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波助澜？”春儿有些疑惑：“怎么个推波助澜法？”
秦皇后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春儿急忙帮她续茶。
她盯着茶杯里面的几片绿茶叶子：“本宫记得，这茶叶是西罗进贡来的是吧？”
“是的娘娘。”春儿答道：“贡品并不多，只有妃位以上才能分到一些，王爷府和公主府，都没有份例的。”
皇后点了点头：“本宫倒是不大喜欢这茶叶，味道有点怪，明个还是泡碧螺春吧。”
“可是娘娘之前不是说很喜欢这个茶吗？”春儿有些困惑：“怎么突然又不喜欢了？”
“西罗表面上臣服我们，但是暗地里养精蓄锐，不安好心。”皇后皱着眉头：“听说之前去和亲的长公主是被他们生生折磨死的，而且他们竟然还要继续求娶我们的公主，想想也是心烦，不知道哪个公主要倒霉了……”
能做秦皇后的亲信，自然聪明决定。
春儿当然知道皇后是为什么心烦：“皇后无需多虑，咱们皇上最疼四公主了，而且是公主又是嫡公主，是万万不会把四公主指婚给西罗国主的。”
“皇上虽然疼爱公主，但是……”秦皇后叹息一声：“但是君心不可测，很多事情，都不可预知。”
……
落霓羽坐在春来医馆二楼的窗子旁，望着楼下慕宗清和万贵妃的车驾向着太庙的方向而去，脸色难看。
她的对面，坐着的是慕宗离和慕宗熙。
慕宗熙是春来医馆的常客，但是慕宗离却是头一次过来。
慕宗离也皱眉望向窗外：“万氏还真是有些手段，她这一出了宫，就等于是老虎出了笼子，我们不得不防。”
“就算是出了宫又怎样？父皇下令她必须在太庙苦守，一辈子不许踏出庙门半马。”慕宗熙不以为意：“只要我们在外面安插好了人，盯紧了她，自然她就兴不起来什么风浪了。”
落霓羽叹了口气：“可是你别忘了，万氏还有一个儿子三王爷呢，而且万家的旧部也很多，我们防不胜防。”
慕宗清一伙人远去。
楼下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然后紧接着，有店里的伙计快步上楼来，人还在爬楼梯，声音就传了过来：“九王爷，于掌柜的，不好了，楼下来了个病人，疼得死去活来的，我们大家都没有法子可想。”
落霓羽今天是戴着人皮面具而来，身份自然就是春来医馆的掌柜的。
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大家自然要来请示她。
她二话不说，直接到了楼下。
被送进来的病人，是一个小乞丐，年纪也就在十几岁左右，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一缕一缕的，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清洗过。
此时的小乞丐，痛得面目扭曲，两只手捂在肚子上，蜷缩成一团，在地上不停地滚动，不停地哀叫着。
落霓羽叫人把人钳制住，然后一只手握住乞丐的手腕，一面询问：“是突然腹痛吗？持续多长时间？在此之前吃过什么东西？”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早上才吃的东西，只吃了两个馒头。”求生的欲望让小乞丐暂时安静下来，努力吐字清晰的回复落霓羽的话：“以前也有痛过，但是一会功夫就好了，这次不知道怎么了……”
从乞丐的话里可以推断，他并不是吃坏了肚子。
落霓羽眉头紧锁，把他的上衣撩起来，在他的胸腹位置按压着：“这里痛，还是这里痛？”
“啊，就是这里。”小乞丐一声惨叫：“就是这里痛。”
落霓羽脸色难看：“应该是急性阑尾炎发作，如果不及时治疗，极有可能会穿孔，到时候就很危险了，病人的家属呢？”
既然需要做手术，就有一定的风险性，那么自然要征求家属的同意。
可是，一个流落街头乞丐，又怎么可能有家属呢？
围观的人有人回答：“他什么家属都没有，是我们看他在路上可怜，才把他送到这里来的……”“于掌柜的，你一定要救救他呀……”“是啊，大不了我们大家凑凑医疗费。”
……
贫苦百姓，往往更愿意救人于水火。
落霓羽指挥着伙计们把人抬到楼上去，然后望向大家：“我们春来医馆就是要救死扶伤的，以后遇到这样危重的病人，希望大家也一样给我送过来，我们分文不取，而且还会竭尽全力。”
她转身上楼去，身后有人询问：“于掌柜的，这孩子有救没救。”
“60%的希望可以治愈。”阑尾炎手术正常，没有什么危险，但是看孩子的情况紧急，有穿孔的可能，所以危险系数要高一些，而且关键是在这个年代，医疗设施不齐全，落霓羽又不确定自己的空间手镯里面是不是携带了足够的器械，所以心里也没什么把握：“但是大家请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落霓羽到了楼上，就指挥人把小乞丐的衣服扒下去，然后把人捆在床上。
那小乞丐紧张得不行：“你要做什么，有你这么治病的吗？”
落霓羽却根本不去理会他，打发从楼下跟上来的郎中和伙计：“去烧滚开的水预备着，然后叫人在楼梯口守着，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入内。”
伙计答应了，急急忙忙下楼去。
坐诊的郎中问：“掌柜的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来替我打下手吧……”落霓羽说到一半就打住了，抬头打量一下掌柜的，掌柜的年事已高：“你好像并不合适，让九王他们给我打下手就好，你下去吧。”
九王慕宗熙和慕宗离对视一眼：“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什么都不懂，怎么能帮得上忙？”
落霓羽已经取出来酒精棉，开始给小乞丐伤口的位置擦拭消毒，然后又给他打了麻醉针：“你们只要听我的吩咐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做。你们毕竟是上过沙场的人，见惯了血腥的场面，所以不会临阵退缩……”
“你是要给人治病，又不是要杀人。”慕宗熙皱着眉头：“干嘛说得这么血腥呢？”
落霓羽从空间手镯里面取出来一把手术刀，给刀消了毒：“这孩子得的是阑尾炎，需要把肚子割开，把里面坏掉的阑尾割下去，你说血腥不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