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谦是被硬生生给带走,尽管他拼命求饶,但都于事无补。
纪云歌听着庄谦刚才威胁萧景禹的话,心中就猜疑,莫不是庄谦能坐在侍读学士的位子上,真的是大殿下所为。
如此的话,足以说明大殿下在朝廷上动过不少手脚。
此事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怕是一个不小的动荡。
萧景禹显然也想到这点,给纪云歌使使眼色,转身就匆匆离开。
闻人翰失望的收回视线,对纪云歌行礼:“让你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是我遇人不淑,不想这个庄谦才进翰林院就性格大变,如此胆大妄为。”
“马有失蹄的时候,更何况是看人。闻人先生不必介怀。”纪云歌摇摇头说。
“今天的宴席也是要郑重的再和这些新人介绍云歌你夫子的身份,里面请吧。”闻人翰谦卑有礼。
纪云歌点点头,与闻人翰一并进去。
望着这些已经站在那里等候的学生们,各个看纪云歌的神色都是带着些愧疚和心虚。
闻人翰和纪云歌一并坐在高座两侧,众人纷纷行礼之后,才逐一的坐下。
闻人翰直接就介绍:“纪云歌是我们文鹤阁唯一的女夫子,此事早早就定下,只是一直尚未与外宣布而已。今后见到纪夫子,你们人人都要尊敬,不可怠慢!如若与方才庄谦那般,下场自己有数。”
大家缩缩脖子,不敢说话。
“纪夫子的才学,相信不少人都是有目共睹,不需要我在这里加以解释什么。今天的宴席,最主要的就是介绍纪夫子的身份。”闻人翰扫过所有人说。
而这时有人抬手,并且站起说道:“闻人先生,历代都是未有女夫子,文鹤阁这样破例,难不成不会被世人给质疑吗?”
有人先开口,那么自然有人搭腔。
“纪小姐的才学,我们即便是没有亲眼所见,但也在燕京听过不少。可尽管纪小姐才学出众,但毕竟是女子啊。”
“是啊,就算是我们都信服,可世人会因此笑话我们文鹤阁江郎才尽。”
逐渐的,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
似乎都在说自己不介意,但实际语气之间还是对纪云歌是女子的身份有所芥蒂。
毕竟一个女子都当了夫子,那么他们这些男子还要什么用?
纪云歌一一扫过他们,旁边坐着的闻人翰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但她却轻飘飘的问了句:“我想大兴国没有一条律法是规定不能女子当夫子吧。”
她的话,让所有人噤声,纷纷静静地看着她。
“而且文鹤阁也没有规定女子不可入内,我凭着自己的能力进入文鹤阁,这莫不是成了罪过?”
闻人翰抿抿嘴,微微勾起弧度来。看样子阁主说的没错,这纪家刚刚找回来的姑娘可不是一般唯唯诺诺的小姐。
他安心的喝口茶,就看着纪云歌该如此解决眼前的难题。
“纪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有人介绍。
“哦是吗?可我从你们的脸上都看到了,而且还看到你们是不服,对我能力的质疑。”
大家不想纪云歌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脸上逐渐的不悦起来。
这时,一只手又抬起来,纪云歌顺势望去,就看见那边坐着的是个灰色衣袍的俊朗男子。星目剑眉,身上有书卷之气,却有多了几分清明爽朗。
这人不是白书庭吗?
纪云歌在上次对诗会上见过一眼。
也是算术答对的另一人。
白书庭站起来,手中的折扇花式摇晃着,另一只手就捏着额前的发须,娓娓道来:
“纪夫子说的没有错,读书不分男女,大兴律法更没有规定女子不可当夫子。武者以强弱定夺,文者自然以才学说话。
如若在座的额诸位才学远远在纪夫子之上,相信也是能与闻人先生同起同坐,所以又何必在这里争论这个毫无意义的事情呢?”
说话间,白书庭扫过他们每个人,脸上挂着笑,继续说:“诸位现在也不过是文鹤阁的学生弟子,难不成能左右文鹤阁的规矩和决定?”
最后一句话,是直接将所有人的话都给堵死。
下一刻,白书庭就冲着纪云歌行君子之礼:“纪夫子的才学,学生是亲眼所见,佩服至极,希望下次能请纪夫子传教一些学习的方法。”
“自然。”纪云歌微微一笑,对这个白书庭不免多了几分欣赏。
白书庭这才坐下。
至于后面那些刚才还跟着起哄的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话根本就不能继续说下去。
全部被这白书庭给堵得死死的。
纪云歌望向他们,从容的说:“如果你们有任何质疑的话,现在还可以继续问。如若我是真的有欠缺的地方,闻人先生也在此,随时都可以收走我的身份。”
闻人翰放下茶杯,“正如白书庭所说,纪夫子的才学是有目共睹,如果你们谁做的诗能超越纪夫子的话,到时候就可以到我跟前来说话。”
这回真的是没人再说话。
那三首诗,谁都听过见过。
想要超越,他们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一时间,席座上一片安静,谁都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再发出任何质疑来。
水榭小楼的事情,包括纪云歌成为文鹤阁女夫子的事情,直接传遍了整个燕京,引起不少轰动。
燕京不少女子都开始崇拜纪云歌,她怕是大兴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夫子了。
甚至还有女子开始以纪云歌为榜样,认真学习起来。
谁说女子不如男人。
但另一边,赵云成却是不太好。当萧景禹的人将庄谦送进督察院的时候,他就已经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他面色铁青,坐在书房,听着来人将在水榭小楼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顷刻间,他就将一只水杯给捏个粉碎。
“蠢货!”
“殿下,现在该如何?这话当时许多人都听见了,怕是现在已经有人请奏到皇上面前去了。”
“偷偷杀了庄谦,伪造成自杀的样子,另外再让他亲手写一份遗书!事情要越快越好!”赵云成冷静的吩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