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
傍晚时分,黄昏如同金箔粉洒落在整个皇宫里,红墙黄瓦,金碧辉煌,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玄武宫门口前,陆陆续续停着各式各样的华丽马车。
纪云歌就和纪老太爷同坐在马车当中,一路上纪老太爷就特别的嘱咐了几句话。
“除了皇亲国戚,其余官员一律都是不能带奴才进宫,所以进宫之后,你要紧跟着祖父。进华宣殿后,不管做什么,跟着大家来就好。这种皇宴,无非就是一群人围着看歌舞罢了。”
听到祖父这样打比喻时,纪云歌忍俊不禁。“祖父,即便是如此但都是皇宴,若是不慎,岂不是要出事?”
“整个殿内坐着文武百官还有家眷,皇上又哪里会顾忌的上?除非是鸿门宴。”纪老太爷说。
“那祖父觉得这次的皇宴是什么?”
“祖父已经两年没有进宫了,有些事情也猜不透。只要我们没有破绽,自然不会被人盯着。”纪老太爷叹口气说。
纪云歌不再多问,只管点头。
不多时,马车已经停下。
纪云歌从马车里下来,扶着纪老太爷小心落地。后面马车的纪平德也极快的上前,扶着纪老太爷的另一边。身后还跟着朱氏母子四人。
一家人就浩浩荡荡的进宫去。
不少人看见纪老太爷的时候,还是会毕恭毕敬的行礼。
漫长的玄武大道上灯笼无数,使得周围亮如白昼,侍卫两边站挺着。不由间就让人有种拘谨行事的谨慎感。
走出玄武大道的时候,不想在身侧正站着个公公。
纪老太爷一眼就认出,笑着行礼:“丁公公怎会在这里守着。”
丁公公正是太后身边的贴身总管。
身后的人纷纷福了福身。
丁公公哈着腰,笑吟吟的说:“两年不见纪老,没想到您的身体还是如此硬朗啊。”
“老了。”
“不老,纪老还能长命百岁呢。”
“借丁公公吉言。”
丁公公这时抬起眼眉,目光直接落在纪云歌的身上,带着几分眼色,笑着问:“这位想必就是纪云歌小姐了吧。”
“是。”纪云歌福了福身。
丁公公赞许道:“模样生得好,还如此有才,云歌小姐的名气可都是传到宫里来了。”
谁不知道丁公公身为太后身边的红人,向来对哪位官家子女没有过任何的称赞,倒是萧景禹例外。
能得到丁公公的赞许,在太后面前自然也能重视一把。
那就是变相的看好。
纪清蓉见状,心中不由间产生了几分妒忌。她虽然深受皇后的喜爱,多次进宫过,但唯独没有在太后面前被重视过,至于这个丁公公对她更是冷漠对待。
可纪云歌却......
“太傅大人,你可真是享福,多了个这么聪慧过人的女儿。”
纪平德自然脸上得意,抱拳就行礼:“丁公公谬赞了。”
丁公公呵呵笑了两声,又对着纪老太爷说:“纪老,其实咱家是太后特地吩咐在此等候,接云歌小姐去慈安宫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
纪老太爷点点头,侧脸对着纪云歌交代:“歌儿,好好跟着丁公公去,规矩不可坏,太后问你什么,你便说什么,知道吗?”
“孙女知道!”
随即,纪云歌就跟着丁公公走。
至于纪老太爷他们就又朝着华宣殿而去。
朱氏就满是担忧的低声问:“老爷,云歌被单独叫去,若是云歌做出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该如何是好?”
话落间,纪老太爷就冷哼一声:“歌儿比你们几个都要谨慎心细!”
朱氏面色难看,低声不再说话。
纪清蓉虽然扶着朱氏,但时不时还是会望着那边看着纪云歌的背影。
被太后单独叫去的人不多,纪云歌才第一次来,就有如此的待遇!若是还获得太后的喜爱,纪云歌怕是更加如鱼得水!
纪清蓉咬着后槽牙,她一定不能再等了!
......
慈安宫,
丁公公带着纪云歌走进去,这时才交代两句话:“云歌小姐不必紧张,太后慈善宜人,见你也没其它的意思。”
“多谢丁公公提醒。”
丁公公看着纪云歌的举止,不由间好感多加了几分。
进入偏殿,纪云歌没有四处张望,低眉看着丁公公的衣摆,不紧不慢的跟着。
不多时丁公公就停下脚步,“启禀太后,云歌小姐带来了。”
语罢,纪云歌就下跪:“臣女纪云歌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的手中正拿着三张宣纸,上面的三首诗也是当时纪云歌在对诗会上写的三首诗。她抬眉,盯着跪在地上的纪云歌,慈蔼的说:“平身吧,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尽管纪云歌重活一世,但这辈子所做的许多事情都是前世所没有做过的。
就是见太后都是第一次,难免会有些紧张。
她保持镇定,从容的起身,微微抬头。
太后定睛一看,眼底闪过惊艳,“你这丫头长得倒是标致的很,听说你现在是文鹤阁的女夫子。”
“回太后的话,是。”
“嗯,大兴也从未出过女夫子,你倒是为我们女子争光了一次!”太后和蔼的扬起嘴角,“颇有你祖父当年的风范。”
“祖父的风范,臣女怕是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纪云歌微微一笑道。
太后又是一笑,“听说你和景禹那孩子走得近。”
纪云歌低着头答:“回太后的话,萧老王爷和祖父关系甚好,所以当时萧老王爷寿宴时,吩咐燕世子招待臣女,固然聊过几句话,所以是熟络些。”
太后的目光一直没从纪云歌的身上挪开过,她的一言一行,颇让太后有好感。
不卑不吭,也不急不躁,甚至也没有因为小小名气而骄傲。
这一看就是纪老亲手调,教出来的。
也难怪纪老会如此疼爱这个孩子!
收回思绪,太后依然温和笑着说:“景禹这孩子毛毛躁躁,也向来不与任何女子接近。能和你走得近,自然也能在纪老眼前走动,如此一来能改改他的性子也好。”
“外祖母,外孙一来就听见您在说外孙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