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狐女的招数，仰身躲过，却并没有退让，双手格挡素素接连不断的进攻。素素衣袖翻飞，翩若惊鸿，玉指微拂，攻击看似云淡风轻，却招招直取对手的要害，反观莫闻之只是在拆解素素的招式，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然而饶是莫闻之，面对全力以赴欲取他性命的九尾狐仙若是只守不攻也难保自身周全，莫闻之被逼的连连后退，又不敢撤到中程，因为那是狐女最佳的攻击距离，他已经数次堪堪躲开素素的致命一击，身上已经开始有些小擦伤，体力消耗也很大。莫闻之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了，被直接命中只是时间的问题，于是狠了狠心，运起三成左右的功力开始与素素过招。素素见对方稳住了根基摆开架势与自己对抗，兽尾的进攻越发的刁钻凌厉起来，并悄然动用了仙术加以掩护，那兽尾就像一朵盛开的白牡丹，看得人眼花缭乱，然而实际上还只是那九条，其余的只是幻术罢了。莫闻之不得不依靠对气息的判断以最快的速度分辨出素素真真假假的攻击，这自然越发困难，纵使不想，他也在被迫一点一点认真起来，甚至有时来不及完全控制好手上的力道。险险避开从斜次里突刺而来的一招，挥开两侧同时削向手腕的攻势，紧接着让开下三盘处的扫尾，莫闻之在发现先前被隐藏起来的直指自己心脏的全力一击时已经没有余地控制自己的反击。左手将兽尾引致手腕缠绕，分散劲道，莫闻之右手推向面前兽尾簇拥的根部那一团白色，想要把素素逼退为守势。然而令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掌心并没有传来尾巴毛茸茸的触感，莫闻之的手没有任何阻碍的探入了那一片白色的幻象，也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素素甚至没有闪避，身子不知何故僵硬了一下，真的是非常短暂的瞬间的事，然而在高手过招中，再短暂的停滞都是致命的，莫闻之的手就这么简简单单命中了素素的左肋。活着纵有千般难处，死亡、却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莫闻之一下子就慌了，他看见爱人因为这并为多用力的一掌失去了平衡，雪白的衣袂飘飞，一如当年龙荒的雪。如同一朵凋谢的白色百合，朱红的蕊是她唇边的鲜血，一瞬间素素碧绿的眸子显出了一刻了然，原来都是假的……再多的信任换来的都是假的……大哥的话、青魇的赦免、自由的生活……甚至那个黄衣的人类女孩的温和笑颜……都是假的……数不清过往从脑海中划过，最多的只有一句：“至天枯地竭，此情不变。”
她相信这是真的，这个一定是真的。泪水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滑落下来，只因为这些昏黄的记忆，所以当她被胸腹之间的剧痛唤回神智的时候，她满眼里只有一张布满泪痕的脸，似曾相识，却始终无法撕破重重障壁明晰在眼前，这个男人的眼泪流的狼狈，她记得她曾经有一条帕子，是专门为一张狼狈的脸而准备的，上面有两个字，但是无论如何，她记不起、她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