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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r.1 秩序崩塌(1 / 1)

人类在遇到灾难的时候总是想着这一切是不是上帝有意如此。事实上,上帝已经死了,死于对世人的怜悯 ——尼采「混乱」随着高速路尽头一声巨响,无数只饥饿、嗜血、残暴的感染者势如洪水般向闹市区的人群涌来。各式车辆排成的长龙堵在马路上动弹不得,面对突如其来的感染者入侵,人们惊慌失措却又无处可逃。它们见人便咬,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悲剧在市区的每一个角落处上演。人们恐惧的弃车而逃却又被感染者们追上来扑倒,有些来不及逃跑的人则被它们直接堵在车里咬死。恐慌、混乱与鲜血霸占了整座城市,鲜血在开裂的柏油马路上四处流淌。那一刻街道上几乎每一秒钟都会有人丧命。「轰!」剧烈的爆炸声再次响起一架失控的直升机拖着长长的烟尾,摇晃着撞向了摩天大楼,机身和巨大的荧光屏轰然坠落,爆炸所产生的浓烟和烈火如同魔鬼一般在空中升腾。马路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秩序,恶运接踵而来,人群中的骚动愈发剧烈。装甲部队正陆续开进市区接替警方维持秩序和疏散平民…僵尸潮大爆发前16小时…「宁静」当夜幕再次笼罩宁溪市时,李海正驱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雷雨云遮住了皎洁的月光,阴冷的凉风夹带着雨点从车窗外吹来,雷云之间摩擦出了一道又一道闪电,今晚的天气真得不怎么样,一如李海同样糟糕的心情。在这个社会,对于男人来说什么事情最糟糕,那莫过于失业了,李海正面临着失业危机。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在三个月前,一种未知的病毒突然在国家的西北部与南方等地区开始肆虐蔓延。短短几日,瘟疫就如野火般吞噬了整个长江中下游地区,并且波及到了部分北方地区。新闻媒体好像特别热衷于报道这件事,每天都会跟踪事态的发展,并将每天生病的人数认真的统计并公布。这些新闻媒体天生就喜欢国内有事情发生,而且是越糟糕越好。如果每天都是祥和宁静、天下太平的那话,怕是一半以上的媒体人都得失业,至少李海是这样想的。但他并不觉得这一次爆发的传染病有什么好恐惧的,这个世界上要人命的传染病还少吗?埃博拉、天花、SARS、甚至是夺去地球3%人口性命的西班牙流感。它们总是在来势汹汹的时候引起人们的恐慌,然后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而后人们恢复正常生活的速度也会快得惊人。到最后,那些传染病所带来的经历,只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聊天的话题而已。可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传染病事件居然波及到了他的工作。由于世界各国还未掌握控制或者治疗该种传染病的方法,一些国家首脑和高层官员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到本国就暂时切断了与我国的贸易航线和海洋运输。而李海所任职的公司主要做进出口业务,这次变故等同于切断了公司的贸易生命线。公司很快陷入了瘫痪。如坐针毡的老板为了减少利润损失,决定大规模裁员来缓解内部压力。李海清楚像自己这种能力一般又没什么人缘的基层员工大概率被裁,果不其然,今天他就收到了被解雇的邮件。李海今年二十五岁,正值风华岁月。他五官端正,面庞棱角分明,头上碎碎的短发乌亮而又浓密,年轻犀利的眼神中透露着北方汉子那种特有的坚毅,身体像码头卸载工人一样高大强壮。李海开车驶入了车库,将车缓缓地停靠在了车位上,这是一辆古板老爷车,刹车时刹车板还在吱吱作响。他下车关门,习惯性的抬起右臂,看着时间,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夜已深,弟弟大概已经入睡。李海拨通了挚友顾霈的电话。顾霈也从事进出口贸易工作,比李海幸运的是,他在一家大企业就职。顾霈在处理公关问题上软硬兼施,但尺度上却又不失妥当,因此无论是朋友还是老板都认为他是个靠谱的人,遇到问题找他准没错。正是因为顾霈如此圆滑的处事风格,才让他在贸易圈内混得风生水起。比自己这个倒霉蛋可强多了。他只能向好友求援,没有工作的话他就要和弟弟喝西北风了。简短的谈话过后,顾霈爽快的答应了李海的请求。他安慰李海放宽心,找工作的事他会亲历亲为。挂断电话后,李海平复了下苦闷的心情。开门进屋,他揉了揉眼睛,打开了昏黄的门厅灯,疲惫的换下衣服和鞋。从包里拿出了两瓶啤酒,在外奔波了一天,此刻唯有酒精能缓解他身心的压抑和疲惫。他来到卧室门前,注视着酣睡的弟弟。李江今年十岁,小小年纪在学校里就是个小有名气的帅哥。他光洁白皙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般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和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张扬着他的帅气,他身材均匀,不胖不瘦,如他哥哥一样健康。看着酣睡的弟弟,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拖着沉重的身躯坐回到沙发上,喝起了闷酒。早些年父母因为车祸离世,涉世未深的兄弟两人,只好早早地在一起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下来,作为家里长子的李海义无反顾地承担起了抚养弟弟的责任。但独自抚养弟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维持生计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他最害怕的就是思考关于钱的问题。房屋贷款像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每周的消费账单都会准时显示在他的手机上。随着弟弟的长大,花钱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如果没有更多收入,生活将会愈加艰难。几口闷酒下肚,他拎着酒瓶径直走回自己房间。他将电视的声量调到了最低,躺在床上观看起了无聊的电视节目。他的房间是典型的简装风格,棕色的木质地板,白色的管灯光线很暗,墙纸是让人昏昏欲睡的黄色。而家里的绝大多数的电器也只是一些便宜货。李海也希望自己的家里能够再漂亮一些,不过对于一个已经失去工作的男人来说,还有一个这样的家已经算不错了。没看到一刻钟,他就累得睡着了。「警戒」清晨,床头的闹钟叫醒了睡梦中的李海。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一边慵懒的伸着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也不知在昨夜的什么时候,外面下了一场大雨。李海撩开窗帘,一缕暖意十足的阳光照在脸上,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雨后的阳光显得格外明媚,鸟儿在空中盘旋啼叫,仿佛在向大地道声早安。他推开窗户,一股清风扑面而来,窗沿上的雨丝也随着清风蹦跳着进了屋,冰冰凉凉的雨丝滴落在他脸上,驱散了他残留的睡意。凉爽的清风吹的窗帘荡漾,新鲜的空气也将室内污浊的空气更换了一遍,变得格外清爽怡神。李海站在窗前,迎着抚面的清风,作了一套伸展运动,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躯壳,随后打起了精神投入到了一天的忙碌之中。他走进厨房,着手准备起了两人的早餐。起锅,热油,煎鸡蛋和吐司,这一套动作他都非常熟练的一气呵成。尽管他每天都在重复这些步骤。虽然要挣钱养家。但负责弟弟每天的饮食起居,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很快,厨房里煎蛋和沙拉的香味就钻过门缝,飘进了李江的房间,浓郁的蛋香味将他从梦中勾醒。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意识朦胧的坐起身,为了等李海,他昨天熬到了很晚才睡。他打滚儿下了床,翻出了抽屉里的奖状,飞快的穿上了拖鞋走出房间。他昨天就想和哥哥汇报他奥数竟赛获奖的事,奈何李海回来的实在是太晚了,还没等到他李江自己就先睡着了。“早上好啊,牛仔!” 李海招呼李江道。李江打着哈欠,奶声奶气的回应: “今天周末,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说着便坐上了餐桌。“昨天干嘛去了,回来这么晚?”“公司昨天临时安排我处理点事。”

说着,李海将刚热好的牛奶递到了李江的面前“快点喝吧!别凉了。”

喝着牛奶,李江拿出奖状向李海展示。“看,我这次数学奥数拿到了银奖,为了这次奥林匹克竞赛,我可是备战了很长时间,真是天不负我期愿!”

“真的假的?” 李海惊讶道。“那还有假!” 李江得意洋洋地显摆起了手中的奖状…“干的不错嘛,臭小子。“李海笑眯眯的将早餐递到了他的面前,并顺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奖状看了看,还抚摸了下他的头,表示对他的赞赏和表扬。他看着李海手中的奖状,大口咬着三明治。“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它贴在哪个显眼的位置,这可是我第一次在全省的奥赛比赛中获奖!”“没问题,这可是你进火箭班以来给你们老师的一大惊喜啊。”

李海笑着说道,走回橱柜旁整理餐具。“哈哈哈,对啊。”

李江笑了起来,声音像圣诞铃铛一样好听,李海在一旁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哦,对了…哥,我们学校停课了。”

李江转移了话题,试图再次引起和哥哥的谈话热点…“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说停课就停课了?” 李海一脸诧异地问道。“新闻你没看吗?说是疫情又蔓延了,防疫部门担心传染病进一步扩散,要求全市的学校都停课了,告示都贴出来了!”

李江将停课的原由娓娓道来。“天殺的,又是这该死的传染病!”

李海狠狠地将抹布丢进水池,悄声骂道,他恨透了这场该死的传染病。洞察到李海的情绪异常,李江嚅喏地问:“怎么了,哥,你没事吧?”李海收敛了下自己情绪,泰若自然地说:“我没事,你快吃吧,吃完了帮我干点活。”

电视机里的女声:“由于示威活动愈演愈烈,部分地区已经宣布戒严。”

李江看着新闻,不解地问:“哥,什么是戒严?”

“怎么跟你解释呢,它就像你们的校规,在一定范围内所有人都要遵守。”

李海解释道。这时顾霈突然打来电话。“我这边一切都安排好了,你那怎么样?”

顾霈问道。“就等你消息了,随时准备出门。”

李海回答。“赶紧过来找我,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上司,他要见见你,我一会把定位给你发过去。”

“好,我马上到!”

几句简短的谈话,让李海立刻放下了手头的杂务他跟弟弟交代:“我临时有事儿得出去趟!”

“不是吧,什么事儿那么急,你连早饭都不吃了吗?”

李江急忙问道。“我得去见个客户,挺急的,不陪你一起吃了。”

李海解释道,说罢向门口走去。“你不吃早饭没问题吧,要不要带点?”

李江担心李海的身体。“我没问题,你不用管我了。”

李海穿上外套准备出门。“哦,对了。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儿回来,你中午和晚上要是饿了的话,就自己叫外卖吧。”

“好吧…” 李江点了下头。“你自己在家关好门窗,把作业写了别老玩游戏。”

李海一边穿着鞋,嘴里一边絮叨着。“哎呀呀,我知道啦!”

李江阴阳怪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别出去乱跑,最近瘟疫闹得挺凶的,“李海再三叮嘱。“遵命,老妈子!”

李江的语气里略带烦腻地回答。“在家待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李海补充道。“知道了,知道了。”

李江一个劲儿的点头,敷衍地答应着…说完,李海急匆匆的离开了。关门之后,李江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浓汤。电视里的声音:“目前确认患病死者人数已经超过350人,市长已经发布了紧急戒严令。对于病原的具体来源以及讯息,官方均未给出明确解释。”

“首都街道首次发生游行事件,目前因游行事件持续升温,已造成大量警方人员伤亡和城市部分道路交通瘫痪。”

“最新因疫情蔓延而被列入戒严的城市为鞍山市。”

“我的天哪!” 看着电视上播放着关于疫情的最新消息,李江突然感到有些不寒而栗。他疯狂的摁着遥控器上的按钮,飞快的切换着频道,连续切换了几个频道后,换到了他最喜欢看的体育频道,上面正直播着网球比赛。李海抬起左臂,看着时间,急匆匆地向车库方向走去。通往车库的道路两旁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梢上树叶一丝一缕的照射在了中央的卵石路上,映射在地面上一片斑驳。凝聚在树叶上的雨珠还在往下滴落。滴落在小路两旁的水洼中,激起了阵阵涟漪。鸟儿在树冠中啼啭,一会儿落在了路灯上,一会儿落在了路两旁的长椅上。仿佛在倾吐着浴后的喜悦。此刻李海已经没有闲情雅致欣赏风景。他只想着赶快和顾霈汇合,商量对策。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容不得有一点闪失。大堵车后,李海如约的赶到了与顾霈约定的碰面地点。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城市到处都在戒严,军队在路口设置了临时路卡。装甲车趴在公路上严阵以待,武装直升机成群结队的城市上空飞过。李海在宁溪生活这么多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事。他隐约感觉到要有大事发生。不仅是他,这种强烈的紧张感和恐惧感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李海将车停靠在路边,刚一下车,一架武装直升机从他的头顶上空隆隆飞过。可以清晰地看到直升机上面架有重机枪,还载有武装人员,他们坐在直升机上像一只捕猎中的雄鹰,警惕着大地上的风吹草动。“什么情况?”

李海自言自语道。看着天上的直升机逐渐飞远,他重新集中了注意力,迈步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人行道上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与李海擦肩而过,或许是出于紧张的原因,看见有荷枪实弹的士兵从身边走过,不免有一股窒息感袭来。大街上预防传染病的海报张贴的到处都是,随处找一面墙,就能醒目的看到。人们围宣传海报前,指指点点的在说些什么…李海没有驻足围观,他匆忙赶路。穿过了街角小巷,来到了约定地点,这是一家咖啡馆的门口。顾霈早在这里久候多时,他正一个人靠在墙上抽着香烟。顾霈是个一米九的大高个。虽然比李海年长几岁,但他的体格要比李海瘦小的多。他皮肤黝黑,但五官足够立体,他左眼下有一块不大不小的伤疤,那是他小时候乱玩父亲的火枪意外造成的,他留着和李海一样的碎发,只是不过有点儿少白头。穿着一身老掉牙的外套和一条松垮的裤子,这个人看起来就像八十年代的皮条客…看见李海,顾霈挥舞着手臂,呼喊道。“嘿,大海我在这儿!”

“我看见你了!”

李海赶忙回答道。他指着路边的步战车问:“今天什么情况,怎么大街上到处都是军队,有演习吗?”

“听说今天好像有示威活动,我今天一早凌河区出来的时候,看见军队已经把那边给封锁了。听别人说,好像是在清理什么污染物。”

顾霈嘬了一口香烟,吞吐着烟雾说道。“军事封锁?清理什么污染物还需要军队出动?”

李海不得其解地问道“好像是什么活死人。”

顾霈将脸凑到李海的耳边,低声说道。“活…活死人?”

李海有些吃惊,错愕地说道“现在到处都在传,说传染病能把人变成疯子,发起病来见人就咬,跟疯狗一样。网上还有视频,挺吓人的。”

顾霈向李海解释。“这么严重了吗?”

李海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媒体炒作的噱头而已。“控制疫情和清理生化污染物,那不应该是疾控部门负责的嘛?军队来干什么,还到处设卡,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保不齐是怕出乱子吧!”

顾霈猜测道。“他们在路上设路卡,我整整堵了四十分钟。”

李海抱怨道。“行了,你家离得还算近呢。我住在凌河,凌晨六点我就出发了,早上八点我才到市里。”

顾霈安慰道,随后将烟头丢到了地上。用鞋底将其碾灭。“特殊时期,大家都互相理解一下吧。咱俩进去说吧,这外边儿挺乱的。”

他催促李海赶快进屋。两人走进了咖啡馆,顾霈跟服务生提出了自己昨天的预订号。服务生非常礼貌的领两人来到了指定位置,他们在一个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您预订的是早间套餐是吧?”

服务生温文尔雅地问道”对。“ 顾霈点头示意。“好,您稍后。”

说罢,服务员便下去准备了。“怎么样?我挑的这小馆氛围还不错吧!”顾霈略微得意的说道“这地方是挺不错的。”

李海环视了一下馆内的环境,满意地说道。咖啡馆内的布置十分讲究,古朴的咖啡桌摆放的整齐一致。每张咖啡桌上都铺着一张天蓝色的条纹桌布,让人看上去感觉十分舒适养眼。每张桌子上面都摆放着一小簇紫色的薰衣草。左侧桌子边上挨着的是一面透明的玻璃墙。阳光就从外面射进来。婉转悠扬的钢琴曲穿梭于馆内。既舒缓又漫长,让人十足的放松,咖啡厅里的客人三三两两坐的很分散,有情侣在谈情说爱,也有西服革履的商务白领在办公。没过一会,两人的桌子就上满了菜,顾霈拿起刀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我早上可什么都没吃,就等着顿呢。”

“你怎么现在就吃上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李海指责道。“没事,他还得过一阵才来呢。你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办事吧?”

顾霈边咀嚼,边说。“那你也得注意点啊,人家来了看一堆吃剩下的东西成何体统。”

“来了也是喝咖啡,我也不能灌一肚子水啊。”

见自己劝不住,李海白了眼顾霈,一个人喝起了咖啡。他撕开了方糖的包装纸,“噗通!”

方糖掉入了咖啡之中。溅起的咖啡在他外套的袖子上肆意染开。而他却若无其事的用汤匙搅拌着咖啡。眉宇之间闪现出了一丝忧愁,但又被他迅速的伪装了起来。“你真不吃啊,这味儿还不错。”

顾霈插了个蛋卷,喂给李海。”

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 李海摇了摇头,表示拒绝。顾霈看出了他内心的担忧,便安慰道。“哎呀,没事。一定能行的,再者说了你不还有我嘛。”

“只是...我有点紧张。”

李海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有我在,没意外!”

顾霈信心满满地说道,随后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拍在了李海面前。“你这是干什么?”

李海拿起银行卡,诧异地问。“你这要是入职了得月底才能开支呢,哥们先给你拿一万块钱,你这平时和江子得吃饭啊,你先花着。”

顾霈边吃边说道。“不用,我手里还有些积蓄,怎么能花你钱。”

李海冷笑了一下说道。“你小子穷光蛋一个,就别再我面前装了,就当你管我借的,开支了再还我不就完了。“说着顾霈又把银行卡推回到了李海面前。“老顾,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这钱…我真不能要。”

“你把这钱先收下,你那点积蓄根本就不够你生活开销的。”

“我知道你这个人好面子,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你又要还房贷,江子过一阵还得交学费,你比我更需要这笔钱,所以这笔钱你必须收下。”

顾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李海很纠结,他不想成为顾霈的负担。可这笔钱的确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他内心有所动容,在顾霈的一再要求下,他收下了好友这片心意。“我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李江不仅是你弟弟,他也是我弟弟,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们的,别为钱的事发愁,还有我呐!”

顾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真得...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顾霈…真得谢谢你!”李海感激涕零地说道“行了,二十五六岁的人了,别哭天抹泪的了。”

顾霈很反感身边有人哭,他递给李海一张手帕纸,让他擦干眼泪“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

李海承诺道。“不着急,等一切都过去了再说吧。”

顾霈咧着嘴,坦然道。他太了解李海了,他从不希望别人故意施舍的他什么,他向来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回想当初颓废不堪的自己,身边只有李海向自己伸出了援手,给予了自己无私的帮助,帮助自己走出低谷,重拾信心。两个人在一起摸爬滚打多年,心中早就已经把对方当成了亲人来信任和依靠。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份血浓于水的感情已经不需要用什么物质来定义和衡量了。「感染者」时间慢慢流逝,时光接近正午。咖啡馆里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两人而要等的人却始终未见踪影。李海的心情从紧张转为了焦急,他的十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一次次看着时间,不停的抖着腿。顾霈也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一次次的拨打着对方的电话。“人怎么还不来呀?”

李海有些坐立不安,他问道。“你先别急,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显然朋友的失约这让他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局面。“唉,人家可能是只想找个借口吧,也许他根本就不想来。”

李海用一种既自卑又失望地语气说道。“不会的,他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你先别多想。”

顾霈安抚着李海,让他停止胡思乱想,因为他知道现在保持冷静才是最重要的。“真是让我难堪呐。”

顾霈有些不爽,轻声道。顾霈的话声刚落。忽然有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两人身旁的落地窗。“咣!”

撞击声。一个身影忽然一闪而过,在光洁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一滩黑色血迹。“什么东西?”

顾霈被刚才的撞击声吓了一跳。刚才的撞击声又一次引起了咖啡馆的人的注意,人们又一次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来。“你看清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顾霈一脸诧异的问李海。“我没看清。”

李海站起了身子,扭着头朝窗外左右看去。顾霈回过神来,再次拨打了电话,电话里的提示音不断传来,却始终无法打通。“这么回事!”

“他还是不接!”

“没关系,一会儿再打吧!他可能是堵在路上了。”

李海没有在窗外找到刚才可疑的身影,只好坐下身来。“不能啊,按理说就算在堵车他现在也早应该到了呀。”

顾霈仍然不死心,他再次重拨了电话。“那可还真说不准,现在外面可到处都是军队设的路卡。”

“那也没道理呀,现在都几点了,这走也该走来了…” 顾霈话声未落,外面传来了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爆炸的冲击使得整栋楼都跟着一起摇晃了起来。咖啡馆儿内的吊灯也随着大楼的晃动,开始忽闪忽灭的抖动,就连天花板上的墙皮也夹带着尘土被一起震落了下来。爆炸吓得所有人失声尖叫,恐惧迅速感染了每一个人。“我的天呐,什么情况?”

李海吓得浑身一颤,他躲到了桌子底下,慌张地说道。“不会是瓦斯爆炸了吧?”

顾霈疾声道。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窗外神色慌张的跑过,他们肩上的对讲机声音很大,甚至隔过玻璃窗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对讲机里嘈杂的声音:“高丽街失守了,它们进来了。”

“围剿行动失败,所有人员撤回解放广场。”

“儿童公园附近发现大量感染者。”

看着外面惊慌逃窜的人群和士兵,所有人都慌了手脚,顾霈惶恐的看着李海。“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李海拿起手机准备起身。看见李海起身,顾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你疯了,外边这么乱,凑什么热闹?”

“我就在附近,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很快就回来。”

李海拔出手臂。顾霈见无法阻止李海,说:“外面那么乱,那你可得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李海不假思索的点了下头。“放心吧,我会的。”

说完,他迈步向门口走去。“如果你五分钟之内还没回来的话,那我就去找你。”

顾霈朝着李海喊道。李海转身朝他摆摆手。来到门口,已有许多人围观了上来。李海挤进了人群之中。向人们目光所及之处望去。但并没有看到什么,只看到了慌忙逃窜的人群。好奇的他拍了一下旁边小伙子的肩膀,并问道。“哥们儿,那声爆炸声是怎么回事儿?”

小伙子侧头瞟了李海一眼,模棱两可地说道。“好像是一架飞机失事了。”

李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说:“哥们,我要出去打探一下情况,你要一起吗?”

“正有此意呢。”

小伙子点了一下头,摆出了一副似笑不笑的表情。两个人商量好之后,侧身从人群中挤了出去,除两个人之外,还有很多耐不住性子的人也跟着挤了出来想一探究竟。人们走出大门,头顶上就有一架武装直升机低空掠过,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震耳欲聋。此时的大街上已经一片混乱,各式各样的汽车横七竖八地塞满了机动车道,车笛声此起彼伏,楼宇之间回响着警笛声和枪声。李海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发现路口处聚集着大量的人群,他们不知道在抬头仰望着什么,还时不时集体性的发出尖叫。不巧的是他们抬头仰望的地方,恰巧被旁边高大的建筑物给遮挡住了,人们看去的地方,让他很是好奇。李海阔步朝路口走去。发现路口处聚集的不仅有人群,还有警察和记者。在拍摄车旁边的新闻记者在用极快的语速对着镜头报道这现场发生的一切。李海抬头朝镜头拍摄的地方望去,他看到有一架武装直升机撞嵌在了摩天大楼的正中央,被撞凹进去的建筑部分,还在疯狂的往外冒着黑烟和烈火。庞大的直升机身和巨大广告荧光屏摇摇欲坠的悬在楼中央。“我的天呢!李海看着起火的大楼,惊叹道。霎那间,第二次爆炸再次发生,伴随着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庞大直升机身和荧光屏夹带着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的纷纷坠落,毫不留情的砸向了大楼下方的消防员官兵们,在残骸撞击地面的那一刻,殷红的血光瞬间在滚滚尘埃中四处飞溅。“老天爷!”

一名白人小伙子大惊失色的喊道。事故在瞬间发生,所有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又一声爆炸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一辆大巴车从十字路口的另一边飞快驶来,像炮弹一样撞在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白色面包车的侧面。猛烈的撞击使白色面包车瞬间侧翻,顿时金属扭曲、玻璃碎裂。聚集在路口的人群瞬间被吓得四处逃窜。骚动混乱的人群中夹杂着突变的感染者,它们张着血盆大口像一头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疯狂的捕食着周围的行人。这时,一名警官突然出现,他站在感染者面前,举起配枪,瞄准了它。“我警告你别过来,立刻趴在地上。”

那名警官发出个最后的命令,他用枪口死死瞄准了感染者的脑袋,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愿意开枪,即使是已经失去理智的人。可是它此时已经完全听不到任何警告,它张着血口扑向了警官。警官迫不得已的开了一枪,可他被击中后却毫无反应,它无惧手枪,血红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杀戮。它把警官狠狠地扑倒在地,并骑在他身上,疯狂撕咬。他的颈部,肩部,瞬间被撕咬得皮开肉绽,血流如注。警官倒在地上哀嚎着救命。可是他的呼救却引不起周围任何人的注意。周围的人不是被扑倒,就是在仓皇逃跑,留给他的也只有冰冷的地面和对死亡的绝望。片刻过后,他不在哀嚎,开始逐渐陷入了昏厥。又过了几秒钟,倒在地上的他开始抽搐,四肢开始扭曲,并开始用头部疯狂的撞击着地面,撞的头破血流,鲜血四溅,再挣扎了几秒之后,它扭曲的肢体开始支撑它重新站起,面目狰狞的加入了咬人的行列。看着路边被咬伤的路人,接二连三的突变,李海立刻就意识到了这可能就是他恨之入骨的传染病。但他万没有想到的是,病毒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进行传播的。李海吓得转身就跑,那些感染者在众人身后咆哮着追赶,宁死也不肯放过一个人,它们在众人身后嘶吼着,尖叫着,那一阵阵非人类般的吼叫声,让人毛骨悚然。两个刚刚突变的感染者看到逃命中的李海,就像食肉动物看到鲜活的猎物一般兴奋,立刻张牙舞爪冲上来,片刻间就追到了李海身后。李海奔跑着,他感觉身后的感染者就近在咫尺,李海能清楚地听到它们牙齿之间互相撞击的声音和它们如怪物般的嘶吼,如果跑慢一点就可能会被立刻抓住。所以他拼尽全力奔跑。顾霈忐忑不安的望着门外,他手心里攥满了汗,在座位前不断的徘徊着,盼望着李海赶快回来。咖啡馆内的人都在对外面发生的事议论纷纷。谈立之间,李海等人面色紧张的跑了进来,他们第一时间关上了玻璃门,然后用桌子把门堵上。看见李海安全赶回,他立马上前迎接。看见李海一副面色紧张,行为诡异的样子,他心里也开始不安。顾霈还从未见过李海如此慌张,他浑身哆嗦,面如土色,额头上溢出的汗珠,无不显示出的内心的紧张与害怕。他心里犯着嘀咕,他很想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海到底在害怕什么?“有人进来过吗?”

一个小伙子气喘吁吁地问道“没有!”

咖啡馆里的人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几个人慌张情绪加重了本就紧张的气氛“大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霈走进门前,向外面探去。“离门远点儿!”

李海形色仓皇地喊道李海的一声吼瞬间把顾霈吓退了几步。“怎么了?”

顾霈不得其解地问道“是感染者!”

李海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什么感染者,感染什么了,你说清楚点?”

顾霈质问道他话声刚落,一群感染者就嘶吼着撞向了玻璃门。“快过来!”

李海急忙把顾霈拉到了身后,感染者们用头和身体撞击着玻璃门,鲜血染在了光洁的玻璃上。它们一个个面目狰狞,双眼血红,浑身是血,咆哮着一次次地撞击着玻璃门,像是病院里的疯子,馆内也陷入了恐惧之中。“老天爷,这群人怎么了?”

顾霈被吓得汗毛竖立,他战战兢兢地问道“是传染病。”

李海哆哆嗦嗦地回答。“亲爱的,快过来。”

站在旁边的一个男人往后退了退,急忙把他女朋友拉到了身边。感染者们咆哮着,一次次奋力的撞击着脆弱的玻璃门。那个女人已经被吓傻了,她用力扯着她男朋友的衣服,颤抖的躲在他的身后。“别怕宝贝,有我在!”

男人用仅有的时间安慰着她。众人惊恐的站在门后,看着被撞得裂纹遍布的玻璃门。感染者们咆哮着,嘶吼着,想要冲进来撕碎门后的一切活物。那一阵阵咆哮和玻璃破碎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哗啦…” 随着玻璃的破碎声传来,堵在门前的桌子被瞬间推开。感染者们一头扎进了大厅,扑倒在了满是玻璃碎碴的地上。唯一的屏障被打破,感染者如泄闸的洪水涌了进来,边挤还边发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咖啡馆内瞬间炸开了锅,惶恐的尖叫声四起,所有人像无头鸟一样到处乱撞。“这儿有后门,所有人快走!”

一个老外用蹩脚的中文喊道。惶恐的人们看到了一线生机,争先恐后地冲向后门。可感染者们速度很快,它们冲上来扑倒了很多人,人们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它们张着血盆大口撕咬着刚扑倒的猎物,人们的鲜血喷溅在了地毯,墙壁和天花板上。他们哀嚎着在血泊中打着滚。冲在前面的感染者很快逼近了后门,在队伍最后面的顾霈,看着即将扑过来的感染者,一把拎起了旁边的凳子,回身一个闪躲,然后抡起凳子,狠狠地朝它的面部抡去。前面的感染者被抡倒后,后面的感染者立马就扑了上来,顾霈见状再次发力将其狠狠抡倒。危急时刻,李海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拿着凳子推倒了即将冲上来的感染者,前面的感染者被推倒,后面的感染者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也被压倒。李海丢下凳子一把拉住顾霈的胳膊说: “快走!”

店员站在后门那里,朝着屋里面的人招着手,扯着嗓子喊道 “快,后面的人快点跑!”

话声刚落,顾霈和李海就窜了出来,看见最后两人逃了出来,店员立马锁上了门,将它们堵在了里面…众人逃窜到后巷后发现。原本可以通行的道路已经被起火的车辆和碎石瓦砾堵死。被折断的高压电线,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在路口摆荡。感染者正在疯狂的撞击着后门,门栓处,已经被撞凸了很多,门锁也已经开始松动。那一声声沉重的撞门声,如同死神敲响了丧钟,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有的人情绪已经徒然崩溃。他们在巷子里大吼大叫,喊爹骂娘…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喊道“这有门!”

那一刻,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堵决定生死的门,有几个小伙子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对着那扇紧锁门,左踢右踹。众人的情绪也已经恐惧到了顶点。所有人都在期望着门开的那一刻…“咣!”

只听一声巨响,小伙子们踹开了那扇门,他们招着手对众人喊道,门开了,大家快走!几乎在同一时刻,感染者们也撞开的后门。它们咆哮着,争先恐后地挤进了小巷。看见感染者再次袭来,所有人都飞快的逃进了大楼。但世事难预料,最后一个人在关门的时候迟了一步。两个感染者抓住机会一下把手臂就伸进了门里,卡住了门。此时的门已经无法上锁,而还有更多的感染者正在源源不断的赶来…眼看着这扇门就要被感染者突破,男人们这时再次默契的冲了过来,合力的堵住了门。被堵在门外的感染者还在拼命的往里挤,它们的手卡在门框处,疯狂的抓挠。李海拎起挂在墙上的灭火器,狠狠地抡打着这些从门缝外伸进来的手臂,企图把这些手打退回去,李海的每一次抡击都能听到一声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传来。外面聚集的感染者数量越来越多。它们一个个拼死拼活的往里面挤。势单力薄的男人们很快就已经开始体力不支。“后面的,找点儿东西,把这该死的门给老子他妈堵上。”

顾霈声嘶力竭地喊道。李海瞄了一眼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他灵机一动。对众人喊道 “坚持一下!”

他丢下了手中的灭火器,跑到旁边推来了自动贩卖机。“都闪开!”

李海大声喊道男人们听到命令后都迅速的闪到了一边。李海看见所有人都已闪开,右肩瞬间发力,将自动贩卖机一下撞倒。自动贩卖机严丝合缝的堵住了门。看见门被成功堵住,众人也随之松了一口气。“哗啦哗啦… ”正当众人刚想放松的时候,从走廊的另一头忽然又传来了一阵玻璃破碎声。男人们寻声赶去,赶到声源处后,他们看见已经突变成感染者的士兵们正在从窗户外陆陆续续的爬进来。“不要这样啊!”

一个小伙子哀求,他祈求着上帝能保佑他的性命。“喂!下面的,你们快往上跑,门快撑不住了!”

一个女人站在三楼的螺旋梯的拐角处,声音嘶哑的朝下面喊道听到女人的警告后,男人立刻回头,自动贩买机已经被推开,感染者们正从狭小的门缝中挤进来。“该死!快跑!”

顾霈大声喊道男人们冲上楼梯,朝这楼上逃去。人们爬上了一层又一层楼,这里不是鲜血满地,就是房门紧闭。感染者们还在后面穷追不舍的追赶,它们的咆哮声近在咫尺,男人们跟着前面的人群逃上了天台。天台这里的水泥台阶,布满裂纹。楼道的玻璃窗也是灰蒙蒙一片,好像从未被擦过,而对着楼道窗的墙壁也显得同样灰旧。空气中也弥漫着垃圾的味道,这里至少已经有三四十年的历史了,可能从未被修缮和清理过…李海关上了天台处的铁栏门,阻断了感染者们冲上来的路。经历了刚才的生死狂奔,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人们虚脱得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远处的天空上到处都盘旋着军队的直升机。楼宇间升腾起的硝烟直冲云霄,有的建筑物正在起火,正在支离破碎的边缘,城市里到处都是枪声,金属撞击声和爆炸声。几分钟前还车水马龙的城市,转眼间就沦为了人间地狱。几分钟前还行色匆匆的行人们,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头头吃人的恶魔。街道上的人群死伤累累,不是被五马分尸,就是突变成了感染者。子弹和鸣枪示警,在它们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它们貌似没有痛觉,即使被子弹击中或者被汽车撞击它们也毫无反应。受到了一点刺激之后,它们的性情反而更加癫狂。军队部署的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它们无惧一切,四处横行,一点一点的把大街上的活物屠戮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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