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板着一张脸,看着站在面前的唐巍和朱标。
“太放肆了!”朱元璋,“青天白日,你就这样将标儿带走了?”
唐巍一歪头,不情愿的“哼”了一声。
“父皇,我……”朱标见状急忙想要为唐巍开脱。
“不容放肆,也放肆多回了,还差这一回吗?”
朱元璋听到唐巍的话立马起身,拿起一道折子扔到了唐巍的脸上。
“还真就是属蛇的,打蛇上棍!”朱元璋道,“咱还是好脸子给你给多了!”
唐巍也不恼捡起地上的奏疏读了起来。
“臣姜翰启,陛下如今虽四海无战事,可……”唐巍愣住了,“姜翰办事的效率也太快了吧,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
“把奏疏给咱!”朱元璋一把抢了过来,“姜翰是谁?哦,咱想起来了!”
“就是郎溪县的县令吧!”朱元璋拿起奏疏仔细翻看着,他抬头看向唐巍道,“你派他去外出办差去了?”
“是啊!”
“那现在郎溪县谁来管理?你俩都是县官你平日又不负责府衙的事情,这段日子郎溪县岂不是没人管?”
“我找了人暂代管理了!再说了我一个一品县令还使唤不动一个七品县令了?”
朱元璋轻抚额头,“这种事情你这么多天都在应天怎么不告诉咱?”
“这样的小事……”唐巍有些心虚,“好了,这些不重要,关键是他带来的消息,这才是重中之重!”
“要不是刚才妹子过来让咱跟你好好说话,咱这鞋底就呼在你脸上了,知道不?”
朱元璋指了指贵妃榻的另一侧道,“过来跟咱一起看!”
“你往里凑一凑,给标儿留个空!”朱元璋此刻感觉十分烦躁。
“乐陵一县,仅有四百余户!”
虽然唐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读到这个数字时还是有些震惊。
一个县就四百户人家,即便是一户人家有十口人,也不过四万人啊!
更何况很多户都是仅存一人。
这跟无人区有什么区别?
“潍县之族姓,惟存李、金二姓。”
唐巍叹息道,“跟我预料的差不多!”
元末大舞台,割地割据死的人太多了。
当年脱脱拿下徐州城,直接屠城。
察汗帖木儿与农民军混战,两败俱伤,斩首者过万。
刘起租守顺德,劫掠钱粮,能打仗的青壮年充兵,其余老弱全部屠杀。
扬州屠城仅有十八家幸存下来。
再说回他们,也是杀了不少人。
打山东地区时,当地元朝守将虽然已经向徐达送上降表,但傅友德并未停止进军莱阳城的步伐。
以城为营的战略,也让不少人丧命。
唐巍作为一个现代人一开始并不能理解屠城的意义。
但在一次次的经历过后,他明白了屠城虽然残忍,但却有着它的作用。
战争的本质就是资源掠夺,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冷兵器时代,所以消除一切不稳定因素是必要的。
屠城违背人道主义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这种变态的行为,对于战争来说却是理性的选择。
只不过,完成统一后,屠城的弊端也就暴露无遗。
朱元璋读完这份儿奏疏道,“这也是咱一直关心的问题!”
“不如移民吧!”当唐巍将这句话说出口时,他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他想到了每一个山东人父辈都会给孩子说的那句话:我们是明朝从山西大槐树迁到这里来的!
他愣住了,难道自己要再一次转动了命运的齿轮?
关于这一点他穿越时还真的有想过,为什么都是从山西开始迁移的?
为什么不是从南京,为什么不是从巴蜀,为什么单单是山西呢?
现在他明白了,只有山西最合适。
这些年各方势力打打杀杀争抢地盘他太清楚了,别的地方哪里还会有多余的人来进行移民啊!
但是山西却是这元末乱世中一个十分独特的存在。
山西晋南一带四周都是群山峻岭,易守难攻。
起义军多次进攻山西,可终因地势险要而屡攻不下。
占尽地利之后还不算完,那些年山西还算风调雨顺,同时也占进了天时。
所以山西的百姓得以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如今各地情况都不会太好,移民选哪儿的人?”朱元璋看向唐巍道。
“眼下的情况,恐怕能选的只有一个地方!”
“山西?”朱元璋开口道。
“嗯!”唐巍点点头。
“这事儿咱得找大臣们商议一下,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朱元璋刚说完又看向唐巍道,“不如你带着标儿去山西实地走走。”
“带着国之储君走动,这太放肆了我可不敢!”
“今天妹子也救不了你!”朱元璋说着抬脚脱下了鞋子。
“兄长,别冲动!我俩人路上怕是不太安全,不如派一位将军和侍卫与我们同行!”
“你想要谁?”朱元璋放下鞋子准备穿上。
“花云可以吗?”
“哼!我看花云不是咱的爱卿,到像是你家的佣人了,怎么老找他?”朱元璋道,“不行,让沐英陪你们一起去!”
“对了,你叫走标儿要做什么?”朱元璋道,“咱差点忘了问了!”八壹中文網
“我就是想带他去看看工坊,顺便学一学管理经验,让他试试手涨涨经验!”
“这是个好事儿,比死读书强些!”朱元璋道。
“不过,这事儿先往后搁一搁,先去山西看看再说!”
“那人家董大人告我的事情……”
“你是不是没完了?”朱元璋道,“赶紧从咱的眼前消失!”
待俩人走后,拱卫司的毛骧进来了,支支吾吾有话说又不太敢说。
“怎么了,有话就说!”
“臣知道陛下与山阴王兄弟情深,只是陛下,山阴王的玩笑是否开过了?”
“他是故意的!”朱元璋道,“再者说他为什么不能嚣张?”
“咱问你阿弟会贪污嘛?”
毛骧摇摇头道,“不会,相反会给陛下提供一些臣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赚钱的法子?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咱再问你阿弟会勾结权臣、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嘛?”
毛骧继续摇摇头道,“也不会要不然也不会请求当一个县官了!”
“所以啊,他再不嚣张一点,咱怎么挑他的毛病?”
“他这些事都不做,要做的事反而是对社稷有利的事,你说他该不该有点脾气呢?”朱元璋拍了拍毛骧的肩膀道,“所以,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