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发狼耳的女性面带笑意,翠绿色的眼眸之中盈满温柔地说出那段话之后,炭治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脑海中浮现了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的母亲微笑着的面庞,明明眉头微微蹙起,嘴角却忍不住牵起。
看到炭治郎脸上的笑容,银发狼耳的女性头顶上跟发色相同颜色的狼耳轻轻地动了一下,她看向炭治郎的翠绿色的眸子中眸光微微流转,后者在注意到那双轻动的银灰色狼耳的时候伸出食指在脸颊上动了动:“那个……我有一个问题在意很久了。”
一边的善逸在听到炭治郎的话之后立刻警觉地竖起了耳朵,要问了吗,炭治郎终于要问这名相貌美丽但却有着远古巨兽一般可怕的心跳声的女性是什么身份,或者跟那名戴野猪头套的少年是什么关系了吗?他虽然也很好奇,但是面对那名女性却根本不敢开口……
“如果有所冒犯我很抱歉,请问您……头上的耳朵,是真的吗?”
听到炭治郎与自己所想完全不同,甚至可以用南辕北辙来形容的提问,善逸紧张中带着一点期待的心情被这一句话击得粉碎,脚下一软,呈现“失意体前屈”的姿势跪倒在地上,朝着露出纯善微笑的炭治郎颤巍巍地伸出手,还没有等他冲上前去捂住炭治郎的嘴并替换掉他的问题,就被站在身边的自家刀剑付丧神伸手拦住了。
善逸一脸愤怒地转头瞪向阻止自己解救好友于冒犯强大存在的危机之中的刀剑付丧神,然而后者却伸出食指比在自己的唇线,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向着银发狼耳的女性和炭治郎的方向抬了抬弧度优美的下颚,示意自家审神者静观其变。
善逸一脸狐疑地转过头看向银发狼耳的女性和炭治郎的方向。
只见银发狼耳的女性在听到面前这名头发和眼睛都是赫红色,额角甚至还有一块如同火焰烧灼一般的赫红色纹路的少年问出的问题之后,头顶银灰色的双耳再次微微抖动了一下,出乎一边的善逸意料的是,这名虽然听声音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但周身威势十足的女性并没有露出丝毫被冒犯的神色,只是有些意外地挑起了一边的眉:“这个的话……是真的哟。不过,你想问的就只有这个吗?”
炭治郎抬起一只胳膊摸了摸自己赫红色的发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其实也是我想要问的问题,所以没关系。”
他总不能说他是怀疑眼前这名女性是类似于妖怪一类的存在,所以想要通过旁敲侧击的问题来提问吧?毕竟将这样一名气息强大的存在带在身边,应该比他带着祢豆子有更加隐秘的理由,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而给他人造成不必要甚至巨大的困扰。
其实稍稍思考一下炭治郎的话就能够明白他避重就轻的理由,银发狼耳的女性也并不是什么怠于思考的存在,马上就理解了,于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不过,我没有关系的哦,我的存在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倒不如说,”说到这里,她翠绿色的眸子微微一转,“我希望通过告诉你们一些信息然后从你们那里获得一些信息。”
炭治郎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银发狼耳的女性经过刚才的对话已经对他的性格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于是立刻轻笑了一下,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问什么问题都是可以的,如果是不能回答的问题,我是不会将不可以透露的信息透露给你们的。”
炭治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抱歉让……您费心了。”
银发狼耳的女性轻轻眨了一下眼:“你可以叫我阿塔。”
“阿塔小姐,”炭治郎终于能够转换成较为尊敬的称呼,于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请问阿塔小姐和嘴平队士是什么关系呢?”
自称阿塔的银发狼耳女性头顶银灰色的耳朵再次动了动,眼神温和地看了被自己放在一边的树荫下的伊之助少年:“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呢……不过一定要说的话,从我在山间的野猪窝里看到两岁的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把他看做自己的孩子了。”
“别看他性子很硬,脾气还横冲直撞的,但其实是一个内心柔软的孩子,如果是会为了朋友流血的你们的话,跟他相处久了一定会明白这一点的。”名为阿塔的银发狼耳女性看上去年纪并不大,还是一名身材高挑相貌美丽的少女,但是她在说这段话时看向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貌若好女的少年那仿佛穿透了岁月般的温柔眼神却能够轻易让人忽视掉她与眼神并不相符的,过于年轻的容貌。
“他是一个纯粹到让人无法讨厌起来的孩子,如果你们在了解这一点之后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的话,当我无法陪伴在这个孩子身边的时候,他也一定不会再感到寂寞了吧。”
炭治郎在这个时候突然在善逸逐渐变得惊恐的视线下开口了:“阿塔小姐的意思是,您以后一定会离开他吗?”
炭治郎!你这个家伙这个时候在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啊?你以为对方说问什么问题都可以就真的什么都可以说了吗?!善逸刚准备开口就被身边的刀剑付丧神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在挣扎无果之后,善逸放弃了身为审神者的尊严,如同一条失去理想的咸鱼瘫在了原地,用他咸鱼的死鱼眼看着自己在某些方面仿佛少根筋的好友。八壹中文網
不过自称阿塔的狼耳女性并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她在炭治郎的注视下轻轻地笑了:“就算是父母,也不可能永远陪在孩子的身边吧。”
“我是不可能永远陪在伊之助的身边的。”
看着阿塔小姐脸上状似与之前的微笑没有丝毫差别的轻笑,炭治郎变得严肃的表情却并没有被这个状似轻松的笑容化解,他轻声说道:“即使嘴平队士并不喜欢,即使阿塔小姐也会因此而感到寂寞?”
银发狼耳的女性闻言状似轻松的微笑如同面具般挂在了脸上,然后又渐渐消失,她翠绿色的眼睛认真地看向眼前这名少年,然后望进了一双仿佛揉淬了阳光与烈焰的赫红色的双眼,她从那双认真看几乎让人有一种双目被阳光灼烧的错觉的双眼之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表情,于是,她轻轻地抿了抿唇。
“我会感到寂寞,但是不能因此而阻拦他向前奔跑啊,”自称阿塔的银发狼耳女性看着那双赫红色双眼中倒映的自己露出了清浅的微笑,这一次的微笑看上去无比的真实,“我一开始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有这样的感触,直到遇到了伊之助。”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相遇,但其中只有一种相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分别,那就是父母与孩子。”
“但是无论分别多远,当知道他很开心的时候,我都会由衷地感到幸福,这样的话,就觉得只是一点点寂寞也都可以忍耐了呢。”
“你的父母也一定是这样想的,所以,要让自己生活得更加快乐啊。”仿佛是知道了这名少年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又或者只是感觉到了什么,银发狼耳的女性眼神温柔地对他说道。
记忆之中母亲温柔的眼神仿佛与面前这名女性温柔的翠绿色眸子重合,炭治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露出一个看上去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温暖的笑容:“真的非常感谢您。”
银发狼耳的阿塔小姐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忍不住被感染着也笑了一下:“我其实也并没有帮你什么。”按照这个孩子的性格,就算她并没有多说这些,也不会沉浸在仇恨之中——她并不反对为自己的父母亲人复仇,毕竟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解决,但是如果所有的人生都笼罩在复仇的阴云之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未免过于可悲了。
“倒不如说,我这边才算是真的需要帮助呢,”阿塔小姐头顶上银灰色的耳朵抖动了一下,“首先——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炭治郎闻言抬起一只手托在下巴上,微微摩挲了一下下颌,视线微微移动到了阿塔小姐银灰色的耳朵上:“嗯……”
赫红发色的少年赫红色的眼睛此刻如同两颗赫红色的小豆豆,略呈q版的他露出嘴部呈半月形的笑容:“所以,您真的是传说中的狐狸妖唔……”下一刻被从旁边冲出来的善逸一把捂住了嘴。
在炭治郎疑惑的眼神中,善逸满头大汗地对阿塔小姐笑了一下,然后对炭治郎说:“麻烦你先闭嘴!”在炭治郎点头之后才缓缓松开了捂住好友耿直无比的嘴的手。
善逸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炭治郎赫红色豆豆眼疑惑的眼神攻击下败下阵来,他一拍额头:“我说,炭治郎你没有听说过付丧神以外的‘神灵’这回事吗?明明你也是鬼杀队的成员?”
仿佛看到了炭治郎脑袋上具现化的巨大问号,善逸猛地一晃头,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然后有些无力地说道:“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上一任水柱鳞泷先生的弟子,怎么他什么都没有对你说吗——不过也是,听说你是被单独教导的,你通过入对测试之后又立刻接手任务了,没怎么跟其他队士接触过吧。”
“实际上,跟在鬼杀队成员甚而至于是鬼身边的‘神灵’可不止刀剑付丧神一种,我其实怀疑这位……阿塔小姐是‘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