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雪在很早之前就很好奇叔父和清秋道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交情。
不然清秋道人不会在听闻了生病的是叔父之后,就同意随他回京;而叔父这边就更不用说了,只需清秋道人的一句话,他便可以息了怒火,不再生气。
“当年叔父为何会帮您?”慕成雪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些记忆虽然很是遥远,但慕成雪却清楚的记得,因当年郑太后在宫里只是个位份不高的郑嫔,连带着叔父在众皇子中的地位也不高。
那时的叔父比荣王更需要自保,本该避之不及的事,又怎么会主动参与进来?
“自然是你叔父不想让我去北边和亲,在这一点上,他比荣王确实要勇敢很多!”清秋道人就叹了口气,“当年离京时太过匆忙,好些话我都没来得及当面问荣王!所以这些年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会想,当年他会那样做,到底是因为不在意,还是因为有苦衷?”
慕成雪就诧异地挑眉。
可不待他开口说话,清秋道人就自嘲地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荣王谋反篡位已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我无意替他开脱。”
“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痴迷于吟诗作画对朝堂毫无野心,平日更是活得谨小慎微的人,为何会走上那条路。”说着,她就眼神灼灼地看向了慕成雪。
慕成雪的内心忽然一震。
姨母的这份执着,和他何其相似。
“这件事我无法给您保证,我只能说尽力。”他就垂了眼道,“毕竟已过去多年,早已物是人非。”
“我知道,若不是你说起你正在查那些曾经追随过他的人,我也不会突然起意同你说这些。”清秋道人就同慕成雪道,“至于你和兮若的事,我记下了,我会挑个合适的时机同皇上商量此事的。”
听得这话,慕成雪就激动地给清秋道人行了个长揖。
岂料清秋道人却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没有把握说服你叔父!你最好再多找几个说客。”
慕成雪的脑海里就浮现了李贵妃的身影,觉得在这件事上,她应该愿意助自己一臂之力。
于是他辞别了清秋道人,折道去了五皇子府。
因为平日里他和五皇子往来都是翻墙,这一次从正门而入的他,反倒将五皇子吓了一跳。
在宫里住了一宿的他,刚换了一身衣裳准备补觉,听得慕成雪来了,只得换了身衣裳迎了出来:“怎么?有什么事值得你特意来一趟我的皇子府?”
慕成雪就将自己要娶秦兮若为妻的事告知了五皇子。
五皇子听得直瞪眼:“你说真的?不是同我开玩笑?”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我知道你喜欢那丫头,但你就像现在这样将她养在身边不就好了吗?娶她,她可就成了宁王妃!逢年过节的时候需要进宫朝拜,平日里要应酬那些功勋世家的夫人太太,你也知道她们那群人是最为势利的,以兮若的出身定会受她们排挤……你乐意让她去受这些委屈?”
“你也说了,嫁给了我,她就是宁王妃。哪个不长眼的敢给她气受?”慕成雪反问五皇子,“只要我还是宁王,谁不得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
“行,我说不过你,但我还是觉得这事成不了。”五皇子就同他道。
“成不成得了,总得试过了才知道。你今日拿来的那个名单的上的女子,也不见得就比她高贵,说是名门之后,可我看来和乡下的丫头也差不了多少。”慕成雪道,“既然她们都能入了叔父和后宫娘娘的眼,兮若怎么就不能?”
“那你要我怎么做?总不会让我去同父皇说这事吧?”五皇子继续瞪眼。
“你自己的事都没理清,我让你去说什么?”慕成雪就没好气地笑,“我要你把这个消息告知贵妃娘娘,让她关键的时候帮我们说说话就成。”
“就这?”五皇子就狐疑地看向慕成雪。
“不然呢?”慕成雪就稍微面带挑衅地看向五皇子,“你还能帮上什么忙?”
五皇子就有些语塞,他的确没有其他帮得上忙的地方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他就冲着慕成雪贱兮兮地笑,“这事要是成了,到时候我跟你讨个人。”
“讨谁?”慕成雪一脸警觉地问,“如果是沈青梅那就免谈。”
“为什么沈青梅就免谈?”五皇子不服气地道,“你身边不是有秦兮若了吗?你为啥还要留着她?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沈记绸缎庄的大小姐,就这样在你府里做丫鬟,你不觉得埋没了人才?”
“在我府里埋没了人才?送到你府里就不埋没人才吗?”慕成雪就反驳,“你这五皇子府不见得比我那好多少吧?”
“谁说我要留她做丫鬟?我只想替她赎个身,还她自由身而已。”五皇子就替自己辩解。
“那就更不需要你操心了。”慕成雪就冷笑,“这些事兮若早已有了安排,你别在里面横插一杠,免得反倒坏了她们的事。”
“早有安排?她能有什么安排?”五皇子就不信这话。
“她的安排,你年后就能见到,但我托你办的事,你最好趁早帮我把消息递进宫!”慕成雪就嘱咐着五皇子,“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其他好处。”
“行了,我记住了。”五皇子应了慕成雪的话,慕成雪就翻墙回了宁王府。
宁王府里,秦兮若正在小厨房里炖着菜,忙得不亦乐乎。
见慕成雪回了府,她便笑道:“再等一会就能开饭了。”
慕成雪瞧着,就掐着时间去了趟穆嬷嬷那,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回了琅褔苑。
日子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三,各家各府都开始准备过年。
各处的管事婆子同秦兮若报了账后,秦兮若便让她们回去排个过年的值班表过来。
就有管事婆子表示不解:“这过年不也和平日里一样吗?为什么要另做安排?”
“这过年当然不比平常,”秦兮若就同她笑,“过年的时候,人多少都会有些懈怠,做事就容易出纰漏。与其到时候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愿负这个责,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这个事划分好。有事的话也只找那个当值的人,让不当值的人也有松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