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牛的咆哮,吸引了战场上无数人的注意,拓跋正体表泛起匕翾象形,与正前的笙季扭打成一团。笙季的生命,就是四季分化的源泉,不断的交替,更迭,在一段时间里,它可能生机勃勃,虽弱却盛。也可能垂垂老矣,气若游丝。现下的笙季,可谓是如日方中,气血磅礴浩瀚,登顶绝峰。拓跋正的匕翾,就是再强再霸,都是无法将它一力斩杀。士阶的战斗力,被二人展现的淋漓尽致,凶兽的战力,恢复力,与天地的契合。再加上一个人的智慧,经历。这一战场中,凶威虽强,但也没有像真的凶兽那样,一旦开战就变得天崩地裂,灾祸不绝。他们的战斗,并没有影响到周围战局多少,甚至一些仅仅是灵阶的士兵都能进入,对着拓跋正不断攻击,这挠痒一般的行为,集合在一起,都是让人难以忍受。拓跋正一皱眉,竟然是在战斗中移走了注意力。机会!那巨硕的笙季看准时机,散去象形,重现出银甲悍将。长枪已失,他反手击碎护体战甲,引气凝型,聚铁合一,一杆灿银光滑的长枪跃然手中。一击犹如箭矢离弦,教那拓跋正回头之刻都是已经看见鲜血飞舞。银甲将笑了,双手一摆,那杆银枪从中折断,不再顾及什么擅长不擅长,将一切都抛在脑后,只留下最原本的东西,那刻在骨子里的兽性。你死我活的暴虐之心。双手交替,将这拓跋正当做一面巨鼓,狠狠击打。拓跋正腰身受创,剧痛难忍,银甲将那一击不止是简简单单的刺入,破碎盔甲化作的长枪,在刺入和拔出时,都是留下了不少碎屑。刺在自己的肉里,随着他对着伤口的落井下石,慢慢进入更深的地方。击打了不知道多少时间,银甲将咳出一口瘀血,手中双棍无以为继。破碎,纷飞。银甲将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拓跋正,露出苦笑。到头来,还是没有办法。那道身影,从自己击打的开始,就一直没有动过,就那么举着手臂,挡住自己的上半身,完全不管伤口,任由那些碎片不断深入。银甲将看了看拓跋正手后,一双闪烁着怒火的眼眸,一双炽热的眼眸。真的没有力气了,笙季的灵元虽强,但是不断修复的虚耗,太过庞大。恍惚间,他感觉到自己面门如坠火坑,传来一阵凉意,好像冻原上常年吹拂的风。拓跋正收回手,掌心间赫然有一个巨大血洞。他回头看向远方的石桥,那一头黝黑巨牛正在狂奔而去,剧烈摇动自己的头颅,将那对角如同镰刀一般起舞。而在他前方,有一个人完全不成正比,在这头蛮牛的面前,他就是一只小小耗子,努力地放开自己的小小肉爪,迎向那对牛角。牛角坚硬,与卫炎明双剑迸发出耀眼火花。凶狼军的众位士兵,大吼着,为将军助威。就在剑角分离之时,那蛮牛猛然仰头,卫炎明去势已尽,这突如其来的一挑,双剑直接脱手,飞向后方。蛮牛一声巨吼,将自己的头颅当做重锤,狠狠锤落。避无可避,卫炎明硬着头皮,举起双手顶住牛头。脚下的石桥,出现几许裂痕,足以说明这一击的力量多么巨大。卫炎明被越压越低,逐渐跪在地上,撤去一手,支撑地面。仅剩的臂甲被裂缝不断延伸,逐渐崩碎。卫炎明长呼出声,逐渐将那一个牛头顶起,手臂之上青筋暴起,跳动之间有几条都是再也撑不住,喷涌出血。可就在这时,那一只牛头,消散而去。这一瞬间的失去,让卫炎明回气不及,只见那一名黑甲老将冲锋而出,挥动巨拳,一拳将他轰在地上,血染大地。老将头盔间,黑血泛滥,滴在卫炎明身上。这黑血,是他自己的身体,化作焦炭之后,把自己的血液都是变成了漆黑。他的拳头,每一次挥动,他身后的士兵都是能看见他的骨头,在一片漆黑之中露着点点莹白,发出碰撞断折的声音。“给我,住手!”
士兵的身后,一个物体飞掠而来,席卷火云,将那好似风中败絮的老将打个正着。老将回头,只见一具已经认不出来的焦尸。还未抬头,一道火线冲入盔甲,又将自己残破不堪的身躯点燃。自己的身体,早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顶着火云,捡起焦尸。那一具焦尸之中,散发出灼灼绿光。进入老将的身体,沐浴着火焰,不再破落,不再蹒跚。步伐稳健,生机盎然。居然浴火重生?拓跋正瞪圆了眼睛,这一下,自己弄巧成拙了。完全低估了笙季灵元的强横,根本没有想到笙季这头凶兽象形的灵元,就是主人败亡,都能不失去活性,可以转移到他人之身,再现生命。老将一头白发,转为黄绿。一身焦肉碎骨,充盈重组,再度变得鼓胀,却没有壮年那样强健,凌厉。有着些许颓势,生机已经开始渐渐逝去。要说先前银甲将的笙季生命,应当是在盛夏,正是一个人最强的刻。而现在,经过与拓跋正的战斗,修复老将的身体,这返祖的灵元就是再接近实体,也是无法负荷。已然进入秋季,生机消退,日薄西山。老将完全不顾,全力催谷,一道牛头狮身巨兽逆天咆哮,毛发狂舞。拓跋正双手大张,火云如浪,交汇成桶。火云掌,泄劲抵御,巍然不动之火云铁桶。牛角顶撞,铁通震颤。转瞬之间火桶撕裂,拓跋正双掌鼓胀,匕翾之力源源不绝,火云蔚然壮观,遮蔽天日,红霞漫天。火云烈功,火霞横空篇。火云虚浮飘渺,凝聚归一,是为霞光。拓跋正七窍吐劲,红霞自体内外泄,将火云掌那绵长灵动的掌劲变得强横无匹。一掌祭出,掌风似剑,将那四不像肩头斩开一道深深伤痕。老将狂怒,黄发之中,白发根根晶莹。冬季降临,近在眼前。老将一步踏出,但觉脚后一滞,回头望去,自己的心头,居然是生出深入骨髓的恐惧感。碰撞铿锵,血气内敛。那一条抓着自己的手臂,居然靠着那点点鲜血,凝炼成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