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后半夜,清爽的凉风吹在皮肤上,格外惬意,破旧的小木屋外就是茂密的深林。往日,夜间常有刮刮哟的叫声,现在也听不到了,安静的出奇。曹辕斌眉头仍然紧锁,不时的叹气,在房间内转来转去,眼睛呆呆的盯着前方。咚,脚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曹辕斌低头看去,原来是看门大爷交给自己的盒子,当时走的匆忙,也没顾上察看。放了几天,也就忘了他的存在。今日偶然踢到,这才想起这回事二。曹辕斌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仔细察看。里边只有一摞纸符,一个破旧的笔记本,几个奇奇怪怪的瓶子,随手拿起一摞颜色各样的纸符,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像是小篆,笔记本破旧不堪,上面的字迹还是繁体,曹辕斌坐下耐着性子看起来。泛黄的纸上用繁体字记载着云广道士游历天下所遇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还记载着降服恶鬼、僵尸的常用方法,真是好东西啊,曹辕斌心想,不过现在没时间细看了,还是正事要紧。匆匆翻过几页,终于找到了有关曹家庄的部分。模糊的笔记破旧不堪,甚至有的部分已经消失了,依稀能够看到:是年秋,余到一村,名为曹家庄。距村十余里阴森之气冲天而起,青天白日之间居然能遮天蔽日,足见此物不凡。当即入村,只见村中户户有丧事,家家有人哭,大街空空荡荡,空无一人,不闻鸡鸣犬吠之声。入户,才知村中旬日前出现一厉鬼,余与之斗法七天七夜不敌,反被厉鬼重伤,无奈之下特寻天罡将军来此助余铲除此恶鬼。“他们是怎么铲除的?天罡将军又在哪儿?一定是在下一页。”
曹辕斌颤颤巍巍的翻开下一页,结果发现,居然有一部分丢失了,正好是解决厉鬼的关键部分。“我,这可怎么办?天罡将军是谁?去哪儿找?他现在还活着没?作者是天清道人,他又在哪儿?”
一团接一团的疑问在曹轩斌心中翻滚,交缠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那个天罡将军如果还活着的话,至少也得一百五十来岁,还能动弹吗?曹辕斌的心情起起落落数次,坐上了过山车一样,还以为这个神秘的盒子能有救命的灵丹妙药,谁料只是空欢喜一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曹辕斌从思绪中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东方的天空泛白,推开房门,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气一下子蹿进屋内,阿嚏,咳咳咳,曹辕斌捂着鼻子又躺倒了床上,拖过暖和的被子美美的进入梦乡。6诡异的早晨第二天早晨,睡梦中的曹轩斌等人被一片嘈杂声吵醒,小孩儿的哭喊声、妇人的骂人声、汽车焦躁的鸣笛声,扰乱了所有人的美梦。“吵死了,那些人在干什么?”
曹轩斌拉开窗帘,透过窗户朝大街上看去。“不管他,咱睡咱的,捂上一个枕头就好了。”
睡眼惺忪的张悦抱着曹轩斌的胳膊轻声劝道。“不行,我下去看看,你昨晚睡得太晚,不能影响你。”
“不用,我早就醒了,真的,咱们睡觉吧。”
“好”乔明慧因为这两天损伤了元气,还在沉沉睡着,而王宁则趴在窗户边上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吵闹声,一边沉思,不时的咒下眉头,将窗户全部拉开,想听清楚外边发生了什么。地下的这帮热锅蚂蚁一般的人群,按口音可以分为说泰安方言的当地人跟一嘴普通话的外地游客。“大爷,这怎么来来回回转圈圈就是出不去啦?”
“脑子有毛病”卖菜的大爷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这一共就横竖两条路,出去就是大路,还能走不出去?”
大爷背过身,坐在门口悠悠地喝起了茶。嘴里还嘀咕道“要说他自己走不出去,也算回事儿,可这么多人都出不去,那还了得,不会是合伙儿拿我老汉寻开心的吧?”
邻座卖早点的老太太朝他喊了一嗓子“曹老四,今儿的天气有些古怪,不会发生什么怪事儿吧?”
“哼,头发长见识少,这朗朗乾坤能有什么怪事儿?除非——”被叫做曹老四的卖菜大爷脸色一沉,眼睛睁得溜圆,啪,手里的杯子突然滑落掉在地上,红褐色的茶水流了一地,像是腐臭的血液一般染红了一大片,看着四周渐渐升起的白雾,异样的感觉从他的心头升起。右眼突突直跳,曹老四一拍大腿,猛地从小马扎上站起来,双腿抖成了筛子,用力在大腿上拧了一把,强烈的疼痛让他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糟了”转身就往家里跑,跑出去十来米之后,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装上两袋大蒜,拔腿就走,丝毫不在意那一地的蔬菜。“曹老四,抽什么疯?赶着投胎呢。”
卖早点的老太太是个胖乎乎的老年人,看着平日里扣扣搜搜连个早点都舍不得吃的曹老四今天居然扔下摊子跑了,心中大为不解,嘟囔道“曹老四啊曹老四,要是你回来看到菜少了,还不得被你家的那位骂死。”
“娘,娘。”
听到声音有点儿熟悉,老太太抬起头,看到女儿女婿一家人竟然朝自己走来,张大了嘴巴,筷子也不听使唤的掉进了油锅。直到筷子溅起的油花哧溜一声,在她胳膊上留下一个个疤痕,这才反应过来,心想,这俩孩子不是今天要走吗?不应该在这儿啊,看来还是舍不得我,我的乖孙子,又能给你做好吃的了。“明秀,文强,你们不是回城里了吗?怎么来这儿了?还想住几天?”
“娘,不是,我们着急回去上班呢,可怎么开车都看不出去,绕来绕去的,文强怕出事,索性下车来这儿等雾散了再走。”
“哦”老太太一脸的落寞,下一秒她脸上又浮现出了会心的笑容说“不管怎么样,先回家歇歇,安全第一,什么早会儿晚会儿的。”
老太太硬推着一家三口走回家,自己却又回到小摊上,接着卖她的早餐。也许是运气好,今天早晨街上的人特别多,炸出来的油条还没放凉就卖光了,老太太乐呵呵的挎着钱包,推走了小餐车。王宁看着外边心脏扑通扑通急速跳动,心里又痒又急,时不时的向下张望着,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踢拉着饭馆的一次性拖鞋,狂奔下楼。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只是觉得肺部好像要炸了一样,口干舌燥,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经过了石灰粉的过滤,又干又烫。刚到一楼,王宁就靠在栏杆上,直喘粗气,眼神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内来回游荡,不时地瞟一眼屋外同样喧哗、热闹的大街,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多人愣是一个都没走出去,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妈的,什么事都给耽误了。”
一个中年光头汉子一边扯面条,一边跟同伴抱怨。“哎,即来之则安之吗,反正现在是出不去了,不如就安心待几天,权当旅游了。”
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耐心地劝说着。“老许,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都像你躺着就有钱花,老弟一天不开张,一天就没收入,唉。”
光头汉子眼光不断地瞄向大街,似乎下一秒就有人冲进来,大喊“能出去啦,快走,快走。”
“老张,淡定。”
叫老许的男人打个哈欠,张开臂膀,“啊,呼,舒服。”
“草他娘的,这都什么事儿,还让不让人活了。”
啪啪啪,老张用力在额头上抽了三下,留下几个通红的巴掌印。“别急别急,不是还有两个地方没去吗?一会儿咱们转转去,这下有时间了。”
“不去”“你看你,今天不是起得早吗?都困死了,咱们再睡会儿,有什么起来再说。”
两个中年男人后边坐着的是一对穿着红色亲子服的母女,女儿娇小可爱,母亲端庄大方。小女孩儿看起来只有八九岁,说起话来倒是干脆利落。“妈妈,妈妈,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母亲点点头,眼睛中泛起一丝愁云。“真的吗?”
小女孩儿扔掉手里的炸馒头片,踩在凳子上,跳上跳下,撞得桌子嘎吱作响。“你安静点儿,高兴什么?”
“妈妈,你吓到我了,快跟我道歉。”
母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对不起,吓坏萱萱了。”
“没关系”“爸爸是不是就找不到我们了?”
女人再也绷不住了,眼圈一红,差点就要流出眼泪,慌忙转过头,用餐巾纸擦拭。“妈妈,你说话呀。”
“爸爸找不到我们,就不用上幼儿园了,好耶。”
女孩儿一边喊,一边跳到地上,跑到了屋外。“萱萱,快回来,外边危险。”
女人吐出嘴里的食物,大声喊道,掏出一把钱放在桌上,就跑了出去。与母女隔着过道相邻的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约莫七十来岁,其中正是早晨在街道上卖菜的曹老四,他灌进去一口酒说“今天这雾有些奇怪,你没觉得吗?”
与母女隔着过道相邻的是两个干瘦的老头儿,约莫七十来岁,其中一个正是早晨在街道上卖菜的曹老四,他灌进去一口酒说“今天这雾有些奇怪,你没觉得吗?”
王宁就在那默默地听着来吃饭的客人的谈话。“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有人迷路?凑巧罢了。”
“唉,徐老弟,现在都九点了,东边就是红彤彤的太阳,你看这雾却越来越大,咋回事儿?”
“这……额”姓徐的老头儿侧过身子,往窗外望去,果然,浓浓的白雾越聚越浓丝毫,暗红色的太阳斜斜挂在天空中,阳光穿过厚厚的白雾之后变得凉凉的,感受不到一点儿温暖。“地面上的白气,竟然顺时针旋转着融进白雾了,曹老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那东西要出来了?”
徐老头脸色腾地变黑,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