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若没想到沈青梅竟真动手了，不但剥了她的衣裳，还要帮她洗澡。
秦兮若就惊叫着躲开，不让沈青梅近身。
“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好矜持的？”沈青梅很是不解，她在家的时候，也是由身边的丫鬟服侍着沐浴更衣的。
“我……我不习惯……”秦兮若就红着脸，将沈青梅往净房外赶。
没想她这一举动竟让沈青梅若有所思起来。
待秦兮若洗过澡，一身轻松地从净房走出来时，却被沈青梅拦住了去路。
“咦？你怎么还在这？”秦兮若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奇道。
在她的认知中，这个时辰的沈青梅应该躲懒去了。
沈青梅却一脸凝重地将她拉至一旁，像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这才凑到秦兮若的耳边小声道：“你和王爷不是还没那个啥？”
说完，她就丢给秦兮若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秦兮若的脸霎时就红得能滴出血来。
可这样的话，叫她如何回答？
她的眼神开始躲闪。
“你们真没有那啥？”沈青梅却像窥得了什么，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可你们不早就睡到一个床上了吗？为什么……难不成是他不行？”
说到最后的时候，沈青梅还将“不行”二字咬了重音。
秦兮若承认她将沈青梅当成了好姐妹，可再好的姐妹，她也没大方到可以毫无顾忌地探讨这些。
“你瞎说些什么，”秦兮若就避过身去，“你一个姑娘家，说这些也没个羞！”
“你可别怪我多事！这要是换成别人，我才不想管呢！”沈青梅却拉住了她，“我虽没嫁人，可家里却有好几个姨娘，她们常背着我娘说些荤素不忌的话！”
言下之意，她虽未成亲，可有些事她还是知道的。
秦兮若还是很不自在地将沈青梅赶走了，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里。
她和慕成雪之间也不是没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可每每到了关键时候，他总能悬崖勒马，点到为止。
因为他之前说过，想把这件事留到拜堂成亲的那一天，所以她也没有多想。
可现在，沈青梅说了那两个字却印在了她的脑海。
她曾无意间听村里的妇人们说起过谁谁谁家的男人不行，谁谁谁又在守活寡之类的话，自然明白所谓的“不行”是什么意思。
可这种事会发生在慕成雪身上吗？
偏生这种事，还不能找人商量，秦兮若顿时就觉得脑子乱得不行。
抬眼间，她就看到了前几日刚起了个头的绣花绷，想起了母亲曾说过练字和绣花是最能让人冷静下来的事。
于是她捡起绣花绷，坐在窗前，一针一线地绣了起来。
果如她母亲所说，她的心很快就静了下来，并沉浸其中，就连慕成雪推门而入，她都没有发现。
“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要关门？”慕成雪有些不解。
秦兮若自然不好说是因为沈青梅，只得说自己是为了安心绣花。
就刚才这一会的功夫，她便绣好了一朵兰花，拿在手中已有了七八分的看相。
慕成雪知道秦兮若这是在为他绣扇套，看着她鼻头上闷出的小汗珠，便笑：“又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慢慢做就是，何必这么赶。”
秦兮若笑着没有接话，而是让等在外边的婆子去传了饭。
“审讯得怎么样？”秦兮若一边收拾着针线笸箩，一边问。
“哼，嘴硬得很，只说那块木牌是他自己雕的，然后那关家姐妹也是他自己瞧中的，想掳回去做小。”慕成雪就坐到了屋里的躺椅上，前后摇晃了起来。
“嗯？你怎么知道他没说实话？”秦兮若持了把蒲扇站到了慕成雪的身旁，帮他轻轻打起了扇。
凉风阵阵，让慕成雪觉得很是惬意。
“你忘了他打赏王五的荷包了吗？”慕成雪轻笑着，“我后来找了王五，王五说那个荷包里装了五十两银票。”
“你也说了，他之前不过是个在法华寺外讹人的小混混，短短两个月的功夫，他哪里来那么多钱赏人？”慕成雪就看向了秦兮若，“显然就是他背后还有人。”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竟还有几根硬骨头，用了刑也不肯说实话。
只不过他并不想想让秦兮若知道这件事，于是岔开了话题：“你之前不是在愁惜时的事么？担心他随我们进京城会被人利用，又担心他留在舅母家又继续被欺负。”
秦兮若就点了头。
这确实是她在担心的。
“那为什么不把他留在勿园？”慕成雪就看着她笑，“这几天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他和田庄里的人都相处得很好，大家也都很喜欢他。这里有周采薇的爹娘，有他们照看着，肯定会比你那个舅母和表姐用心。”
“这个我不是没想过，可如果把他留在田庄，那他读书要怎么办？这儿离村学不近，他又还小，总不能让人每天走着去吧？若安排人接送，这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总是麻烦别人也不太好。”秦兮若就说出了自己的思量。
“他是你弟弟，不过是专门安排个人而已，怎能说麻烦？”慕成雪听到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不过相对于让他去村学，我更倾向于找个进士回来教他，那高秀才自己都没能搞明白科举是怎么回事，又怎么能教好惜时。”
请个进士回来教惜时？
秦兮若听着就很心动。
“可要找个进士恐怕不太容易吧？人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考上进士，可不是为了教像惜时这样的小孩子的。”她试探着问。
“别人不好找，难道我还不好找么？”慕成雪就向她挑眉，“进士科三年一比，除了那些考上庶吉士的，其他人都得在吏部候缺等外放。只不过这种事，往往僧多粥少，若不拿出大量的钱财打理，或许在京城候上一两年都没有合适的。我之前就去了信让李茂才帮着去找了，他给我回了信，说是有个叫张安的想来试一试，说他在中进士前曾坐过馆，对教孩子这事，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