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你是说,普林斯医院?”洛夫人脸色有些奇怪。
安宁看了眼,也没放在心上,“是的妈妈。”
“听说是个私人医院,院长不同意,所以那位医生即使想来也没有办法。”
如果是公立医院,那就好办了许多。可是只是个私人医院,最终的决定权并不在那位医生的手里。
“或许……”洛夫人犹豫着开口,带着几分不确定,“我可以试试。”
一开始安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大脑吧这句话过滤处理一遍,她才有些后知后觉。
“你说什么!妈妈!”安宁兴奋的快要蹦起来,但还是谨慎的再问一遍,“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吗?”
难得看到女儿这么开心的样子,洛夫人一时间也露出笑容。
但……
洛夫人也不敢说这么绝对的话,“应该可以,囡囡你不要太……”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安宁却已经心知肚明。
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毕竟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但是安宁摇摇头,说道,“没关系的妈妈,只要是有机会就可以了,哪怕机会再渺茫。”
哪怕机会再渺茫,他们都要去尝试一下。
总不能……总不能看着祁琛去死吧?
“行。”洛夫人一口应下,“那我就去找一下关系。”
安宁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扑上去紧紧抱住洛夫人的胳膊,不断摇晃着撒娇。
“我真的太爱你了妈妈!”
从回到洛家开始,她以前没有得到过的,或者是已经失去的爱。都以另外一种方式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了。
那就是洛家人对她毫无保留的偏爱。
在这里,即使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却还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躺在妈妈怀里撒娇,欺负不听话的弟弟,被哥哥护着……
安宁眨眨眼睛,眼眶中涌出几分潮湿,“真好,我找到了你们。”
洛夫人摸着女儿柔软的发丝,母爱和愧疚在此刻达到顶峰,“囡囡乖,你想要的妈妈都会给你找来的。”
距离洛夫人答应帮忙已经过去了两三天。
这两三天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说——祁野告诉她,祁琛又开始呕血了。
这是化疗后的后遗症之一。
祁琛向来是一个骄傲的人,不愿意让狼狈的样子让外人看到。即使那些人是他一直守护的家人。
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发现不对的情况。
直到昨晚祁野累的趴在床边睡着,半梦半醒之间一直到有什么动静。似乎是应该已经躺在床上睡觉的祁琛发出来的。
祁野刚想抬头问他要不要喝水,就听到一阵发闷的咳嗽声。
这是被人捂住嘴,把咳嗽憋在胸腔里发出来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紧接着就是有人穿着拖鞋,极其轻微的拖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方向似乎是洗手间。
隔着洗手间的门,一阵痛苦且压抑的咳嗽声响起,接着就是一阵很久的沉默。
祁野默默的跟在看着祁琛的动作,直到透过门缝看到洗手台上一抹鲜艳的颜色。
“哥……”
祁琛猛的回头,下意识手掌盖住洗手台的异样。
“你怎么醒了?”祁琛皱着眉头,“我吵醒你了?”
祁野心情复杂,尤其是看到祁琛嘴角的血迹。
“为什么要瞒着我?”
一直陪在他身边,竟然没有发现这个病状。现在看到,他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但祁野更希望这一拳是打在了他身上。
祁琛像是没听到质问一般,神色如常,语气也是淡淡的,“小事而已,这没什么。”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彻底把祁野给激怒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祁琛的衣襟,凶狠的目光下带着愤怒。
“没什么?”
“你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吗?!”
“我们一群人为了你的病一直熬到现在,但是你呢!你吐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想死啊!”
祁野几乎用着全部的力气怒吼。
手中的大力把祁琛的衣服都给扯的皱巴巴的,但祁琛面无表情的任由弟弟如此对待他,甚至没有一丝反抗的举动。
然后他看着一脸暴怒的弟弟用快吃了他的眼神瞪他,再亲眼看着那双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
那个他向来不服输又很骄傲的弟弟,眼神中竟然带着几分水花,满是悲伤的看着他。
“你是真的想死吗?”
祁野攥住他衣襟的手一松,无力的耷拉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