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逸在说完自己的猜想之后朝着自称为阿塔的银发狼耳女性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虽然没有反驳的意思,但却因为他的话而微妙地挑起了一边的眉头,这让善逸反而有些拿不准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否正确,但鉴于对方没有反驳,他还是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知道的说了下去。
“实际上,据说刀剑付丧神以外的‘神灵’一开始似乎只在鬼的身边出现,数量稀少,并且绝大多数只出现在‘十二鬼月’的身边,这些‘神灵’似乎是受到‘十二鬼月’的控制的,所以那些‘神灵’一开始被称为‘伴生灵’,”说起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大概是因为需要冷静思考的缘故,善逸逐渐地忘掉了站在一边的银发狼耳女性,认真地为面前的炭治郎讲解,“直到一名身边带有‘神灵’的人的出现。”
“说起来,我们还见过她呢,”善逸说到这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般,微微抖了一下,“她是我们这一届入队测试的考官,负责押送刀剑付丧神,九柱之一的‘鹤柱’筑城院千鹤。”
“她可以说是史上最年轻的柱了,”善逸扯了一下嘴角,“据说跟在她身边的那名‘神灵’剑术超群,她受到对方的指点,同样剑术高超,并且她是为数不多的,同时拥有复数位的刀剑付丧神的人。”
突然之间听到一个久违了的名字,脑海中随着这个名字浮现那名有着一双琥珀般明亮美丽的双眼,如同白鹤一般的少女,恍如隔世却又清晰如昨般的画面让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那名少女对于他而言是多么特别的存在,特别到仅仅只是分别几个月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好几年一般,深刻到平时不会去想起,一旦想起来,明明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与她相关的记忆都会如同潮水一般地向他涌来。
脑海中的画面让炭治郎微微有些晃神,而他的出神被善逸认为是正在回忆那名令人印象深刻的“鹤柱”——明明与他们年纪也差不了多少,而且相貌明丽,还经常面带微笑,从她身上听到的声音也是强大却不失温和的,但是他却莫名有些怵怕,尤其是对方对着自己笑容灿烂地用温和的语气说训诫的话时。
明明是一样的声音,但是周身的气势却在一瞬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让他感觉在面对比那边那位银发狼耳的女性还要可怕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柱都是那样,总之他是不想再看见那位筑城院小姐了,善逸想到这里再次打了一个颤,对炭治郎说:“哎呀,你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反正我也只是提一嘴,你知道是她就行了。”
炭治郎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他并不是想不起来,但是看到善逸的表情后又直觉性地闭上了嘴,他本来想要改口替实际上只是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的筑城院小姐说几句话,最后却莫名地什么也没说,只是朝着善逸笑了一下——为什么,他什么也没有说呢?
炭治郎的疑惑在看到善逸的表情之后似乎得到了解答——大概是因为善逸的性格需要这样能够震慑住他的存在吧,这样的话,虽然有些对不起筑城院小姐,但是就只能麻烦筑城院小姐了。
他下意识地将心理实际上并没有完全得到解答的疑惑抛到了脑后——实际上,他是因为善逸的性格需要一个能够通过震慑让他向前的存在才选择闭口不言的话仔细思考的话是并不成立的,因为按照善逸的性格,即便他为筑城院小姐说了话,善逸也只会认为是他没有认识到筑城院小姐的真面目。
炭治郎一系列快速的自我说服当然并没有被善逸知道,他还在继续将自己知道的有关刀剑付丧神以外的“神灵”的事情悉数告知炭治郎:“筑城院小姐证实了‘神灵’并非绝对会选择跟随鬼,但‘神灵’的数量却远比刀剑付丧神的数量要少,大概是因为并非付丧神的关系,他们并没有被称为‘本体’的寄身物,但是能力大多比刀剑付丧神更为强大。他们似乎也会选择跟随者,只是条件也远比刀剑付丧神选择审神者要苛刻,他们称呼跟随的对象为‘master’。”
“这个词似乎是一个外来词汇,”善逸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斜眼朝银发狼耳的阿塔小姐看了一眼,在后者看向他的时候又急急忙忙地收回视线,“似乎……是‘主人’的意思。”
在善逸的视线之中,炭治郎不明所以地朝着他笑了一下,有些疑惑善逸为什么突然停在了这里。
善逸看着炭治郎毫无阴霾,还带着稍许疑惑的灿烂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在这个笑容的背后看到了光芒,下意识地抬起手。
“在这样的笑容之下,我妻善逸生平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感觉自己的思想是那么的猥琐……”
善逸直接转过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便站在自己身后,正在用低沉悦耳的声音抑扬顿挫地说话,简直不像是他一贯懒惰的作风的明□□行,大吼道:“不要随随便便给我加奇怪的旁白啊喂!”
明□□行瞥了自家审神者一眼:“您真的没有想过得到一位美丽可爱的女性‘神灵’的跟随,并且让对方称呼您‘master’吗?”
善逸噎了一下:“……”然后在自家刀剑付丧神的视线中撇了一下嘴:“切,反正不可能,还不能让我想象一下吗。”
他说完之后,银发狼耳的女性,明□□行,包括之前真的没有弄明白善逸古怪表情的原因的炭治郎齐齐朝他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啊啊啊,我知道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意/淫美丽可爱的女性神灵,拜托不要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啊!”善逸抬起手抱住头认输一般地大喊道。
“在筑城院小姐之后,‘情报屋’的现任主人,现在已经是甲级队士的,名为织田嘉月的人是鬼杀队中第二位身边有‘神灵’跟随的人类,她和筑城院小姐似乎会使用某种与筑城院小姐教导我们唤醒刀剑付丧神时所使用的‘灵力’类似的力量,她们似乎称呼这种力量为‘魔力’。”
善逸因为在专心致志的讲述,并没有留意其他的情况,所以并没有看到在他提到“魔力”这个词的时候,他身后不远处阿塔小姐头顶与发色毛色相同的狼耳朵微微朝着他的方向动了动。
但是正对着她的方向,稍稍移一下视线便能看见她的炭治郎以及感觉极为敏锐的刀剑付丧神却注意到了这一点,明白这大概就是这名自称为阿塔,极大可能就是“神灵”的女性想要知道的信息。
“在她们的帮助下,鬼杀队的主人,产屋敷耀哉大人,我们称为‘主公’,身边也有了‘神灵’的跟随,目前鬼杀队之中‘神灵’的确切数量并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但是最起码是有三骑的。”
善逸说到这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有些乱的金色头毛:“我所知道的有关于‘神灵’的信息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了。”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站对方在一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的阿塔小姐,接过正正对上对方若有所思的视线,猛地打了一个机灵。
一边的炭治郎见状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对阿塔小姐说道:“所以,阿塔小姐您是‘神灵’吗?”
实际上只是在思考,并没有留意自己看向哪个方向的阿塔小姐闻言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并不足以被称为神灵,不过如果‘神灵’是你们所讲述的那个意思的话,那么我想我是的。”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消息了,”阿塔小姐停顿了一下,看了善逸一眼,尽量友好地对着这个似乎很害怕自己的孩子笑了一下,“非常感谢你们,作为回报,请让我帮你们一起收敛死者的尸骨吧。”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非常温柔地对着另一边面露稍许惧怕却又目带好奇的被炭治郎他们救出来的正一他们露出了温柔的笑。
感受到阿塔小姐脸上温柔中带着鼓励的笑容,几个对于强大的气息并不算敏感的孩子在判断出她并没有恶意之后纷纷放松了警惕。
唯一的女孩辉子甚至小心翼翼地朝着为了方便跟他们说话,蹲下来的阿塔小姐伸出了稚嫩的小手,好奇又小心地看了她的耳朵一眼,小声地问道:“请问……您真的是神灵大人吗?”
蹲下来的阿塔小姐任由那只稚嫩的小手放在自己摊开的掌心上,闻言刻意动了动自己银灰色的狼耳:“你喜欢神灵大人吗?”
炭治郎看着肩部有着一个巨大的似野猪非野猪的野兽头部,蹲下来之后更像某种远古巨兽的女性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与她相比无比脆弱的孩子,这一幕显得温柔到极致。
他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下。
而一边被阿塔小姐“古怪地笑了一下”的善逸则是扒着自家的刀剑付丧神飙着眼泪说道:“完了完了,她肯定是对我不满,要干掉我,我就快死了,不要啊,我还没有跟可爱的女孩子结婚……”
被扒住的明□□行一脸平静地任由自家审神者将眼泪鼻涕擦到自己干净的衣物上,甚至懒得抬手把审神者从身上扒拉下来。
于是,当伊之助少年从一片黑沉中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天空已经只剩下一片血色的残阳,而他的从者,他逮住的两个实力还算不错的鬼杀队成员,以及几个小孩子在立起来的墓碑周围忙碌。
当他说出“为什么要把生物的尸体埋起来”的时候,除了阿塔小姐从防止疫病滋生的角度开始为他讲解以外,并没有人认真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