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都是我做的，阿史那罗真，都是我做的，娜珊的死，忘昔的死，还有给你祖父下毒，想杀你儿子的也是我，全都是我做的！”
曹莘一下子慌了，焦急的冲着罗真大喊，生怕她的手落下来。
她不要舒玄死，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命，他绝对不能有事，现在不管自己怎么样，她都不在乎了，她只要他活着。
生死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他。
这番话如惊雷一般炸响在罗真耳畔，瞬间引起电闪雷鸣，天旋地转。
她手下一松，难以置信的看向地上的女人，声音颤抖不停：“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他们都是我杀的，朱莉的死是因为我勾结季舒衍，娜珊是我让人杀的，舒玄全不知情，忘昔死在我手上，你祖父的毒也是我下的，还有云峥的毒也是我，这一切，他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有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也是我下的手。”
再也顾不得许多，她一股脑儿全部吐出来了。
曹莘跪在地上，一点点朝着罗真靠近，膝盖都磨出了血，却毫无感觉。
“舒玄的确利用过你，但他从未想过伤害你和你在乎的人，设计陷害，一直折磨你的人都是我！”
“你要杀就杀我，不要伤害他……”
那声声哀泣的模样，完全没有了记忆中的盛气凌人，剩下的，只有千帆过尽后的苍凉。
罗真站在原地，忘了呼吸。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这一切都是曹莘做的，他没有参与?这怎么可能呢，季舒涟那样恶毒的人，怎么可能……
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这一切真相。
“他设计季舒衍，是叶家灭门的幕后黑手！”
曹莘抬起头来，摇摇头，苦涩一笑：“当年是制造假证，让他以为，陷害他母亲的也有叶霆，所以他才会那么做。可是后来他准备停手，是我，是我假传命令让玄夜下的手。”
“曹莘！”
季舒玄闭了闭眼睛，冷冷扫过她一眼，不想她再说下去。
“舒玄，你明明知道一切，却处处保护我，甚至为我承担这一切，如今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是我犯下的错，不该你替我承担……”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她做的一切他已经了然于心，即使当时不知，他后来也查到了。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虽然冷落她，却还是在保护她。
“他害死了我的舒玄哥哥！”，罗真不信，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她不信！
然而曹莘的话却让她的心彻底跌入谷底。
“他们兄弟感情最好，得知大哥要回国，他亲自去接他，可是谁知找到他时，他已经死在季舒衍手上。他痛不欲生，顶替身份只为替母亲和兄长报仇，他内心饱受折磨，痛苦从不比你少。”
“呵呵呵，呵呵呵，曹莘，你的故事编的可真好，本座竟然差点相信了，哈哈哈。”
罗真愣了一瞬，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的身子乱颤，怎么都止不住。她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笑的笑话。
那么条人命，那么多鲜血，她几句话就想撇的干干净净，哪有那么容易。
看到她的样子，季舒玄心中撕裂般的痛，缓缓握紧了双拳。
曹莘更是笑了：“故事?好，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当年娘娘产下双生子，却被皇后的人下毒，他兄长幸免于难，他却差点丧命。所以娘娘送他出宫，自此天下只有平王，人们也只知道娘娘诞下一子。”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点点朝她走过去。
“他被亲人抛弃，一个人在宫外孤苦无依，颠沛流离，吃尽苦头，可有谁体会过他的痛苦?”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被人打的遍体鳞伤，却紧紧护着怀里一个馒头，还说要留给母亲。”
那些回忆，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痛欲裂。
也是那个时候，那个落魄，孤独的男孩就走进了她心里。她想不到，世界上会有那样可怜的人。
季舒玄浑身紧绷，整个人都是一片虚软。
藏在记忆流光中的一切，仿佛隔着几个世界，穿透万里烟云传来，打的他猝不及防。
罗真楞楞听着她的话，也是震惊不已。当年见到他，他只是不爱说话，不爱笑而已，可他依然是舒玄哥哥疼爱的弟弟。
“我求了师父替他解毒，可是无解，为了活命，只能把毒素全部逼到他腿上，所以落下残疾，那一年，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步未出。”
罗真浑身一震，蓦的想起来，当时舒涟确实消失了一年。
她向舒玄哥哥问起，他却告诉她，舒涟只是回外祖家里，暂时不会回来而已。
如果事实如此，他当时便是骗了她。
“他只想好好活着，可是自出生起，他面对的就是亲人的冷漠，敌人的陷害。娘娘去了之后，他渐渐变得冷漠，对任何人都无法敞开心扉。兄长的死，更让他不惜一切报仇。”
“你们都说他争权夺利，不折手断，心狠手辣，可是有谁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有谁知道他的痛苦?”
她亲眼看着他痛苦挣扎，那些艰难的岁月，是他们共同的噩梦。
可是这一切，这个女人全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告诉她，让她活在美好的世界里，自己独自承担一切。
“阿史那罗真，舒玄是利用过你，但哪件事对你有实质的伤害?他一次次为你犯险，不顾生死，你以为都是假的吗？我真的很羡慕你，从你出现开始，他就爱上了你，爱上了那个叶家的小丫头。”
那时候，她经常听到他喊着“清芷”这个名字，起初不懂，后来便知晓，他爱上了别的女子。
即使在叶家覆灭之后，他常常被噩梦惊醒，唤的也是“清芷。”
这个名字，成了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和噩梦。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她从他脑子里删去。
后来他不再唤了，因为阿史那罗真的出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他开始有了情绪，有了喜怒哀乐，甚至是对云峥的嫉妒。那都是她从未想过的，他会那么快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可是当她发现，阿史那罗真就是叶清芷的时候，她便彻底明白了。
这个男人一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那个人就是叶清芷，也就书现在的阿史那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