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天景国的百姓,已经不记得他们天景国的官,是如何挺着腰杆子大战群儒的。
似乎在天景国百姓们的心目中,所有的官吏都是一个样子。
都是变着法儿的,除了增加他们的赋税之外,便是挺着大肚子,在想着如何盘剥他们。
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天景国的官员,有做过这样横眉冷对外国人的事情。
心中竟然觉得,有一股泱泱大国的自豪感。
有百姓低声的说道:
“这位纪大人与束大人,可都是从北地来的官员呢,果然是好官。”
大家纷纷赞扬着纪勒与束尧,一时间,整个帝都城,都在将北地来的这些官员,与曾经的帝都权贵们做比较。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得出了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就是北地的官员,的确比曾经的帝都权贵们腰杆子硬气得多。
就在大家对北地来的六部官吏,那一片的赞扬声中,宫中的国宴也徐徐拉开了序幕。
这一次是由厉云卿和花锦做东,整个帝都城内,所有宗室子弟都要来参加。
一同参加的,还有新立国来的十几位公主与郡主。
自然,八王爷的大世子,也在那一些宗室子弟中。
国宴一开始,八王爷的眼睛就盯上了欢颜公主,别的倒不说,这欢颜公主的长相,是那十几位新立国公主郡主里头,长得最好看的。
见大世子的眼睛一直盯着欢颜公主看,花锦了然的对大世子说,
“听说大世子今日从大世子妃的娘家,挑选了个喜欢的姊妹,送到了八王爷府上去,可是大世子又想纳侧妃了?”
这个八王爷府的大世子,已经有了好几个侧妃的事情,是整个天景国都知道的。
闻言,大世子站起身来,冲着花锦随随便便的行了个礼,对花锦说,
“回禀娘娘,臣的姨妹日前是在臣的府上学规矩,却不是因为臣想纳侧妃,而是预备着,将来好送入皇宫伺候陛下的。”
他实在是不忘在任何场合,都要提一提厉云卿选秀的事情。
“今日是国宴,扫兴的事情就不提了。”
花锦独自一人端坐在凤座上,脸上带着凉凉的笑,又对大世子说道:
“我看大世子对于美人颇有心得,正好咱们的长公主,做了新立国的女帝,她才刚刚登基,便想着娘家,派了十几位公主、郡主来,想要与天景国结秦晋之好。”
“方才本宫见大世子一直盯着这位欢颜公主,不若由本宫做主,替你们二人赐婚,你们看如何?”
大世子一愣,心中顿时满是欢喜,一双绿豆眼直勾勾的看向对面的美人儿。
说句实在话,这欢颜公主长得可真不赖,也就比花锦这个皇后,略逊色那么几分。
但若是能得到欢颜这么个美人儿,也定然是好的。
当即,大世子便要跪下磕头,给花锦谢恩,却是见得欢颜公主眸子一瞪,毫无礼数的站起身来,指着独坐上位的花锦,
“为何今日国宴,独独只有你这个皇后参加?你们的皇帝人呢?”
她也是听说了今日有国宴,所以特意打扮了一番,就是为了引起厉云卿的注意。
然而国宴都已经开始了一半,就只见着花锦这个丑女人。
厉云卿没见着,反而叫花锦起了歹毒的心思,想要将她嫁给对面那个丑陋如猪的大世子。
什么大世子?欢颜才不屑去做他的大世子侧妃呢,做大世子侧妃,哪有做皇帝的皇贵妃来的风光无两?
更何况,她有本事做到天景国皇帝的皇贵妃,欢颜就有本事,去做天景国的皇后。
而欢颜所问的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不是说国宴吗?
皇帝陛下没有参加,皇后一人主持大局,算什么国宴?
端坐在凤榻上的花锦,仪态端庄的笑着,对众人说,
“皇上今日去城郊阅兵了,自然来不及参加国宴,他只嘱咐了本宫一声,让本宫给诸位宗室儿郎们赐婚,感谢近日宗室儿郎们,对陛下家事的担忧。”
说着,花锦也不顾众人的脸色如何,当即下令,将八王爷府的大世子,与那位欢颜公主配了一对。
“我反对,我不要。”
欢颜怒声的拒绝着,她直接对花锦说,
“我来到你们天景国,是要嫁给皇上的,我来之前,我们的女帝亲口告诉我,我要嫁给皇上,我要做皇贵妃。”
花锦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板起,她将手中的白玉盏瓷杯轻轻一捏,将这瓷杯捏得粉碎,
“你好大的胆子,在我们天景国的国宴上,竟然如此言语无状,敢对本宫大呼小叫的,你不要忘了,如今你人在天景国,不是在你们那个弹丸小国。”
“所以你还是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本宫让你嫁谁你就嫁谁,你是来和亲的公主,你的目的就是要到我们天景国来嫁人。”
“既是如此,本宫要你嫁狗随狗,你都没有反对的权力。”
见那位欢颜公主还要说什么,花锦极不耐烦的挥手,将欢颜公主即将说出的话阻了回去,
“够了,关于你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没有意义的话,你便退下吧,将你的位置,留给你其余的姐妹,不要影响你的那些姐妹。”
不等欢颜说话,吴天便带着侍卫冲了上来,把欢颜给拖出了大殿
被拖行而走的一路上,欢颜大声的骂着,
“你们这些狗奴才也敢碰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新立国的公主!”
有几个婆子冲上来,直接给了欢颜一巴掌,骂道:
“闭嘴,哪里来的野蛮女人,竟然在国宴上大放厥词,简直不要脸。”
天景国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直接开口说自己要做皇贵妃。
这话说出来,就是整个国家的笑柄。
太不要脸了。
欢颜被打的脑袋歪到一边,她刚要骂,一群婆子上前,将欢颜全身搜刮了一顿。
她们把欢颜身上携带的,装有毒药的瓶瓶罐罐,都搜了出来。
那些可都是欢颜在天景国行走的依仗。
她急的大叫,但谁理她?
最后那一些婆子,给欢颜川上了粉红色的衣服,塞进了一顶花轿中,连夜送到了八王爷府上。
而跟欢颜一样的,还有其他十几位新立国的公主、郡主。
她们在国宴之上,同样被花锦配给了,宗室里的那一些儿郎。
碰巧的是,这一些儿郎家中全都娶了妻妾。
甚至家中的妻妾还有许多。
这一些长公主送过来的公主、郡主,在一夜之间,都被皇宫里的嬷嬷,穿上了粉红色的衣裳。
一个都没留的,送到了宗室儿郎们的家中。
这一些宗室儿郎们的妻妾,哪一个又是好相与的?
帝都深宅妇人们,对上了性格泼辣彪悍的新立国女子,便宛若一滴水,落入了油锅中,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
国宴的这一天夜里,新立国的公主郡主,在宗室中不断的闹腾起来,而闹腾的最凶的,便是那一位欢颜公主。
她连打带踹的,都没有能够挣脱抓着她的婆子。
硬生生被抬进了八王爷的那座大宅院。
最后愣是被两个婆子,剥光了身上粉红色的衣服,将她丢入了池水中刷洗了一遍。
最后她被捆起了双手与双脚,用铺盖将她的身子卷住,丢在了床上,等大世子参加国宴完后回府洞房。
以欢颜的脾气,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犯?
便是身上的毒药,被那皇宫里的嬷嬷们搜索走,她的双手双脚又被绑了起来,她也有的是法子折腾。
没一会儿,欢颜就趁夜挣脱了束缚,打晕了伺候在洞房里的丫头婆子,穿上了丫头的衣服,,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但这八王爷府,大的就如同她们在新立国的皇宫那样。
这府里养的侍卫也是很多。
欢颜根本就没有跑出去多远,便被侍卫抓了回来,她又踢又打,连带着把侍卫的身上,也抓出了不少的红印。
还在床上养病的八王爷,被这个欢颜公主折腾的吹胡子瞪眼睛,病好像又加重了不少。
等大世子从宫里头回来,八王爷便将大世子叫到了床边,对着大世子便是一通训斥。
他认为大世子这一回进宫,根本就没有办好他所交代的差事,反而往家里领回了欢颜这么个孽障。
大世子心中有气,来到了洞房里,又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着的欢颜公主。
一时间,大世子将从宫里头,以及从父亲那里所受到的委屈与气恨,全都发泄在了欢颜公主的身上。
洞房中,欢颜公主惨叫声连连,嘶喊了半夜。
其他公主、郡主,也与欢颜公主的下场差不多。
她们伺候了自家的丈夫大半夜,第二天早上,还未等她们睡个饱觉,便被家中的管教嬷嬷给叫起了床,让她们学习天景国的规矩。
天景国的女子们,有早起向婆婆请安的规矩,也有言行举止,端茶倒水,伺候男人及公婆的规矩。
该怎么说话,该怎么走路,该怎么行礼,天景国的女子,都有她们不同的规矩。
而这些新立国的女子,在她们的新立国,从来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一时之间,不仅仅是欢颜,所有来自新立国的公主、郡主,都十分的不适应。
在她们新立国,既然有人要让她们不爽快,她们便要让别人不爽快百倍千倍。
在新立国,从来没有委曲求全这样的事情。
而她们在被赐婚给宗室儿郎时,身上所带的所有毒,都被经验老道的嬷嬷们给收走了。
但是,这又怎么能够难得到,擅长用毒的新立国女子?
便是最最普通的食材,在新立国女子的手中,都能被折腾出腹泻、腹痛,亦或者让人高烧吐血等等效果来。
宗室们的家中,开始了日常的鸡飞狗跳,今天不是这个拉肚子,拉到整个人虚脱,明天就是那个中了剧毒,到处找能解毒的大夫。
城中会解毒的大夫,出诊的诊金飘上了天价。
而解完毒后的宗室,就要把那一些下毒的新立国公主、郡主打一顿,打完了她们之后,那一些公主、郡主,该下毒的还是下。
没有丝毫的手软,甚至越下越得劲。
杀了她们,是万万不行的,毕竟是皇后赐婚,非但不能杀,打完之后还得找大夫救活。
这又是一笔天价的诊金被花了出去。
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常,让宗室苦不堪言。
以至于也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曾经逼着厉云卿必须广开后宫的宗室们,压根就没有时间与精力,再去管厉云卿的后宫。
甚至摩拳擦掌,计划周全的大世子,也尚未来得及,将大世子妃的姊妹送入皇宫中,用与花锦相似的容颜,吸引厉云卿的注意。
那位大世子妃的庶妹,便因为得罪了欢颜公主,被欢颜公主毁了容。
大世子气得一蹦三尺高,甩开一根鞭子,把欢颜公主抽打了一顿,
“你就是个孽障吗?你可知道本世子留着她还有大作用,这府邸里,平时任你怎么作孽,本世子都忍了你,可你实在万万不应该毁了她的容貌。”
大世子指着大世子妃的庶妹,又抽了欢颜公主几鞭子,气的头脑都发昏了。
早知道这个欢颜公如此拎不清,当初就不应该被还欢颜公主的美貌所迷惑,答应了皇后的赐婚。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贱人长得有几分像那个花锦,我很讨厌那个女人,所以毁容了就毁容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被鞭子抽的浑身都是血痕的欢颜公主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大世子。
在他们新立国里,欢颜公主的母家是很有钱的,所以不过就是大世子妃娘家的一个庶女而已。
现在大世子妃的娘家很穷,不要以为她不知道。
这也值得大世子这么大张旗鼓的打她一顿吗?又听欢颜公主大声的说,
“你想要女人的话,我再给你买几个去就是了。”
“你!”
大世子举起手中的鞭子来,又要往下抽,
“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怎么纳了你这么个丧门星进门?”
她再买多少女人,又怎么能够买得到,和皇后如此相似的女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欢颜公主可是坏了大世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