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鹄……”
醒来的蝶衣浑身无力。
她用了秘法，本就虚弱，又被讙兽叫声所伤，此刻连爬起都难。
醒转时，她只看到一双靴子迈着大步接近，依稀像是听到了秦鹄大喊：“不要！我给你！教义正本，曼陀罗功法，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呃……”蝶衣强撑着抬头，便对上了范海凶戾的目光。
“老子不稀罕了！”他说罢，继续行来，一掌抬起。
“不！”
耳旁回荡着秦鹄绝望的叫声。
望着那拍下来的掌心，蝶衣内心却没有丝毫恐惧。
当年，那位萧姑娘是否也让他如此绝望……我是不是，已经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想到这，蝶衣竟然笑了。
可惜，这个家伙……知道得太晚了。
“你在干什么？”
忽然，耳边似乎响起一个女子疑惑的声音。
闭上了双眼的蝶衣一愣，下意识扭头，就见身上还有些狼狈的莫如雪站在旁边，手上宝剑伸出，抵在了范海胸前。
“莫仙子……”
蝶衣张了张嘴，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刚刚，她都已经有觉悟赴死了……
“这么看着我作甚？让开吧，该我了。”莫如雪说完，手中长剑一推。
但范海的身子也紧跟着后撤。
不过前进的莫如雪，速度自然要快上许多。
眼见长剑要刺入范海胸膛，忽然莫如雪脚步一顿，让范海得以逃脱。
“啧！”莫如雪不爽地扫了眼那边紧盯着自己的讙兽，咬牙切齿道：“先宰了你这头畜牲！”
“哼！”
彼时范海怒吼后一个翻腾，落在了讙兽的背上。
见和莫如雪一同赶来的云飞鸿已经扛起秦鹄跑远，范海嘴角抽动道：“今日，你们都要死！”
“是么？”莫如雪负剑而立，傲然道：“上次只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剑痕，这次……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凭你！？”
“就凭我！”
说完，莫如雪欺身攻上，速度之快让范海瞳孔收缩。
“半步宗师！？”
明明不久前还是一品的莫如雪，竟然已经踏入了半步宗师之境，与他不相上下！
这可能，是古往今来最年轻的半步宗师了……
不过那又如何！
同等境界，擅长剑技而非内家功夫的莫如雪，或许真能让他无力对抗。
可有讙兽，便足够将莫如雪打回原形！
“呃！该死……”
果然，在讙兽的干扰下，莫如雪本凌厉的攻势立即弱了不少，约莫也就与她一品时持平。
而她一品时，已经在范海手中惨败过一次。
已经无所顾忌的范海杀心大涨，貌若癫狂道：“我说了，你们……都得死！”
“嘁！”
莫如雪翻身后退，躲开了数股袭来的强悍真气。
范海本就强悍，如今有了讙兽加成，便更难对付了。
初入半步宗师，就是这样的硬仗，莫如雪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战意大增。
她身形不断翻腾，躲避着范海的真气时，也在拉近二者距离。
“哼！”范海如何看不出她意图，双腿一用力，讙兽便得到了指令似的高高跃起落到远处，让莫如雪前功尽弃。
“再来！”
莫如雪毫不气馁，继续贴近。
就这么几合拉扯下，莫如雪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气息也没有之前那么平稳了。
反观范海，气息依旧浑厚，似没有丝毫亏损。
此消彼长，胜算渐无……
“若换以前，尔这等天之骄女，我还真不一定舍得杀了，但现在……都无所谓了。”
范海冷漠地抬起手，真气再度凝聚。
这家伙的真气是用不完吗？
莫如雪心中暗骂，只能握紧剑柄凝神以待。
终于，那凝聚而成的真气球被投出。
莫如雪立即准备躲闪，可一步方才踏出，身子便开始脱力。
那边讙兽张着嘴，道道音波掀起尘埃，将她覆盖在其中。
而也就是这么瞬间的阻塞，真气已经击在莫如雪身上。
她转而持剑抵御，可还是被炸翻在地，三尺青峰也脱手而出……
“噗！”
被真气炸得滑行了十来步远的莫如雪口吐鲜血，美眸中满是不甘。
她不是输给了范海，而是输在了一头畜牲手里。
“我……不服！”
范海骑着讙兽悠哉走来，淡然道：“没关系，不服就再来，我今夜有的是时间。”
“是么？”
讙兽脚步停住。
范海抬头，看向一段还坚挺着的院墙。
秦鹄扛着百炼站在院墙上，正笑盈盈地望着这边。
他胸口的伤势犹在，但明显已经没什么大碍。
而那股铺面而来的压迫感……
“你也成了半步宗师？”
秦鹄若使用曼陀罗功法，的确可以硬生生拔到半步宗师境界。
可现在，秦鹄只是常态。
若再加上曼陀罗功法的加持……
范海原本自信的神情，开始扭曲狰狞。
“我不服！”
方才莫如雪所说的话从他口中吐出。
秦鹄跳下院墙缓步走来，口中笑道：“不服呀？接着打就是咯，今夜……我有的是时间！”
“哼，半步宗师又如何！？你增强的不过内功和体魄，依旧不会是我的对手！”
“那咱们试试……”
曼陀罗纹显现的瞬间，秦鹄也陡然消失在原处。
声音未到，秦鹄略带轻浮的面孔，就已经近在眼前。
怎么会！
范海还来不及惊讶，沉重的百炼便呼啸而来。
他当即一拍讙兽，借力跳起，躲过了这一刀。
可马上他便心中大惊。
中计了！
原本劈向他的百炼，原来不过是个虚招。
在他跳起时，秦鹄忽然弯腰，一把抓住了讙兽脖子上的鬃毛。
还不等讙兽挣扎，手中百炼一转，刀尖朝下径直落下。
噗嗤！
刀身尽入，讙兽发出了凄厉悲鸣。
“叫个屁！”秦鹄大骂一声，手中百炼一扫，如注鲜血喷射而出。
方才还活蹦乱跳的讙兽脚步摇晃了几下，终于瘫倒在地，生息全无……
“好了，世界清净了。”
秦鹄站起身来，刀指范海道：“现在，该你了。”
说话间，莫如雪也走到了秦鹄身边，抹掉嘴角血迹，虎视眈眈地盯着范海。
局势，彻底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