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杀了它，它的皮毛一定值钱。”
当压力大到极限，金人的眼睛上纷纷浮现一抹嗜血的凶意。
他们不是温室里长大的少爷，而是从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杀出来的凶人。
这种凶气，给了他们无穷的勇气，让他们悍不畏死，即使面对比他们强大的存在，依然能越战越勇。
“杀……”
金人头领举起手中大刀，直接扑向山猫，后边的金人各拿兵器，有的用流星锤，有的用斧子，还有几个干脆张弓搭箭。
严意脸上的戏谑转移到山猫脸上来，它好像又看到了新奇的玩具，不过玩具脸上这种表情让它非常讨厌。
山猫喜欢看猎物惊慌失措，看猎物慌不择路，唯独不愿看猎物拼死一搏。
“嗷……”
一声吼叫先扑向前边这个领头的，一把摁倒，用利爪拍在金人胸膛之上。
山猫的爪子比尖刀更快，只是往下一划，金人便被开膛破肚。
趁着他还没死，山猫又跳了回去，静静的欣赏着金人临死前的绝望。
这个时候，其他金人的箭也落在了山猫身上，空气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金属交击之声后便没了下文。
地上的金人头领渐渐死去，他临终时，眼睛里流露出的不甘彻底吓坏了剩下的人。
“撤。”
不用人喊，他们全都默契的钻进大道两边树林里四散奔逃。
“嗷……”
这时山猫才开心起来，它最喜欢这种追逐戏弄猎物的感觉，于是优雅的迈着猫步追了出去。
…………
对于山猫的贪玩，严意深有体会，它从骨子里散发着残忍和狡诈，再加上超高的智商，可能把猎物活生生耗死，或者吓死。
也就是说，这场追逐盛宴恐怕不会太快。
“蠢猫。”
严意骂了一声，撇撇嘴，干脆不去管它，继续独自一人往封丘赶去。
…………
路上的金人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有对严意造成半点负担。
又走出几里地，前边就是黄河了。
汹涌的河水拍打河岸，严意看到河面上出现数十艘战船，为首的一艘船上，打着牛字大旗。
“牛皋败了？”
似乎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严意站在岸边等着牛皋的船只靠岸，一个大胖肚子的蓝脸将军突然从船头跳下。
“他娘的，完颜兀术真赖皮，你等着老牛的，将来非把你屁股打开花。”
牛皋骂骂咧咧，刚要指挥军兵拒守黄河，突然看到严意。
“唉……丞相，你可算来了。”
牛皋跌跌撞撞来到严意面前。
“你再不来，开封都守不住了。”
牛皋一边说话，一边抹着眼泪。
严意把脸一拉。
“到底怎么回事？说。”
“呃……我从哪开始说呢？”
牛皋吞吞吐吐，眼珠一个劲的转悠，这幅神态全落到严意眼睛里。
不了解牛皋，还能不了解程咬金么？牛皋现在这幅样子就和程咬金当初要忽悠人时一模一样，他接下来说的话肯定是三分真，七分假。
“站起来。”
严意一声厉喝，牛皋站了起来。
“我也不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你打了败仗，丢城失地，矬我军威，那么你就是有一万个借口，这军法也说不过去，来人，拉下去，斩。”
一个斩字，吓得牛皋又瘫软在地。
“啊……这就斩啊？”
他脸色一苦，暗道上了贼船了。
…………
牛皋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从骨子里向往老祖宗当混世魔王的日子，梦想着有一天能像老祖宗一样徒手打一片天地。
但是这年头，占山为王的都没有发展空间。
当了山大王，不光得对抗伪齐，金人来了还得抗金，大宋来了，他说不定还要剿灭你。
况且牛皋对自己的定位很有自知之明，他跟老祖宗一样，是个大老粗，能认识几个字就得了。
对于以后的发展，将来的前景，两眼一抹黑，全然不会规划，所以他只能加入一方势力。
伪齐是傀儡政权，牛皋看不上，金人和西夏这两方更不可能，大宋的武将又待遇太差，而且赵构已经有了韩世忠岳飞这些猛将，自己这两下子去了也就是个跑腿的命，凸显不出自己的本事。
正在牛皋发愁的时候，山东招兵买马，这是一股新兴的势力，他一听就来了兴趣。
山东可是好地方，这么多年战乱都极少波及到山东，最多也就是起个义，但很快就被平了。
山东以宋氏名义招兵买马，这势力肯定小不了。
牛皋觉着，凭自己的本事，去了这种缺兵少将的势力，还不是直接被待如上宾？将来打两场仗，有了点名气再跳槽也简单点。
…………
牛皋想的很美，但他没想到自己上战场只打了一场败仗就要被开刀问斩。
“慢着，丞相大人，你不能杀我啊，你这么稀里糊涂杀我，我不服。”
严意不为所动。
“不用你服，来人，把他拉下去，开刀。”
看到丞相真要杀人，牛皋手下有些副尉战了出来，他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性格不错。
这些人常听着牛皋吹牛，跟他关系不错，准备站出来给他求个情。
这里边有不少姓严，有不少姓杨，虽然算是支脉，但是归根到底，这些人都算是严意的后辈。
“丞相大人，牛校尉一路从徐州到开封，过关取关，过寨取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看在他一路辛苦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嗯……”
严意假装沉思一下，他本来就没有要杀牛皋的心，只是看到牛皋要骗他，故意吓唬一番牛皋。
“好吧，看在你们都求情的份上，绕牛皋一命，但是死罪绕过，活罪难免，把牛皋赶出军营，什么时候他把完颜宗弼打退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啊……”
牛皋在旁边长大了嘴。
把他赶出军营，让他去打完颜宗弼？他有兵有将都打不过，现在无兵无将，拿什么跟完颜宗弼拼？
“嘿，这是叫老牛送死啊，好嘞，老牛我还不伺候了呢，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老牛还回去当我小混世魔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