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工作是复杂的,也是必要的,如果没有考古,历史将会大片空白。
保护性、研究性的挖掘,是历史的延续、文明的传承。
时间和泥土封藏了很多东西。
要不是千年后他们的到来,关于楚国,关于宁澜的一生将会继续被埋藏在地底。
有很多观点认为考古就是盗墓,这种说法纯属无稽之谈。
考古是证明华国文明延续的利国利民的工作,如果没有考古专家去研究,去通过历史物品尽可能真实准确地还原历史,这个国家就没有历史文明背景,没有底蕴。
考古是保护文明,而盗墓只会破坏。
发掘历史文物并加以保护的同时填补华国历史的空白是考古的最大意义,与盗墓最大的区别就是科学与非科学,非盈利与盈利,保护与破坏。
*
考古队员在拍照留存后准备返回,就要离开了,他们心中却陡然生出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是一次穿越时空的旅行。
“走吧,小心点,不要破坏墓里的东西。”
“要走了,有点舍不得怎么回事!”
“是啊,像一场梦。”
“快走吧,别墨迹了,不走难道想饿死在这?”
“对呀,我的烧烤、火锅、麻辣小龙虾······感觉好久都没吃到了。”
江教授整理好东西后说道:“同学们,咱们是先锋,之后开展发掘工作的时候还会来到这里的,所以不用······高兴得太早,回去后都写份报告交上来。”
“啊,教授,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对呀教授,你就放我们几天假,休息会吧。”
江教授神色放松,露出和蔼的笑容,“我看你们都很精神嘛,年轻人,加油干。”
他说完后没有理会哀嚎的学生,转而找到苏暖芊,说道:“苏同学,出去还得要麻烦你。”
苏暖芊收回望着中间祭台的目光,对江教授道:“教授不用客气。”
·
苏暖芊还是走在前面,她带着众人出了白玉门,选了个和来时完全不同的方向。
绕过几个弯后,来到一处石壁前。
众人的疑惑在苏暖芊敲敲打打中消失。
江教授帮着寻找,“这里应该有机关。”
在墙壁左侧有一块地方,敲的时候声音和其他地方明显不一样,应该有个暗格。
苏暖芊确定好暗格大小,是个巴掌大的矩形,她拿出一把小铲子,然后用锋利的一面沿着暗格缝隙慢慢撬开。
暗格被打开后,里面是个灰色的圆形机关,苏暖芊按下机关。
“轰隆隆!”
一道石门缓缓升起。
他们穿过石门,里面是墓道。
后面有很小声的嘀咕声:“怎么感觉苏学妹对这里这么熟悉呢?”
“是啊,好像来过一样。”
“她不会真的早就来过了吧?”
有人反驳:“怎么可能,这墓是我们第一次进,苏学妹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她哪来的时间先我们一步?”
“但确实很可疑啊,她对这墓里的机关、蛇虫都很熟悉。”
“就不许人家观察仔细?就不许人家在进墓前查过资料?现在网上什么没有,也就是我们自诩考古人,对网上的那些嗤之以鼻,从来不看。”
“对,现在网上有些设想还是很有科学依据的,说不准苏学妹就是看过这些。”
“快别说了,我们的命还是人家救的呢。”
“对,快跟上吧,都走远了。”
以苏暖芊的耳力,她当然听到了这些质疑,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解释的,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就是有什么,那也是避着这些人,从没让他们看见。
如果不是江教授忧心墓中邪门的阵法,忧心这些学生的命,以他的经验,肯定能和她做得差不多。
几束光在黑暗的墓道里来回照,苏暖芊施了个闭气诀,隔绝了萦绕在鼻尖的腐朽古老气息。
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怎么这么臭啊?”
“对呀,越往前越臭。”
“我觉得都要被腌出味了。”
穿过墓道,前方是一个圆形的大坑,这里的腐臭味更明显,不过欣慰的是他们不用想办法从坑上面走过去。
大坑的周围有一条小道,他们可以从那里走。
有手电筒正好照在了大坑里,看到的学生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啊!那是什么?”
国人永远不缺乏好奇心,瞬间所有的手电筒都照向大坑。
“这、这又是陪葬坑?”
“不是吧,看起来不像。”
“是啊,这有些看着像是刚死没多久的。”
“我说怎么这么臭,原来是尸臭。”
“尸身上的衣服我没认错吧?”
听到的人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对照了下。
“可,为什么穿着登山服的人会死在这坑里?”
苏暖芊瞥了一眼已经被吓破胆的学生,不是很明白他们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看。然后她往江教授脸上看去,对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很凝重。
苏暖芊又往前走,后面的人战战兢兢地靠着墙边走,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就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惨白的光束将狭长的小道照亮,在这空洞宛如怪兽腹中的空间,四下无声,听力被放大。在这漆黑的洞穴中,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得心脏骤停。
所有人都在心中呐喊:快点走出这个鬼地方吧······
他们越往前走,前方的路变得越宽,终于,在又走了几分钟后,出了大坑的范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再紧张兮兮。
苏暖芊带着众人穿过一块空地,再往前走,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触目可及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城墙。
城墙并不高,中间还有一个门,从他们的方向看过去,就像是将这里隔开。
不知是护着哪边。
苏暖芊走在最前面,脚下的影子重叠着,分不清谁是谁的,她手中手电筒的光一直从她脚下照到城墙门。
她站在原地没动,一双眼睛凝视着城墙,思索着是从上面走,还是城门走。
但触及到身后一双双清澈不谙世事的眼睛,她觉得还是从城门走吧,就不让他们出那个洋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