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这个法子好！”马上就有人笑着附和，“我们这就回去排班，绝不会耽误姑娘的事。”
秦兮若就以不再耽误大家干活为由，笑着让众人散了。
几个管事婆子就三五成群地走出了回事的小花厅。
“你们说秦姑娘怎么想出一出是一出？咱们之前做得好好的，也没有谁出过什么纰漏，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弄什么值班表？”管着茶房的连婆子就故意放慢了脚步同管着花房的黄婆子道，“我大字不识一个，可不知道怎么弄这些！”
“谁说不是！”黄婆子跟着叹气，“这事又少不了要请外院的管事们帮忙！你们茶房倒好，包几两好茶叶出去，人家就开开心心地帮你们把事给办了！不像我们花房，那些花花草草送出去都没人要！”
连婆子就苦了张脸道：“那是以前，如今这账管得死死的，手头早没以前松动了。”
黄婆子听着就陷入了沉默。
自从负责采买的徐婆子出事后，秦兮若就将她们各处的账目都查了一遍，发现她们平日里的火耗有点高，便问她们有没有解决的法子。
当时的她们害怕自己和徐婆子一样被查，纷纷表示日后会注意控制火耗，谁知如此一来她们就没法再钻火耗的空子，手头也变得紧抠抠的。
“之前张婆子管着外厨房的时候，咱们去她那拿点人参什么的，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自从换了那个王婆子，莫说人参了，连根葱都不好拿了。”连婆子就压低了嗓音道，“你说，这差事当着还有什么意思？她一个做丫鬟的，把账管这么死，我就不信她自己没从这里面抠钱。”
“哎，你少说两句吧！”黄婆子见连婆子越说越不像话，就很是紧张地回头看了眼，见身后没人跟着后，“如今她正得着王爷的宠，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难道还能逆着她的意思行事？”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小人得志样！”连婆子忿忿地道，“不过我听到了个消息，你可别说了出去！”
连婆子就让黄婆子将耳朵凑过来，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道：“我听闻，王爷过了年就要大婚了！等王妃进了门，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你这消息是打哪听来的？”黄婆子问。
“你别管我哪打听来的！”连婆子有些得意地说着，“咱们到时候就等着看好戏吧！哪个正房夫人会容忍像她这样的人在府里？要么把她配了人，要么把她遣出府，绝不会让她像现在这样过安生日子。”
黄婆子将信将疑地点了头，没想这个消息第二天就传得府里上下皆知。
听得这一消息的沈青梅就去寻了秦兮若，谁知她竟坐在琅褔苑东厢房里慢条斯理地喝茶。
“你可真沉得住气啊！”沈青梅一把夺下了秦兮若手里的茶盅，“你有没有听到消息，王爷要娶亲了！”
若在几个月前，秦兮若听到这个消息，情绪或许还会跟着波动一下。
可如今她却有些波澜不惊。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她有些戏谑地看向沈青梅，“这难道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情吗？”
沈青梅就被她反问得有些语噎。
的确，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她们置喙的余地。
“可你总要替将来着想一下吧？等王妃进了府，你怎么办，我和采薇又怎么办？”沈青梅就越发焦灼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和周采薇是如何进的琅褔苑当差。
如果没了秦兮若，那她和周采薇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放心吧！真要有那一天，我肯定会将你们妥善安置好的。”秦兮若就神色淡然地笑。
“要不这样，到时候咱们让王爷在外面买个宅子，咱们几个都搬过去住，不和王妃打照面，如何？”沈青梅就出着主意。
“不怎么样！”秦兮若很是鄙视地道，“你这是劝我给王爷当外室么？”
“当外室怎么了？”沈青梅毫不在意地道，“至少在那个宅子里都是你说了算，也不用理会王府里的事，更不用给王妃伏低做小，多好！”
“行了！越说越没正形了！”秦兮若就摇了头，“你就别替我操心了！倒是我这有桩事要找你帮忙，过两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那天正好是江蕊儿的生日。咱们肯定都没法去给她道贺，你帮我出府去挑两件贺礼送给她如何？”
“挑生日贺礼？哪用这么麻烦？王府里什么没有，你和王爷说一声，让王爷开了库房随便挑一件不就好了。”沈青梅不以为然地道。
秦兮若就反驳道：“那怎么能一样！这是我们两要送礼，又不是王爷要送礼！拿王爷的东西送给蕊儿，要是被有心的人知道了，还不知会编排出什么话来！”
“这倒是我没想过的。”沈青梅也发觉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有欠考虑，“那你想送什么给她？”
“她是国公府的小姐，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咱们送的东西也不用太名贵，能代表我们的心意就成。”秦兮若就同沈青梅说着，“我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才好，关键是要新奇。”
“这都要过年了，哪还能淘到什么新奇的东西。”沈青梅也是一脸为难，“既然你说王爷的东西不能送，不如我回趟家，问我娘有什么合适的东西没有。”
秦兮若一想，这也是个法子，就给沈青梅拿了对牌，让她出了府。
当天下午，沈青梅就带回来一只梅瓶和一卷画轴。
“我娘说这都是她的陪嫁，将来也是要留给我做陪嫁的。”沈青梅就将那梅瓶和画轴展示给秦兮若看，“这梅瓶有些年头了，是我外祖家传下来的，至于这画轴说是前朝某画师画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胜在那工笔还不错，挂在屋里倒也生趣。”
可秦兮若看着那画轴，却觉得不像沈青梅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真要是个普通画师的东西，怎么可能被保护得这么好，还流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