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秦墨言等了一日没见到人,想着晋王会乔装打扮进城肯定会找到酒楼来,便请白泽羽安排了一下,遇到有生人来酒楼,带到后院来。
小二迎来送往什么人没见过,晋王等人看着是乞丐,却没那么专业。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假扮乞丐,估计就是秦相公要找的人,立刻带着他们去了后院。
去后厨的时候,叫人去后面院子通知秦相公和他夫人。
“你表哥他们竟然扮成乞丐?”凤汐月听了小二的描述,看秦墨言的表情,“不会真是你表哥吧?”
“六年没见,那时候都是少年,现在多少有些变化。”秦墨言认为是晋王等人,“我们先去看看吧。”
让宋良和秋叶好好看着三个孩子,凤汐月陪秦墨言去前面。
敏儿伸长脖子往外看,“哥哥,爹爹的表哥,那不就是表舅舅吗?”
“不仅是表舅舅,还是皇帝儿子,是王爷,晋王。”景儿说道,“咱们也算是皇亲国戚,对吧,荣儿哥哥。”
“可惜你们这样的皇亲国戚太惨了,伴君如伴虎,稍不注意,可能就大祸临头。”
荣儿给兄妹俩分析道,“人人都羡慕荣华富贵,可他们不知道权贵有权贵的不容易。官场上尔虞我诈,朝堂中分帮结派,稍有不慎,自己死倒没什么,最可怕的是一家人跟着连坐。”
他小声说道,“我在京城的时候偶尔听他们说起过卫国公府,就是秦叔叔的外祖家,就是因为挡了皇后和太子的路,功高震主,才会被夺权流放。”
敏儿不懂这些,但也知道流放之苦,他们一家是被侯府流放到乡下,听说朝廷流放道岭南更苦。
她皱着眉头叹了一声,“如果是冤枉的,能告御状吗?”
景儿也想问呢,就见荣儿摇头,他小声说道,“这是皇上盖了章的案子,不可能翻案,但是可以将功补过,从流放之地回京。
不过,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卫国公府都不一定回得去。”
景儿捏紧了小拳头,“太不公平了,那就只能扳倒害他们的人了,为我爹爹和祖母他们报仇。”
“没那么容易,他们现在的势力很大。”
荣儿压低声音,“不过,按照叔叔和婶婶说的情况,晋王爷能来金州府跟他们见面,说明皇帝已经对太子和皇后有意见了。”
景儿和敏儿对这些不懂,齐齐问道,“为什么?”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自己的儿子也不行。”荣儿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天生聪明,以前跟在擅长钻营的父亲身边,学到了许多,能看清如今的形势。
宋良停在耳朵里啧啧称奇,这位荣儿公子分析得和公子夫人说的一样,皇帝讲究朝堂平衡,不能让太子等人一支独大,这是准备扶持晋王和他们打擂台,他才能高枕无忧。
荣儿还让景儿和敏儿听听就好,一定不要随便说,普通老百姓议论皇家事情,被有心人听到,会被抓起来坐牢,甚至砍头的。
敏儿点头如蒜,她脑袋这么好看,可不想砍头,好痛的。
景儿知道孰轻孰重,听了会记在心里,不会说出去。
三个孩子叽里咕噜一阵,开始安心看书。
前面,凤汐月和秦墨言已经到了酒楼后院,一进院门,就看到围坐在炉子前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
汉子们听到脚步声纷纷抬头看向院门口,秦墨言和晋王的视线不期而遇,时隔六年再看到彼此,两人愣了一下后,红了眼眶。
“表哥。”
“阿言。”
兄弟俩见到彼此又欣喜又心酸,若不是人多,真想抱头痛哭一场。
晋王欣喜的是秦墨言双腿能自由行走,夫妻和睦儿女成双,算是苦尽甘来。
秦墨言欣喜的是晋王还是和以前一样,心酸的是他做的事情仍旧是吃力不讨好,还做乞丐打扮。
“汐月,这就是表哥。”秦墨言给两人介绍,“表哥,我的妻子凤汐月。”
“表哥好。”凤汐月上前抬手行礼,“这里太简陋了,不如表哥和各位兄弟去后面院子用饭吧,这个桌子抬上就行。”
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晋王点头,几人抬着桌子,端着菜筐跟在凤汐月身后去了后面院子,晋王和秦墨言走在最后。
“弟妹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女人,当初侯府为了羞辱你随便找了个女子,没想到弄巧成拙,倒是促成了你们一对恩爱夫妻。”
“是啊,和汐月结成夫妻,是我的福气。”
谈起当年之事,晋王愧疚的道,“若是当初我没跟着跑去望月庵,在京城的话,可能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他们想害我,总能找到机会和借口,和表哥无关。”
秦墨言摇头,“那时候是我们最难的时候,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幸好,我们都好好的活下来了。”
晋王点头,“外祖父也这么说,活着就是本钱,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酒楼后院和后面的院子只有几步远,进了院子,凤汐月让宋良关上了院门。
三个孩子听到动静都从屋里出来,看到晋王等人有一丝惊讶。
凤汐月招手让三个孩子过来,给他们介绍,“这位就是表舅舅,快喊人。”
“表舅舅好,我是敏儿。”
“表舅舅好,我是景儿。”
“表舅舅好,我是荣儿。”
“你们好,你们好。”晋王没和孩子相处过,点头回应,他已经知道了荣儿的身份,如今见到人,他那张酷似神策大将军的脸就更加肯定了。
晋王有些局促,“出来的仓促,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舅舅很抱歉,下次补双份的啊。”
敏儿笑眯眯的道,“没关系的表舅舅,您的心意我们都能感受到。”
“表舅舅你那么远过来辛苦了,快坐吧。”景儿站在秦墨言身边,请晋王进屋坐下说话。
秦墨言请他进屋,晋王看了看自己的脸和手,“掩人耳目,一身灰,让你们见笑了。”
“都是这家人,表哥千万不要见外。”凤汐月笑着道,“墨言陪着表哥说会儿话,我去准备午饭。”
“娘亲,我去帮你。”敏儿哒哒跑过来,牵着凤汐月的手一起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