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身边几处位置,他虽然满嘴的玩笑话,但心中莫名一颤。
范之章被那目光看的有些犹豫,稍稍坐直了身子。
孟江晚也是被自己儿子气个半死。
早就说了让他偷偷摸摸的贿赂说几句好话,重要的还是两家之间的合作,他倒是好,直接喝的这么醉醺醺。
孟江晚向来最要面子,听合作也八九不离十,从那边柜子上拿了东西塞进了张枝手里,就没打算再留人了。
张枝正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小身影,心中也大概明白这母子俩想干什么,不就是吞掉大伯那边的订单合作。
范之章觉得稀奇,倒是将他们当成筹码来拉拢了。
也是可笑。
“在旁人那边,我可是都是要收费的。”小团子轻轻一抱胸。
张尔澈已经坐起身来,还有些迷迷糊糊,但这一下多少还给他摔清醒了。
“怪不得外面传闻都说你是什么小先生,小神仙,名声传的那么响,我看果然是空口白话,设置门槛算自己想要算的人,这当然算谁谁行了。”
云宝只板着小脸不说话。
她是谁?
她可是三清道观的顶梁柱,见识过多少大场面了,乡下地区有些人的泼辣劲可你他猛多了。
小团子不动如山护着自己身后的妈妈和哥哥。
“舅舅,你的酒还没醒吗?”
黎文霍冷不丁开口。
张尔澈瞬间收声。
他是不怕张枝,也不怕云宝,但对黎家人,不管是黎商霖还是自己这个外甥,他心中不可避免的发憷。
之前张枝跟张家几乎闹掰,跟黎家的合作是没有,但看在张枝的面子上,这些年黎家也从没对张家出手过。
让头脑还不清醒的张尔澈一下子没弄清楚自己的地位。
【细节处理感觉不对,等阿倾修一下,宝宝们一会儿来看】
“我就随便开个玩笑,这不一直没见过云宝,心里也好奇,见面礼舅舅当然也给准备了,都是一些有意思的玩意,还有几件不错的饰品,小孩子戴着可爱,还有这张卡是这几年该给的压岁钱,每年六千六百六,一共三万三千三百三十,明年的等过年来再给。”
他站起身来,赶忙将之前准备好本用来‘贿赂’小团子的东西塞进云宝的手里。
那些零零碎碎的暂且不说。
不清理一些麻烦的东西或者要命的事情,三万多绰绰有余。
小团子一本正经的将东西收起来。
“财帛宫犯黑青,围绕一圈都不顺,生意受挫,十赌九输——”
小团子仰头。
“舅舅控制不住,最后反正人财两失。”
奶奶糯糯的尾音落下。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张尔澈脸色更难看了。
“你说谁人财两失呢?给你这么个大红包,快过年了,你这孩子就这么说话的?”
“你还赌博?”
张枝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这个问题让孟江晚也跟着看先张尔澈。
赌博不是个好名声,张尔澈向来瞒着家里人,尤其是他这个最好面子的妈。
刚刚只听见云宝说他十赌九输还要人财两失,酒精作用下根本没有细想,直接脱口而出。
等意识到,他已经睁大了眼睛,目光飘忽的在孟江晚脸上看了一眼:“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呢?我就是听见这不吉利话心里着急!”
“云宝可不说假话。”
反正说不说的也改不了,这善款能收。
市中心一处高层复式公寓。
夜已经很深。
外面的温度已经很低,屋内空调运作,发出极轻的嗡鸣。
屋内一片漆黑浓烈的像是最现实的油画,却又在极深处藏了一丝浅淡月光。
环形窗户前,一个小身影抱膝背墙而坐。
楼下发动机的声音传来。
那沉默一动不动的小身影轻轻一抖。
在发动机声音渐远,显然是司机已经开车离开的几分钟后,门被打开。
走廊口气清新剂的味道混合着酒味,冲入鼻尖,让人作呕。
灯一下子被拍开。
“怎么不开灯?”
来人大着舌头,走路摇摇晃晃,眼眸微微眯起来,扫了低头抱膝动也不动的小男孩。
灯光落在他脸上,范之章显然后续又跟张尔澈喝的有些多。
“真踏娘的晦气——”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要不是老子只有你这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嘴上嘟囔着,毫不留情的将手中拿着的门钥匙一把扔了过去。
倒是没打到人,只是砰的一下摔在墙面上声音响起又将那自始至终动也没动的小少年吓的本能一抖。
“连送个茶水都不知道,跟你妈一样,什么废物。”
他摇摇晃晃的倒了一杯水喝,又扯开衣服进了里屋。
“还因果报应,去踏马的因果报应,纯属扯淡,老子挣这些钱可不是为了早死遭报应的。”
他在那边骂着云宝不识货。
-
墙壁上的结婚照因为家政定时打扫一尘不染。
屋内没多久就传来鼾声。
一言不发的小少年终于抬头,慢慢偏头看向卧室。
他长相随了妈妈。
那张脸跟结婚照上女人的面孔很像。
而且因为年纪还小,脸部线条柔软,更添几分漂亮。
只是一双眼眸黯淡无光,脸侧还有愈合的结痂的伤口。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里坐了多久,此刻正死死的盯着卧室。
那目光平静冷淡,好似对外界没有了反应。
但就是这样的伤疤下那平静的眸,才更显得可怕。
***
这边黎家下场,有人开始调查张雯那一家的事情。
小奶团子倒是正常上学,跟自己的小伙伴们玩闹。
而且因为快要过年,学校里组织了亲子活动。
让家长跟小朋友们一起包水饺。
幼儿园出于家长平时上班都比较忙碌的考虑,特意选了一个月中的下午,邀请一位家长过来,要是家长实在抽不开身,家中哥哥姐姐或者平时熟悉的阿姨也都可以。
主要目的也是培养小朋友的动手能力,还有加深亲情互动。
而且对于小奶团子这一级的孩子,这也是最后一次在幼儿园过冬了。
幼儿园的领导和老师其实心中还担心着。
他们这毕竟是贵族幼儿园,每年的费用实在不低,而且各项系统跟进,年年更新保养换代,包括顶级的安保费用,能送进来的孩子大都非富即贵。
那么这些孩子的家长也都基本具备一个特点。
多是公司高层人员,平时忙碌陪伴孩子的时间就少。
有些家长的确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就比如给他们这边提供了大量资金提供安保保障和修建乐园的黎家。
最近还快要到黎家年会了,小奶团子的爸爸妈妈都忙,大哥听说现在也是黎家的顶梁柱,二哥还在高中,也不知道是谁能来。
殊不知为了争这一个名额,黎家众人争得‘头破血流’。
不仅仅黎商霖张枝黎文霍,就连嗓门最大的黎昱枫都想要上来凑凑热闹。
老爷子因为身体的关系不能这么来回折腾。
黎衍在那边不动声色的表示自己可以请假,群里黎文钰接着就跟上,表示黎衍能请假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请假,黎衍还是高三呢。
家族群内,三房家的两个长辈近期还不回来,而且还没见到过云宝,自觉自己也没争抢这机会的资格,至于三房家那两个小的,黎侃向来话少,平时的爱好就是泡在实验室。
至于黎蒙。
悲催的少年还在集训,手机都几乎碰不着。
于是小奶团子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看着‘战局’。
最后黎家这几个动一动手都能在商圈引起一阵波澜的大佬正严肃认真的盘腿坐在地上。
一红木打造的棋盘桌并不高,处处彰显精致,应该是家中有谁曾经学过围棋的时候置办下的。
旁边的黑白两色棋子也皆为温润白玉、墨玉。
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好听。
这本该是价值不菲的高雅物件,此刻的用途是——下五子棋。
赢到最后的才能跟小奶团子一起去幼儿园。
几个人严肃以对,本就想要快速解决的五子棋此刻让他们下的像是围棋国手的比赛一般严肃。
黎商霖和黎文霍正在开展最后的一局。
张枝虽然也擅长思维。
但对于家中这几个老爷们,女孩子的思维力多少还是弱于他们。
至于那个毫不留情给自家媳妇下了一个又一个套的黎商霖。
张枝决定晚上再找他算账。
于是她抱着小团子,围观这一场‘旷世之战’。
小团子还懵懵的仰头。
“包饺子有什么好玩的吗?”
她不太理解。
毕竟以前在道观里,她也不是没包过饺子。
虽然也很有趣吧。
但用不用得着这么严肃?
张枝摸着自己崽崽的小脑袋瓜。
意味深长的开口。
“其实去不去倒也不影响什么,就是云宝不懂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
十五分钟后。
五子棋硬生生要下满一个棋盘。
其中的陷阱尔虞我诈层出不穷,精彩刺激。
最后胜利的黎商霖忍不住扯着唇角,年纪大了越发沉稳冷静的男人此刻显得有点得意,竟然还能看出来年轻时候的一丝痞帅。
“小兔崽子,跟我比,你还差得远呢。”
黎文霍抬手推了推眼镜,也扯了下唇角,看了自己贼老爹一眼。
可真是舍得给亲儿子下套,而且就刚刚他跟妈妈那一局,也不怕妈妈晚上找他的麻烦。
他想着又看了一眼被他妈妈抱着的亲妹。
小团子睁圆了自己一双眼眸,已经开始跟妈妈数到时候要带什么东西到幼儿园里面去了。
虽然包过很多次饺子。
但跟家里人,还有跟幼儿园的小朋友包饺子可是头一回。
小团子显得也有些兴奋。
然后就见自家脆弱哥哥看向自己,难过的——倒进了她怀里?
哦,小团子太小,也就只能抱着他一个脑袋。
“云宝,哥哥好难过。”
脆弱哥哥开口。
小团子下意识的呼噜呼噜哥哥的软发。
抬头看向了自家爸爸。
端水大师小团子一个头两个大。
要是哄了这个,那爸爸呢?
“哥哥不哭不哭,哥哥是男子汉,下一次再努力。”
小奶团子努力绷着脸,将自己要去幼儿园包饺子的高兴压下去,像是哄自家师父一样,摸着黎文霍的脑袋哄着。
黎商霖:……
他还没收拾完棋子。
看着棋盘上错乱的黑白两子,再一看自家儿子那副德行。
他忍不住呵笑一声。
“你大学学的数学和金融,该是没有人教你演技。”
这小兔崽子。
小时候跟他抢张枝,长大了跟他抢云宝。
而且小团子这天然黑多少随了点妈妈,这家伙用小时候哄张枝留下来的那点本事,将小团子也是哄得服服帖帖。
真是什么好东西都让他拿去了。
现在想一想真想要对着他屁股踹上一脚。
都不能解气!
张枝笑着看几人闹腾,手机在旁边响起来。
“反正年底就那些活,你们看着分好了,我可不干——”
她说了一句,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一个陌生号码。
下面却坠着多人备注公家机关这样的词缀。
她起身到一旁接听。
-
这边小团子刚刚辅助爸爸和哥哥将棋子收起来吧。
张枝就走过来轻扬眉头,看了一眼小奶团子。
“张尔澈赌博被抓了,张家其他人电话打不通才打到我这边来。”
黎商霖和黎文霍也忍不住轻轻扬眉,只有小软团子软软叹了一口气。
低声开口。
“云宝就说嘛,有些人再怎么告诉,再怎么遇见贵人,也都是无可救药,向来是自己决定自己命运,自己决定要不要救自己。”
***
张尔澈此刻在看守所的拘留室。
只觉得最近无比倒霉。
他入赌博的坑其实并没有多久。
一开始也就是跟几个朋友一起玩一玩。
而且他运气好,几个朋友输的没影,就他一个人赢钱。
再说了家中做大生意,还能没有这几个小钱喽?
这就让他尝到了甜头。
半年的时间里面越赌越大。
这次急急忙忙想要拉拢范之章,在孟江晚的眼中,是想要面子,看大房难看脸色,但在张尔澈眼中,就着急了。
赌博嘛。
就是让人从小到大越赌越过火。
最后察觉已经赌到张家根基,张尔澈惊慌失措才连忙想要拉范之章下场救他一把。
所以在范之章好奇一提云宝,他立马应下奉承着。
还总觉得自己有了钱之后能重新赌回来。
这一次正好,被已经蹲守了许久的公安机关一局擒获。
——
“劝一劝他,这都上了年纪,还开着一家公司,怎么脑子这么不灵光,前面让他赢钱那都是套路,后面输的才是大头。”
公安干警正拿着手中的文件夹,轻轻皱着眉头。
“他说的那些朋友,都是拿了钱得了好处哄着他让他入局的,这半年就差把公司也赌进去,至于吗?虽然算是受害者,但后来也是主动参加赌博,最近这段时间要留下接受教育——”
站在对面的青年人微微皱着眉头听着,他带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眸也是出乎意料的干净好看,米白色的羽绒服将人裹得掩饰,用着鼻音应声。
一直到第二天,张尔澈才从醉酒状态里清醒过来。
昨天整个人都处在格外亢奋的情绪里,在公安局撒完了泼,醒酒室里面直接就睡过去了。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朴素的长形节能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后脑勺钝痛,像是被谁狠狠拍了几巴掌,胳膊也疼肩膀也疼,这床也不舒服,睡的腰酸难受。
“张尔澈。”
门被打开,威严并不客气的声音响起。
“酒醒了吗?”
身为张家唯一的继承人,张尔澈向来被追捧惯了,一听这个语气就要发火,只不过刚翻身起来,目光直直对上那身制服。
他彻底僵住。
***
刑讯室。
男人低头耷拉着脑袋被警察再次一一问话。
张尔澈显然比昨天老实多了。
而且这个赌场被公安盯梢许久,就等着一网打尽,情报网,人证物证全都有,张尔澈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老老实实的交代。
也幸好他只是单纯被所谓的‘朋友’带去赌钱,输的上头,但并没有组织赌博。
钱财赌博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好消息是他现在欠下的钱不用还了,坏消息是他之前输进去的钱也拿不回来。
虽然不会留档,但也要在警察局接受一天教育才能回家。
-
他老婆闻雨风来的时候阴沉着一张脸。
将手机扔给他。
闻雨风跟孟江晚相处的向来不错。
这两人都是死要面子的类型。
此刻声音格外尖锐,听着气急败坏。
“你什么时候开始背着我们去赌博的?!整个圈子都知道你去赌博了!你知道你丢了多大的脸吗?!”
张尔澈有一双儿女。
张烬梵今天有通告,而且作为艺人,他有不少粉丝,出入公安这边,要是不小心被拍到了,网上还不知道能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闻雨风此刻身边站着的是她二十岁还在上大学的小女儿张月繁。
张月繁一头灰蓝色半长头发,化着浓妆,长长的睫毛卷翘起来,又表现出几分刻薄,抬手轻轻扣着自己的扑克牌造型美甲也哼了一声开口。
“整日还管我,你连自己都管不好,大奶奶那边都知道你的事情,今天早上还拎着东西来,把奶奶给气的够呛,大伯家肯定也知道了。”
“要不是及时抓了你,你是不是还要把家里的公司都给输掉?!我看你是长本事了,整天就知道让人看笑话,把家里的脸丢的一点不剩,你怎么好意思的!”
说着看着保养得当的妇人还想要上前动手,警察连忙伸手拦了拦。
以前张尔澈还能跟闻雨风怼上几句,但此刻在公安局,他像个鹌鹑一样,只是拿着手机看着关于公司的消息。
张家在京市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
昨天公安的消息一放出来,这边就有关于他的消息上榜。
脸是丢没了。
张尔澈磨着牙。
心中却还有点庆幸。
好歹公司不会被抵押出去。
想着云宝之前的话。
即便她能看出来他赌博了又怎么样?
按照他这情况,不幸中的万幸了,花钱消灾而已,哪里算得上钱财两失了?
即便有点腻能力,也惯是会夸大其词!
而且肯定就是她咒着的他一直输钱一直上头!
让这种人心中承认自己错了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已经从警察那边得知自己那两个朋友就是骗子,这赌场也是骗局,他也还固执的觉得其中云宝也少不了错处。
说不定他有的那点本事都用到这里了。
张尔澈面上认错,内心却格外阴暗。
叮咚一声——
范之章:‘张哥,我诚心跟你合作,你这等着拖我下水呢?我看合作的事情就免了吧,反正你那妹妹也早死了,我跟你们张家也没多少关系了。’
张尔澈一愣,面上一慌。
之前为了赌博,其他的客户被他暂且糊弄过去,他本来是想靠跟范之章的合作那笔钱将以前输的都赢回来,现在虽然不能赌了,但跟范之章合作的那笔钱也是他唯一能够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连忙发信息要挽留。
却发现信息旁边多出来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胸口一闷。
而此刻其他的消息也闪烁不停。
‘张总,我看到新闻了,之前我对张总你放心,合作成交的事情允许你一拖再拖,现在可不能拖了,赶快给我结算了,不然我要申请仲裁了!’
‘张总,你没事吧?咱们那合约已经拖不了了哈,你看见尽快联系我吧,咱也别闹得不愉快。’
‘boss,不好了,之前几个合作商都来了,要求结清款项不要就要告我们,公司流动资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啊!’
一条一条的消息,从昨天开始到现在。
张尔澈看着手机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就往旁边倒去。
***
黎家。
距离小团子幼儿园组织包饺子的时间还有一周。
黎商霖已经很严肃的将所有可能用到的东西罗列了出来。
还总是以此为由,抱着小团子坐在电脑前面。
一大一小,一沉稳冷静,一奶声奶气,还讨论的有来有往。
云宝手上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玩具。
是那种柔软又瓷实的解压玩具。
杏子模样的,凑上去闻还有一直不会消散的杏子酸甜味。
这是张烬梵之前从外省给她挑回来的礼物。
她拿着捏着刚刚好,味道又很喜欢,整天在手里拿着,还严肃的跟妈妈说要给表哥回礼。
此刻小团子捏着杏子玩具。
“云宝想吃杏子干馅的饺子。”
她一张小脸乖软,开口沉稳可爱,乖乖巧巧。
就是话语之中的内管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黎商霖:……
“这就算了吧?”
“那西红柿炒蛋馅的呢?炒饭馅的?”
云宝还眨巴着自己的眼睛。
然后被黎商霖抱起来。
“不要自己喜欢吃什么就想要往饺子里面包什么。”
你尊重一下传统的饺子可不可以?
但对上小奶团子又圆又大的猫瞳,她被抱起来站在他怀中的时候,还下意识的伸手去抱他脖子。
软乎乎一小只。
平时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小娇包。
黎商霖只迟疑了一瞬。
“炒饭馅的应该……还可以。”
吃了几十年传统肉馅素馅,最多再有个鲅鱼馅饺子的黎商霖做出了妥协。
张枝才刚进门就听见了一个炒饭馅的饺子,她也忍不住的扯了下唇角。
屋内的父女俩听见声音已经一起望向了她。
“刚刚得到消息,”她抬手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手机,“张家公司危急,张尔澈直接在警局心脏病发作被送到医院去了,范之章在后面做的推手。”
“你这哥哥蠢。”
黎商霖还抱着崽,轻轻跟小团子一蹭脸,评价着张尔澈。
“范之章心野,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跟张家合作,就他还眼巴巴的凑上去。”
黎商霖轻轻嗤笑一声。
“对了,查的东西发回来了。”
“关于张雯的事情吗?”
张枝一扬眉梢。
“你大伯那边倒是统一口径,对外一直都说张雯和范之章过的很好,范之章平时也人模人样,好似对妻儿很体贴,家庭和谐的样子,而且也是因为他这种表现,很多公司愿意跟他合作。”
云宝也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
屋内暖和,她没戴帽子,,亮眼极了,眼巴巴的听着。
“不过我让人走访了周边,询问了邻居,他们说之前半夜的时候总听见有女人小孩哭的声音,还伴随着男人的骂声,虽然第二天出门就恢复正常,但基本能确定,他在家打老婆孩子。”
张枝一皱眉头。
“家暴。”
黎商霖点头。
他看着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小娇妻,还有怀中的小宝贝,自动将那两个臭儿子排除,还冷哼了一声。
老婆孩子是用来疼的,可不是用来出气的。
“张雯不回去?她妈也不管她?我怎么记得她跟我大伯母关系还挺好?”
“你大伯母有个什么本事,只能劝劝忍着点,毕竟你大伯家还得靠着范之章,你大伯更不让她回家,也就是给外面说是急病死的,实际上是怎么死的两家人心里都有数,要是你大伯家计较,咱们能得到这样的通知?”
“那个小哥哥也被打了。”
云宝听着在旁认真开口。
“被打的也很厉害,那个人子女宫的卦象很危险,步入歧途,命悬一线,拉不回来就彻底拉不回来了。”
“我已经让人盯着了。”
黎商霖也开口。
张雯和范之章的孩子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叫范寻。
据他调查,范寻到现在还没有去过学校。
虽然在很多世家里面这很正常。
为了培养自家的精英小辈。
血色四溅。
铁锈味弥漫。
那凶狠映入人眼中让人下意识心中战栗恐怖。
-
小少年手中早就握好了刀。
被踹倒的第一脚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他再次踹过来的时候他撑起身子狠狠的将刀扎进他的小腿。
在范之章惨叫出声的时候范寻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反而用力将水果刀拔出来,身子快速踉跄爬起来又插进了他的大腿——
这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插到了动脉,血液喷涌,飞溅到小少年白皙的脸侧,那双漆黑的眸没有一丝光亮。
血液顺着他瘦弱的手腕滑下滴落,溅在地面和他的衣服上,绽开的血渍像是从绝望中生出来的恶之花。
而且他除了喘息剧烈了些,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想要拔出插在他大腿上的刀,那目光落在摔倒男人的胸口处。
没上过学,范寻其实不知道股动脉破裂也能致命,但从一些影视剧电视新闻之中的描述中,他知道要让一个人死,要刺进心口才行。
“救命啊!!啊啊啊啊!!救命!!他疯了啊啊啊!!”
范之章尖锐惊恐的声音伴随着血腥味道,剧痛让他一下摔倒在地一下子反抗不得,直到他们踹门进来他才反应过来,伸手就想去掐范寻的脖子。
“叫救护车,还有快把他们分开!!”
眼前一幕血腥残忍。
助理连声喊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们最近两天一直在周围等着也是想要搜集范之章家暴的资料,也打算在对方动手之后及时制止。
他们大多家里都有老婆孩子,对范之章这种人是深恶痛绝,在这任务交给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一直盯了两天——几个大老爷们气的双眼发红,要不是因为还没抓住拍到范之章实际动手的视频证据,两天前他们就想把人给按地上了。
但谁也没想到发生了这事情。
范之章被按住,此刻疼的哀嚎还不忘叫嚣。
“你个白眼狼,不要脸的东西——我要把你关进少管所,关进监狱,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出来!!”
范寻被握住了手。
男孩本就瘦弱,刚刚的反抗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喘着粗气被助理护住。
他握紧了拳头。
身子来回试图挣扎着。
明明不会有人管才对——
妈妈被打的时候,他被打的时候——
“明明就不会有人管!!”
小男孩嗓音嘶哑,但一滴眼泪都没留,眼底满是疑惑挣扎着,要不是刀还插在范之章大腿上,他非要也给身边人来两刀不可。
心里已经出现问题了。
助理听着这话只觉得心中一沉。
“范寻,范寻冷静点!”
他沉着声音。
“我们跟他不是一伙的,他会受到严惩,但不能是由你这样子动手,你才九岁,张枝,张枝你认识吗?”
屋内闹哄哄一片。
实在太吵了,外面楼上楼下的邻居才上楼下楼看了一眼,惊呼一声。
“老实点!”
按住范之章的人黑沉着脸。
“你还把人家送到少管所?你涉嫌虐待儿童,我们这里都有证据,先管好你自己吧!”
“人渣,呸!”
吵闹声好像唤回了少年最后的理智。
他的身子慢慢放松,软在助理的怀中。
“张枝是你小表姑,你应该见过几次,就是她发现不对,最近让我们来收集他家暴的证据,别怕,没事了,这种人渣不会让他继续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