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石粲并不罢休,吩咐手下的侍卫:“把他绑起来。”
萧岩只能任由他们绑了他。
“太子殿下可说了,让我们好好伺候平王殿下,明白了吗?”,石粲唤来守囚车的胡二,低声耳语道。
那人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您放心,小的会伺候好平王殿下的……”,石粲点点头,看了囚车中的季舒玄一眼,满意的走了。
一行人朝着京城进发。
走了一天,因为雪大,石粲下令第二天再走。
众人找了一块地方升火,又分发了食物。
而季舒玄却一直坐在囚车里,闭着眼睛。他们一天没有给他食物,在这寒冷的天气,他已经体力不支。
“平王殿下,喝点水吧”,一道声音想响起,他尚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一瓢水迎面而来,从头凉到脚。
衣襟尽数湿透,带着透骨的凉意。
“王爷!”,萧岩惊呼,挣扎着想要过去,可是身上捆缚的绳子却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受辱。
胡二摇摇头,奸笑一声:“真不好意思,小的手抖了,没拿稳。”
说完,转身离开,片刻又走回来:“平王殿下,您都饿了一天了,吃些东西吧”,他手里躺着一个饼,上面有好几个齿印,明显是别人吃过的。
“呀”,饼掉在地上,他一惊,用力踩了几脚。
“殿下,你看我手抖这毛病还真严重,您不嫌弃的话,就吃点吧。”
其他人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情,纷纷大笑起来。
有些人顾忌着季舒玄的身份,没有公然大笑,但脸上也还是露出同情,怜悯,讽刺等情绪。
季舒玄静静坐在囚车里,面色无波,甚至勾唇一笑,但是没有人看到他袖下紧握的双手。
“不用了。”
他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这更加激怒了胡二。
他直接打开车门,一把将季舒玄拖下来扔在地上:“吃了它!”
所有人都看着这边,似是在期待季舒玄接下来的反应。
他凉薄一笑,如千丈寒冰。
“让你吃了它”,胡二还在叫嚣着,一脚踢在他身上。
季舒玄趴在地上,极力压下心头的怒火。
今天石粲的话,他隐约听清楚了。季舒衍挟私报复,竟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对付他,而这些人更是落井下石。
“没看到平王殿下的衣服都湿了吗,还不帮他脱下来”,石粲不屑一笑,说完,便有几人围过来。
“滚开!”,季舒玄面色冰寒。
“都给我住手”,萧岩目眦欲裂,也大喝一声。
可是这群人完全不理会他的话,他们一拥而上,粗鲁的扯掉季舒玄的衣服,直到他上身完全赤裸。
“好了,既然平王殿下不想吃东西,便送他回去吧。”
“是!”,几人拖起他,将他扔到囚车上,锁上了车门。
季舒玄一个人躺在里面,感觉五脏六腑都是痛的,还有刚才的一切,都深深刻入他脑子里。
这一辈子,还没有人敢这样羞辱他!
“王爷,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萧岩焦急不已,声声唤着。
“没事”,声音低沉喑哑,令人揪心。
这一切,迟早有一天,他会亲手向他们讨回来。
这一夜,他一直睁着眼睛,整夜都没睡,身上疼,而且冷,寒风侵袭每一寸肌肤,脑子一片混沌。
黎明降临的时候,他靠在车上,已经完全没有力气。
这么冷的天气,他赤裸着身子,过了一夜,冻得浑身发紫,加上滴米未进,早已经体力透支。
“继续走”,石粲下令继续出发,明知道他的情况,也没有理会。
一天后,人马到了京城。
平王监守自盗,意图谋反,这个消息早已经席卷了大街小巷。
百姓夹道而立,看着驶来的囚车,指指点点。
“真想不到,平王竟然连灾民的救命钱都贪,实在是太可恶了……”
“就是啊,怎么有这样的人。”
季舒玄尚有意识,微微睁着眼睛,听着耳边纷纷议论声,还有不少人将臭鸡蛋扔过来,砸在他身上,脸上。
臭名远扬,万人唾弃,说的就是现在的他了吧。
罗真静静的站在楼上窗口,看着街道上这一幕,粉拳紧握。
好像有感应一般,就在这时,他突然抬起了头,对上她的目光。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她,只知道,他再一次欺骗了她。
说好的将计就计,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将计就计!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她说实话,他早已经决定了这样做,却隐瞒了她。
不管结果如何,也不管他有何谋划,她只知道,这一刻,看着他赤裸着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受尽侮辱唾弃,她的心就碎成一瓣一瓣的。
季舒玄看着她,突然勾唇一笑,微微开口。
口语,他说的是——放心!
呼吸一窒,她转过身,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
都说她最傻,为了报仇一次次拿命去赌,可他何尝不是呢,为了对付季舒衍,他同样在拿命赌。
这一刻她才明白,当初他的感受。
再转过身,一行人已经渐渐走远,她心一慌,拔腿就往外跑,一直追了很久,她站在人群中,微微启唇。
口语,她告诉他——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直到他们走远,她都没有收回目光。
“公主”,娜珊追过来,担忧不已。
罗真深吸一口气,闭了眼又睁开:“去宝贺楼!”
叶承宁已经等在里面了,见她进来,赶紧走过去:“怎么样了?”
“公主,我们去的时候,平王的人马已经夺下了东西,所以我们的人暗中协助,杀掉了季舒衍的人,并跟随他们去了上饶。”
听完,罗真总算放下心。
“看来果然是他安排好的”,她叹息一声,继续开口:“把上饶的事情办好,这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季舒衍反应过来之前,完成赈灾,洗清舒玄的罪名。
“公主放心,此事不会有差错,但是平王那边……”
她那么在乎季舒玄,看到今日的情况,会很难过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是他自己决定的,作为妻子,我只需要夫唱妇随就好”,她相信,他不会莽撞决定。
既然这样做,他定是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