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大柱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和几个同村的人一起外出打工了。
据说是在一个矿场里挖矿,有一次突发意外,矿井倒塌了。
除了刘老头,同村的那些人都没能活着回来。
刘老头刚回来那段时间,家里发生过几桩怪事。
具体什么怪事,刘大柱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也是我姥姥帮着解决的,之后就风平浪静。
我算是明白了,难怪刘老头去世半年都没事,姥姥一出事,‘债主’就按耐不住了。
显然,刘老头会惹上冤亲债主,和当年矿井倒塌有关。
刘大柱那时还小,根本不知道内情,得问问这个‘债主’。
刘家人已经相信不是我姥姥在作祟,但不认为我能解决这事。
刘大柱婆娘小声嘀咕,“丫头子片子能懂啥,要是艾仙姑在就好了。”
而刘大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训喝道:“给俺闭嘴!”
我来到‘何大脚’面前,“说吧,为什么纠缠刘老爷子?”
‘何大脚’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没搭理我。
我皱了皱眉,对杵在门口的刘大柱说,“去准备七斤七两黄纸,一只公鸡,一瓶烧酒,等天黑了在她跟前赔罪。”
冤亲债主中有一种是领旨前来清算的,最为麻烦。
这种领旨清算就如同阳间经法院判决后取得‘支付命令’,有了这执行凭证,可以合法讨债的情形一样,阳间玄门的高人都不能干涉。
在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执行凭证的情况下,我打算先礼后兵。
刘大柱还没开口,他婆娘就炸毛了,“你说啥,让俺们求、唔唔……”
顺着捂着刘大柱婆娘的手一看,竟是刘翠花,我有些意外。
看起来性格怯弱的刘翠花突然变得很有决断,“艾鸾,我们这就去办。”
说完,刘翠花就把她妈给拉到外面去了。
很快,刘家人就把东西备齐了,除了刘大柱,其他人都躲到外面去了。
‘何大脚’一脸怪笑,“想赔罪,还不给老子松绑!”
说起来,刘大柱他们也算是机灵,几个人趁‘何大脚’不备,把她捆绑起来后,把何大脚带来的符纸,一股脑都贴在她身上,暂时镇住了她。
这些符纸都是姥姥画的,他们不懂用符,白瞎了。
我冷声说,“接受刘家人的赔罪,说出你的目的,就放了你。”
一直没吭声的靳曜突然笑了,“气势倒不错。”
我没理会他,紧盯着‘何大脚’,她笑得诡异,没有开口的意思。
刘大柱忍不住犯嘀咕了,“这能行吗?”
我沉下脸,“不说是吗,别怪我不客气!”
“我说了,少管闲事!”
‘何大脚’不耐烦了,她话语刚落,摆在地上的供品都被掀翻了,弄得地上到处都是。
屋里的灯泡一会明一会暗,发出了轻微的裂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异常响亮。
过了一会,四周一下变得黑暗了起来。
刘大柱吓得尖叫不止,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屋里就只剩下我和靳曜,还有‘何大脚’了。
本着看戏心态的靳曜也恼了,“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一般的鬼怪都会怕靳曜,可‘何大脚’却没有一点惧意,“仙家大人,这事您可管不了。”
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持有‘冤亲债主讨报旨令’。
这事很棘手,我有些不想管了,反正刘家人已经知道和姥姥无关。
好像看出我的心思,靳曜的声音传入我脑海,“这点小事都办不了,还想报仇?”
我被靳曜的话刺激到了,但不等我开口,他就把我推了出去。
靳曜冷冷一笑,对‘何大脚’道:“三界的事,就没有她管不了的!”
‘何大脚’愣了一下,再度打量我,疑惑道:“艾金花都奈何不了我,何况她的外孙女。”
靳曜薄唇微动,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何大脚’的脸色骇然惊变,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她、她真的是——”
她没把话说完,不仅气焰已全没了,还不住地哆嗦。
我很纳闷,靳曜和她说了些什么?
这时,‘何大脚’已经平静了下来,“贵人,我是奉旨讨报,这事您就别管了。”
听到‘何大脚’喊我贵人,我狐疑地看了靳曜一眼。
回头再问他怎么回事,先把眼下的事解决了再说。
不过,地府都发放了冤亲债主讨报旨令,刘家人明显不占理。八壹中文網
我想了下,说道:“先说你和刘家到底有什么恩怨?”
‘何大脚’犹豫了一下,才说,“刘富贵害死了我和同村的几个兄弟。”
原来当年矿井的事不是意外,而是刘老头做了手脚。
在矿场工作,发生意外是常有的事,矿工家属一般都能得到赔偿。
刘老头就动起了歪心思,害死了同村的几个人。
因为贿赂了工头,他作为幸存的同村人,代领了赔偿金。
死者家属拿不到赔偿金,想闹事,也被他设法阻止了。
这恶鬼就是那些人当中怨气最重的,还吸收了无数冤魂的怨气,形成了‘怨煞鬼’。
怨煞鬼很难对付,真正打起来,我不一定是对手,当初姥姥都只是暂时压下这事。
一般地府是不允许怨煞鬼的存在,没想到居然发放了讨报旨令。
而且按怨煞鬼的说法,他是最近才得到冤亲债主讨报旨令的。
怎么有种冲我来的感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何大脚’咬牙切齿,“贵人,这事我绝不会罢休!”
“那我不管了!”
我作势要走,‘何大脚’倒急了,“等等,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