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相互防备，却不像如今这样……总觉的他们当中隔了好多东西。
“恩，是呀，会早去早回。”
明清朗的声音安静，没有半分波澜。
庄小兰来到他正面，借烛光看着他，又伸出手，摸向他脸面上寸长的胡须。
明清朗本能的就偏过头躲过。
“不要摸，扎手。”
庄小兰濮哧笑，说：“可以给我瞧瞧你原先长什么样么？”
“恩？”
庄小兰说：“去年你这胡须就长这样长，如今还这样长，也没有见你料理过，必定是贴的假的，是不是？”
他没有讲话，只静悄悄看着她。
庄小兰扯唇，轻声说：“不看就算了！”
她转头回床上睡。
背对床边，可以看见明清朗印在床幔上，不时移动下。
他脱外衣，趟在她旁边，没有声音。
庄小兰有点失望，还是不给看。
本当他睡着，却又传来他的声音。
“等我回来给你瞧，换一回蛮麻烦！”
“？”
庄小兰翻过身，心中本能的燃起欣喜。
“你乐意给我看呀？”
明清朗恩一声，庄小兰已觉的他进步许多。
坦白，从脸开始。
……
次日，黑子昴还真和庄小兰一道去救世堂中。
他那身素衣太骚包，为避免引起麻烦，庄小兰坚持叫他换平常伙计的衣裳，他嫌了半日。
就是，穿的普通，他那样貌，依然引了许多麻烦。
华财主最小的妹子今年15，正是议亲年纪，这春萍镇中，就他们傅家最有钱，找来找去，愣是没找着个适合的。
今天她跟着丫环来救世堂看病，一眼就给那俊俏伙计吸引，而后硬说自家的丫鬟婆娘们，没个会烹药的，要叫救世堂负责熬好。
这种场面庄小兰见的还少么？换旁人，估摸她就出面挡了，就是黑子昴，他有麻烦，她倒是乐意见的。
庄小兰对那华姑娘笑说：
“华姑娘，咱们这的伙计熬的药自然是比普通人好，你把这药搁下，我叫他们拿进去熬，你，就坐这里吃茶，等熬好我再给你端来！”
“好呀，可算有个识趣的。”
华姑娘默示身旁的丫环取钱给庄小兰，又说：
“这是本姑娘赏给你的，要是你们药熬的好，还有好处。”
戴小昭在哪里推脱半日没推掉，给庄小兰直接给接下，他郁闷，直对庄小兰挤眉弄眼。
庄小兰一笑，不予理会，只取药入内宅。
戴小昭跟随进，不解的问：
“小兰姐，那华春姐就是存心的，你咋可以答应她？”
庄小兰淡笑说：“为病人服务莫非不是咱开医堂的该是做的事么？况且还有钱拿。”
“可我们从没过帮人烹药这些事呀！”
“为人灵活点，如今没有，不代表之后不能有。明白么？”
庄小兰四面瞧瞧，这后宅不算小，那样多空屋，她是该琢磨琢磨搞几间屋做病房。
戴小昭本就是个生意经，庄小兰一提点，马上就明白她意思。
“有理呀！小兰姐，咱搞几间屋出来出租给重病病人，再收他们租子，好不好？”
庄小兰夸赞说：“孺子可教，不但要收租，还有护理费，每诊一回，还要收诊费，左右不可以比咱们出诊的费用少就可以。”
戴小昭默默点头，转头望向那边给华姑娘纠缠的不耐烦的黑子昴，也只好为他默哀。
……
庄小兰需要的那种特别道具已作好，统共两把，戴小昭自个留着把。
“小兰姐，你看是不是这种尖刀？”
庄小兰接来，瞧了瞧，又试了下尖刀的锋锐程度，尚算满意。
她说：“有这种尖刀就可以，你找个时间再给白澄来一包蒙汗药！”
虽说知道这是为医病，戴小昭还是忍不住身下一紧。
白澄呀，为你可以娶到媳妇，你且叫她割一刀。
夜中，救世堂已关门，庄小兰没走，黑子昴也没有走。
白澄觉的今天的庄小兰和戴小昭全都有点不对劲，咋总爱偷看自个？
并且天都黑，晚餐也吃了，小兰姐还有那个新来的昴哥咋还不走？
“来，白澄，把这汤吃了，晚上睡个好觉。”
戴小昭像个诱白雪公主吃毒青苹果的巫婆。
白澄怔怔的说：“戴师哥，我晚上吃饱了。”
戴小昭把汤盅推了下，笑吟吟说：“没事，再吃碗汤。你呀，正是长身子时，要多吃些许才好。”
白澄给戴小昭这诚挚的眼色打动，湿着眼接过汤盅，说：“谢谢戴师哥！”
一碗汤下肚，白澄直直倒下。
戴小昭一把给他接住，冲院中的庄小兰大叫说：“倒了，快预备！”
黑子昴看着诡异的两个人咂咂出声：“诶呀，我说你们两个太坏，白澄一个孩子没的罪你们吧，咋把人家放倒了？诶唷，还是蒙汗药。”
庄小兰懒的理会他，直接对戴小昭吩咐：“开水都上来，杀毒好的尖刀也端上，赶快换上干净衣裳，还有先前我叫你备的蒸馏水，针黹……”
庄小兰命令一大堆，又是尖刀又是开水，把黑子昴吓的不轻。
庄小兰早前就给戴小昭打过招呼，因此他还好点。
“你们要干什么？杀人呀？”
庄小兰已换好早前预备的素衣，戴上特制口罩，头发挽起，装进白帽中，指着门边，对黑子昴正色说：“闲人出去！”
黑子昴感觉自个是蒙圈，给庄小兰吼的更懵！
“不是，你们这火急火燎的，究竟是要干什么？”
戴小昭忙解释说：“昴兄，是为给白澄医病，没事的，你先去前厅！”
……医病需要又是刀又是开水？他还当是杀猪。
“白澄究竟什么病？在下也略通黄茅之术，不如让在下……”
戴小昭也跟着劝，“昴兄，咱都来后宅，前厅就几个伙计可不成，你还是快去，一会华姑娘也该来找你。”
那华姑娘如庄小兰先前的预想，医堂的病房开了第一日她就申请入住。
还是华姑娘仨字有用呀，黑子昴一听，脸马上猪肝色，瞪着庄小兰，去了前厅。
把门反锁，又在特制药水中把手消毒，庄小兰才拿起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