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发现姜笛儿快开到服务区时依旧没有打算停车的样子,才挪开目光,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两个小时过去了,该换我了。”
薄越放下手机,声音在车内响起。 姜笛儿偏头看了眼薄越,有些不愿意现在就换薄越开: “你之前开了三个多小时,到下个服务区再换你开吧……” 薄越笑起来,摇了下头,他看着姜笛儿,说: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