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要见地位简直高到天上去的存在,张可心中还是有点小小的紧张的。与其说紧张,也许说期待和激动更准确一些。十几分钟之后,张可终于来到了丁家的大门前。把车停在该停的位置之后,张可进入了丁府的大门。刚走进门口,张可就诧异的看到丁家好多蒙尘的地方,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而曾经损坏过的地方,此刻也都完好如初,肯定是被人修缮一番。看来,丁酉对于这一次面对主家的事情,还是相当重视的。张可正想着,门内迎面而来走来一个人,笑着和张可打招呼:“张兄,我和二叔可等候你多时了,请进!”
“你……”此刻的张可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他震惊的看着来着,眼睛都快凸出眼眶:“你不是丁麟嘛!你还活着。”
无论是张可还是丁麟的亲二叔,都非常认为丁麟被他已经疯掉的父亲所残害。或许丁臻放出万鬼的那一夜,其中就有丁麟的冤魂。只是张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见到活的丁麟。而此刻张可眼前的丁麟,正是一直住在张可家中的丁邻。面前的丁麟,相貌和以前一般无二,身材显瘦颀长,面容清秀俊美,但声音却的确是男人的声音。此刻,丁麟操着男人的声音,笑道:“事实上,在下因为父亲的事,害怕你们二位会迁怒于我,早就跑出了家门,在不远处的别墅定居下来。”
“……直到一周前,我在市区遇见了二叔,他告诉我事情原委之后,又让我回来,我这才满怀愧意的返回丁家。”
此刻丁麟内心中的丁邻,一边为张可没认出自己松口气,一边又因为张可没认出自己而生闷气。本姑娘在你家住那么久,你都认不出来我?“原来是这样!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二叔心里多苦,幸亏你来了。”
张可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笑道:“对了,在你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我找到了你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们长得真像啊。”
丁邻心中无语,但脸上仍旧是惊奇的模样:“哦?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可惜的是你们没有缘分,她十天之前就去了日本,只能让你们下次再见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可冥冥中总感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可自己愣是没想通。他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事情,可却偏偏想不过来。丁邻看见张可发呆,以为他看出了什么,心中除了惊慌还有羞涩。丁邻问道:“张兄……你这是怎么了?”
张可这才猛然间反应过来,他摸了摸后脑勺,哈哈笑了。“没事没事,咱们进去吧。”
两个人并肩而行,精通医学和武术的张可一转头,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惊奇之下,张可诧异的问:“丁兄,你……最近可是摔到了?我看你走路姿势颇为怪异啊……”“啊?是吗?”
丁邻一张脸瞬间羞赧的通红。什么摔倒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个罪魁祸首心里还没点逼数?说到这里,丁邻就恨不得锤张可两拳。当初那晚张可太勇猛,当时就让丁邻的下面撕裂般痛苦,这都过去十天了,仍然隐隐有阵痛传来。丁邻已经很努力的掩饰这个破绽,岂料别人都没发现,就独独被这个始作俑者给看出来了!太气人了好吗。张可感觉到丁麟变得沉闷,但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原因,只能也跟着沉默下来,闷头往里走。此刻,丁酉早就等在内房门口,望着内院外,翘首以盼张可的到来了。此时,终于看到丁麟迎接着张可走来,丁酉忙把张可接回来。此刻的丁酉,好像比上一次张可见到时苍老了不少,头上也生出一些白发,曾经的威势和稳健消弭大半,却多出了几分慈祥。他推着轮椅,缓缓接近张可。“丁伯伯,您现在用不着这么紧张了。”
张可笑道:“反正丁麟兄在这里,我只要当个预备役就行了。”
“呵呵,你是我丁酉看中的女婿,早晚有一天也是一家人。”
丁酉好好拍了拍张可的肩膀:“我看好你。”
“对了丁伯伯,我来的路上看到整个院子都焕然一新,看来您还挺重视这件事的。”
丁酉叹了口气,推着轮椅回了房门。“唉……说起来,我们毕竟是主家分出去的血脉,地位先天就比他们矮一头。”
丁酉道:“要是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被抓住小辫子,那就太吃亏了。”
“所以,我必须一丝不苟,才能让他们无礼可挑。”
信上说好的主家一行人下午两点到,此刻是十二点多,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因为什么准备都忙完了,所以最后两个小时仅需等待便可。可就是这种等待,却让丁酉觉得分外的煎熬和漫长。不得已,他又取出了张可送来的茶叶,泡上一些,细细品味起来。张可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丁伯伯,他们来了之后,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我父亲辛苦一声打下的基业被收回,而我们却只是回归,被当做分支,家族地位依旧没有,反而失去了社会地位。”
“那……不好不坏的结果呢?”
“不好不坏的结果,就是我的目标:主家没有收走金华的家业,但也没有让我们认祖归宗,从此两个家族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这对于丁酉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而丁酉继续道:“至于最好的结果,便是我们金华的产业依旧把我在自己手中,但父亲却可以回归主家。”
“那是他一声的夙愿,他活着没完成,我不希望死后还这样……”张可挑了挑眉:“丁伯,您就没考虑过,家族产业依旧把握在自己手里,但大丁家把整个金华家族都收回,且重视你们的家族地位吗?”
“你觉得这么庞大的家族机器,不远千里迢迢的赶来,只是为了给我们名正言顺,或者完成一个念想,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拿?”
丁酉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可:“姗姗给你讲过我曾经的行事风格吧,感情与得失分开计较,你以为我是跟谁学得?”
“是丁老爷子?”
张可不假思索道,这没什么可疑惑的。“那我父亲的行事风格,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丁酉的第二个反问,让张可明白了过来。整个金华丁家人的家族风格,便是从主家带来的。他们这些弃子之后尚且如此,而作为源头的主家又怎会有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