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浅“啊”了一声:“原来母亲曾经单相思过吗?”
苏静怡紧皱着眉头:“继续往下看。”
白雪浅低头不语,继续看道:“
不仅是最好的学校落榜了,他的志愿一降再降,最后甚至调剂到了很远的偏远地方。
自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失去了他的信息,班级群里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
他好像完全消失了,而他的父母,也好像搬家了一样。
开始我还天天去他家找他,期盼他能回来。
可是希望一点点地流逝,大门永远紧闭。几年过后,我都快放弃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在爸爸的办公室里看到了几年后的他!
他虽然瘦削了一些,但是英挺的轮廓更加成熟帅气了,当时我都看呆了,招呼都忘记打了。
不知道他那时候,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傻?
后来我才知道,高考那年,他的父亲被毒贩残忍杀害了。
我才知道,他的父亲,原来是个缉毒警察,平时的身份都是掩饰。
那年他卧底了一个毒贩集团,身份却被泄露,所以引来疯狂的报复。
在他父母出去度假的时候,毒贩集团绑架他们疯狂凌虐,他们被虐死的视频还被传到了暗网上。”
白雪浅脸色发白,倒吸一口冷气:“我爷爷奶奶竟然是这么死的?”
她精神有些恍惚,手上用力,薄薄的信纸被揉成褶皱。
苏静怡也紧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父亲的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与她映像中的人判若两人。
在她心里,她的爸爸就是一个360环绕声响的渣男,脚踏两只船,最后害的她的母亲身死。
她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悲惨的身世。
而她的爷爷奶奶,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被人凌虐至死。
白雪浅急急地往下看去:“
而这些事情,伟山在学校里一直没有说,即使到现在,知道的人也不多。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他沉默的背后,背负着这样的巨大秘密,还在为儿女情长烦恼。
后来,我父亲就让我们两成婚。
我才知道,曾经我父母和他母亲曾经是世交,后来反而生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父亲职业的危险性,所以不想连累到我们。
我父亲知道这事的时候,也唏嘘不已。
不过无论怎么样,我最终还是和他成婚了,他也没有反对。
我以为我的幸福到了,多年来的夙愿实现了。
我高兴地几乎发狂,再也没有比我更幸福的女人了!
他对我也很好,几乎百依百顺,只是有时候忧郁地看着窗外。
我以为他是因为父母的遭遇而伤心,所以一直安慰他。
然而我没想到,这个才是惊天巨雷!炸的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到这里,白雪浅和苏静怡对视了一下。
到底是什么让母亲这么悲痛?
她翻向下一张信纸:“
伟山消失的那几年,到底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他也没有告诉我,一问到他就沉默,好像有秘密似的。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毕竟我的梦想成真,只要我们在一起,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不需要像他的父亲一样,那么轰轰烈烈。
我知道他的是英雄,可是我害怕失去他,只希望他能留在我的身边。
不过幸福没有太长久,我们决定备孕后,却一直没有怀孕。
去医院检查,医生跟我说我患上了终身不育症!意思就是我永远没有自己的孩子!
我完全崩溃了,但是他并没有介意,一直安慰我。
但是愧疚淹没了我,无奈之下,他只好把那几年的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高考过后,他根本没有上大学,而是去了西双版纳。
那里是他父母失踪的地方。
他表明身份,子承父业,也当了一个缉毒警察,去毒贩集团卧底。
为了取得对方的信任,他还在毒贩窝里找了一个女人结婚,那个女人是当地地主的女儿。
不过那个女人的父母,虽然在当地有些实力,但是完全无法抵挡毒贩集团。
只能被动加入,而她也像个人质一样。
伟山跟她结合后,在集团的地位越来越高,但是他们也生下了两个女儿。”
白雪浅握紧信纸的手一重,喃喃道:“这说的是我们吗?”
苏静怡沉默了一会,惨然笑道:“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原来我们的父母,曾经是毒贩集团的啊。”白雪浅扯了扯嘴角。
这一张信纸,完全颠覆了她们以前的映像。
苏静怡有些愣神,想起她记忆中柔弱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会在贩毒集团里过?
里面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即使在沈清珍的信纸里,她也是维护她母亲的,说他们是逼不得已。
白雪浅定下心神,继续看下去:“
那几年里,伟山一直忍耐住,暗地里搜集证据。
终于有一天,他趁毒贩交易的时候,通风报信,带着警察一举击破那个毒贩集团。
他终于替他父母报了仇,我真的很高兴。
他一直这么优秀,单枪匹马,就敢独闯毒窝,我为他骄傲。
捣毁毒窝后,那个女人的父母也解放了。
她是真的爱他的吧,要不然当时也不会嫁给表面一无所有的他。
她祈求他留下来,但是他最后还是离开了。
他说他只是卧底,进入集团只是为了替父母报仇,并没有爱过她。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说了实话,还是为了安慰我,所以才撇清关系的。
但是他和她有了两个女儿,却是不争的事实。
听到这个消息,对我来来说,太震惊了。
在他隐去的那几年,他竟然有了两个女儿!
然而听到他的叙述,我想起了一首歌:‘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爸。
上海那么大,又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多余的。’
是不是如果我默默地接受这个事实却什么也不做,那两个女孩,以后的命运,就如同歌里所唱的?
所以我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我让他把她们都接回来。
毕竟,她们是无辜的,她们不应该遭受这样的痛苦。
伟山拒绝了。
但是我一直劝,反正我也不能生孩子了,而那两个女孩,终究是他的血脉。
我想,这是我唯一能帮他做的。”
白雪浅双手颤抖,眼眶里溢满泪水。
她心乱如麻,一边为父亲对亲身母亲的绝情而心惊,一边又为沈母的忍耐和温柔而落泪。
这错综复杂纠葛万分的关系,到底是谁的错呢?
“他一直拒绝,说对不起我,让我受委屈了。
其实我也有些茫然,按理说我才是真正的后来者。
只是我占了时间的便宜,和他从小相识有交情,后来和他正式登记结婚名正言顺。
所以我该退出吗?
我像个鸵鸟一样逃避,也隐隐松了一口气。
如果能把她接过来,看在我的忍耐下,他会不会不离婚?
原谅我的卑劣和私心,我知道我的宽容大度的面容下,其实并不是那么完美无缺。
我也很高兴他的拒绝,说明他心中其实有我。
忽然有一天,来了一通电话,竟然是远在天南的她。
她的声音很惊恐,说那个集团势力重燃。
她的父母率领村民抵制毒贩,却被他们当做背叛残忍杀害了。
而她带着两个孩子,走投无路,不知道会不会落得和她父母一样的下场。
他立刻买了飞机票,去接她们回来。
他走的时候,我内心忐忑不安。
既忧虑她们的安全,又害怕她们来了,我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不过雪浅,静怡,你们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你们,就爱上可爱的你们了!
上天绝了我生孩子的权力,但是并没有把我的路堵死。
我的所有担心是多余的,她很好相处,她说她叫苏玉连。
我们成了好姐妹。
我体会到了和他结婚不曾有过的快乐,因为我也算有了两个孩子吧?
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玉连说她虽然曾经爱过伟山,但是她现在只把他当哥哥,把我当做姐姐。
当时她说话的时候,格外平静,任何都掀不起她的波澜。
在她的眼神下,我有些惭愧,或许她才是真大度吧?
而我,只是伪装的大度,其实有自己的私心。”
这一封信,到这里结束。
白雪浅急急地趴在地上寻找着。
她掀开幕布,地上的玻璃碎片一览无余。
亮晶晶的玻璃碎片,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后面的信呢?”她不死心地在里面翻找着。
“啊!”她短促地惊呼一声,收回手。
一缕殷红的血迹,在她的掌心蜿蜒流过,刺目非常。
苏静怡急忙握住她的手,摊开她的手掌:“你小心点,这里没有信了。”
她找出房间里的针线盒,用银针给她挑出掌心的碎片。
“你再这么不小心,我就把你送回去!”她威胁道。
白雪浅摇摇头:“我不回去,我要找到剩余的信。”
她双手紧紧地握住苏静怡:“你也看地出来吧,这封信绝对没有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