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进猜到秦家给卡和支票的行为里竟然也藏了算计,但究竟是怎样的算计,又不太通透。乡下人的见识毕竟局限,凡间游记也不可能囊括进一切。“我拿他们的卡和支票不能用?你给我的那张支票,也是你们家一个公司的名义,我当时也拿到钱了不是?”
“支票上来路去向都写得很清楚,是没什么问题的,但银行卡不一样!”
岑云鹿终于从他身上看到乡下人该有的不懂,温柔的大姐姐般语气耐心解释道:“别人给的钱,除了直接转账以外,无论现金还是给你卡,都不要无所顾忌的收下。”
“要是过段时间,等你把钱转进你自己的账户,秦家人突然报警,说那两张卡和支票是他们不小心弄丢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他们主动赠予你的,而不是你捡到的?”
余进一愣,那特么几千万的金额,自己没有拾金不昧,落个中饱私囊甚至盗窃的罪名,岂不是要牢底坐穿?“可是,这么大金额的存款转移,银行办的时候不得给卡主打电话询问通知?他们同意了不就行了?况且秦家似乎没必要跟我搞这一出?”
意识到后果,余进仍不理解秦家藏这一手有何意义。岑云鹿则抬头向窗里的女业务员说道:“你打打那两张卡的预留号码,看能打得通吗?”
女业务员很听话,其实也怀疑自己遇上大型盗窃案了,怕担责任,却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她最先试着拨打金额更大那张卡的预留电话,被通知已经停机。接着又拨通秦倩那张直接写了密码的卡所留的号码,倒是打通了,且的确是秦倩本人,询问之后,对方挺不耐烦地告诉她,卡里的钱就是送给那个取钱的人的,说完直接挂断。女业务员这才相信窗外的俩人,将拨打电话的结果告知之后,也向余进普及起了这方面的法律:“先生,这位小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如果你们不事先获得卡主本人明确表示赠予的证据,事后对方如果别有用心,把你往法庭一告,这么巨大的金额,是要坐至少五年牢的!”
“我们银行去年就遇到过这种事,是一个有钱人的女儿看上个穷小子,当爹的拿钱让穷小子主动离开,结果卡里的钱刚转走,后脚那人就报警了,警察还来我们这里调查过。听说,两百万判了足足七年!”
余进听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岑云鹿问道:“一般经济失窃案的最长追溯期为多少年?”
女业务员熟练的回道:“以涉案金额为基准,量刑刑期不超过五年的,追溯期是五年内;两千多万,追溯期是满二十年。”
岑云鹿不说话了,只看着余进,话说到这种程度,他自己不难领会。余进咬咬牙,又略感庆幸。如果今天没来银行查账,不是岑云鹿跟着,或是岑云鹿没想起这茬,自己回老家傻呵呵去转账,会出现两种结果。其一便是乡镇银行的业务员不一定那么负责,盯着几千万的存款存进自家银行这么大的业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办了。其二是预留电话打不通,办不成,余进反正知道密码,照样可以用ATM机取钱慢慢花。支票来去明确倒是不会出问题,可光就那张卡里的两千多万,也足以做定时炸弹了。那意味着,未来二十年内,余进都不能和秦家出现什么矛盾,否则,监狱欢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