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大概有两人高,并没有什么机关,沉重的两扇石门矗立在眼前,古朴的铜环上布满了锈迹。
白色的光照在门上,让那黑色都镀上了一层滤镜,石门紧闭,看不见门后的景象。
苏暖芊抬手,推开了眼前的石门,这门不知道多久没被打开过,随着它的移动,扑簌簌的灰尘扬下,呛得众人一阵咳嗽。
石门后一条幽深的小路,光束照过去,就见立在两旁的武器架。
除了零零散散的几把刀,其他都是空的。
过了小路,就见往下的台阶,底下很深,能大致看出来像是斗兽场的那个样子。
众人嘴里发苦,暗暗祈祷,下面可千万再不要是死尸了。
底下没有众人想象中堆积的尸骸,而是一个很宽敞的平台,像是古代的擂台,擂台上排列着六列身着黑色铠甲的甲士。
这些甲士足足有两米高,全身都被甲胄覆盖,脸上也带着同色面具。最前面的六个很特殊,其他士兵都带着长刀,这六个握着三叉戟。
浓重的煞气覆着这一方天地。
即使心里清楚知道这不是活物,但众人还是被这血煞之气惊得大气都不敢喘。
苏暖芊出声提醒众人。
“快走!”
完全相信苏暖芊的顾清等人立马穿过列队的甲士,江教授虽然生疑,但根据苏暖芊一路以来的表现,还是选择相信她。
以何伟为首的一众看不惯苏暖芊的人还在那磨蹭。
作死之人不可救。
苏暖芊冷眼往后一瞧,没有理会,带着其他人快速离开。
就在他们快走到对面时,异变突生。
甲士突然动了,握着三叉戟的六个举起手,指向众人,甲士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刀,齐刷刷向着众人劈过来。
最先遭殃的就是何伟那一伙人。
长刀砍过去,避闪不及,有的伤了肩膀,有的伤了腿,他们运气好,都还有命在。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顿时让所有人都乱套了。
几个墨迹的学生吓得快要尿裤子了,抖着两条像煮软了面条的腿往人多的地方挪。
其他靠得近的学生躲避着长刀,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
“都快出墓了,怎么还有?!”
“要死了要死了······我不想英年早逝啊!”
“原本还愁报告,这下好了,什么都不用愁了。”
“我毕业证还没领啊!!”
“啊!我还没吃火锅,没吃烧烤小龙虾红烧肉清蒸鱼麻辣锅······”
苏暖芊踹开快要被劈中的学生,抽出别在背包上的铲子就挡了上去。
“铛!”
只见相接的地方,划过一道火花,兵刃交接声不绝于耳。
易初在躲避中撞到了墙,他回过头,看向身后模糊的高大甲士,一时之间,悲伤逆流成河,他像个蜘蛛一样扒拉在墙上,辛酸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嘴里还念叨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苏暖芊:“······”
胆子这么小,为什么还要下墓?
如果易初知道苏暖芊的疑惑,肯定会大声回答:“在下墓之前,他又不知道墓里这么危险!”
苏暖芊一把拉过易初,由于惯性,他坐到了地上,铲子从他头顶上抡过去,击退了甲士。
易初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使劲眨了眨眼,泪珠滑落,视线变得清晰,看清是谁后,他瞪大了眼,双眸中又蓄起泪花,张开双臂,想抱大腿,又拐了个弯,够到了背包,使劲抱住,口中大喊:“学妹啊,你就是我的恩人啊,我离不开你啊······”
“顾清!”
苏暖芊喊来顾清,让他代替自己遭这份罪。
易初依依不舍地看着苏暖芊离开,但双手没有丝毫迟疑,飞快地抱住了顾清的大腿,这满满的安全感。
好像哪里不对······
不过这会管不了那么多了,易初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一会唾弃自己太怂,还需要学妹来救,一会又觉得被人救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易初抱着大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不知道顾清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这时,苏暖芊一铲子拍向一个离学生最近的甲士,当机立断地出手抓住一柄长刀,将其夺了过来,顺带一脚踹到甲士的胸口。
那触感绝了,硬邦邦的,像是踢在了石头上。
长刀就是比铲子好用,滋里哗啦的一阵响声后,甲士已经倒了一半。
就在这时,握着三叉戟的甲士动了。
苏暖芊没有管混乱的学生,拿着长刀,直接冲了过去。
虽然比握着长刀的甲士战力强了点,但对苏暖芊来说,还是蚍蜉撼树,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她的长刀砍向三叉戟,每一下都裹挟着强烈的劲风,一时之间,学生的惊叫声、哭声,还有长刀和铠甲的摩擦声汇聚在一起。
厚重的铠甲每被砍一次,就会发出沉闷的响声。
甲士高大的身躯和苏暖芊的身形形成鲜明的对比,没人觉得她能从三叉戟下讨得好处。
但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苏暖芊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陪小孩子玩似的,她迎着甲士刀锋而去,长刀擦过,巨大的三叉戟重重落在地面上,溅起了一层尘土。
随之甲士也轰然跪倒在地,然后摔在地面,一动不动。
解决了一个后,苏暖芊拿起重余百斤的三叉戟,回身刺向其他甲士。
苏暖芊的面容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被火花照亮,脚下是躺着的甲士,手中握着的三叉戟上刺着一个甲士,让她看起来比这些非人的东西更加可怖。
一时连惊叫声和哭声都没了。
她抽出三叉戟,极快地冲过去,巨大的破风声而过,一瞬发出了惊天的刺啦声,在整个场中回响。
在她站稳后,高大的甲士噗通噗通,一个个倒下。
手电筒七零八落地被丢在地上,淡淡的光线,照出了苏暖芊纤细的影子,她独自立在这一片空地上,甲士的躯体倒在她脚下,有些扎着长刀,有些被砍成了两段,这些甲士的躯体不会流血,但就是给人感觉血流了一地,血腥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