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第二天早上这些前辈醒来,都抱做一团的光景,叶予就觉着好笑。
叶予见得此景,突然发现苏落还在一边,叶予抬头看向苏落:“那你……”
苏落沉眉,等着叶予说下去。
叶予没能等到苏落自己说回军营里,只能她说了:“你……先回军营里么?”
“不然,同他们一起睡你家厅堂?”
叶予回神过来:“那你还是回军营里吧!”
苏落眼角扫过一丝飘忽,黑瞳里的严厉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姐,你的酒……”
叶予回头,看了之前要他装雪的那个小斯,抱了她之前的葡萄酒。
“让你装雪,你倒不见了!”叶予看得他抱了酒,也没说别的。
小斯跟着叶予去放酒:“小姐恕罪,方才装了雪就遇上了侯爷,我……就没敢过……来了。”
“没事儿!你遇着侯爷,可听到了什么?”叶予不过随口问了问。
没想到那小斯随口说的事儿,有模有样:“奴才听得侯爷似乎说,苏老弟要去哪儿……”
叶予停住脚步:“去哪儿?”
小斯被他家小姐突然停下的举动,愣得一下:“就听到了去哪儿,去哪儿他们没说。”
叶予眼帘闪过无奈,还有些失望:“可还有别的?”
小斯摇摇头:“奴才经过,没敢多听,但似乎听那话的语气,很郑重的样子。”
她眼帘窄了窄,挥手示意让小斯下去。
都不告诉她,既然不让她知道,那她就等着罢!自己有那么一大批士兵在手里,她自个儿练本事,自个儿训兵,到了时候,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他们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若是自己迫不及待地去问,反而知道了不一定是件好事,眼下她倒可以安心练兵,有朝一日,总会派上用场。
边境的天气,下雪的日子居多,前几日天狗吠日般地出了一天太阳,这几日又是风雪交加,青山上的雪堆得太厚了,那条蜿蜒的银龙似乎变得胖了。
军营里许多练兵场都会停一段时间,不练兵,全军营里,也只有苏落和叶予的练兵场照旧习武练兵,可谓风雨无阻。
常常天将明时,叶予营里的所有营种都出动,将雪扫得干净,堆在练兵场的一侧,风一吹,就堆得像座冰雕似的。
没了夜间落下来的雪,将士们踩在沙地上练兵,就方便多了。
将士们训练,叶予也跟着一起训练,常常都是跟着全军几公里几公里地绕着练兵场跑。
训练是累了可以休息,可是在战场上,累了休息,就成了敌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叶予再累,也要跟着营里的将士们同训练,至少体力要跟上来。
分明是大雪纷飞的日子,叶予常常是开始跑步前,脸冻得通红,跑了一段时间的步,脸色开始红润,看起来正常了。
再跑到最后,脸色是热得通红,原本细腻得吹弹可破的肌肤,红的挂满了汗珠,衣襟也是湿的可以挤出水来的那种。
常常有营里的将领劝她:“统领!您去那边休息一会儿?”
她都是一口回绝:“都用实力说话,我凭什么休息?我还能撑下去,继续跑!”
她是统领,若是自己都是废柴一个,如何领兵上战场?下面的将士不介意,可她自己很在意。
将士上战场,将军打头阵,将军的士气关乎着整个军营的士气,她不能拉整个兵营的后腿,更要让她驻兵营里的将士,都是战无不胜的精兵。
兵营里的将士把叶予当统领,也把叶予当团宠,叶予常常大汗淋漓,将士们见得自家统领是个女子,尚且那么拼,更何况自己是男子。
叶予一到军营,还不用叶予吱声,所有的营里将士,都自觉士气高涨。
每日训兵之前,叶予站在练兵场的高台上,下面的将士都口号声震天,士气十足,像精神都用不完似的。
叶予每日晨起的动力,也是冲着那口号声,一骨碌就爬起来,骑马挥鞭就往军营赶。
苏落所在的中区练兵场有了望台,站上了望台就可看到全军营的场景,他常常在了望台上看叶予练兵,带兵,如今的叶予比起之前在路上习武的时候,要进步的许多。
苏落在了望台上,微眯了眼,能见到叶予眼中的那股韧劲,还带了杀伐决断的狠辣,似乎无人可以触碰她。
可下了营,到了全营休息的时间,叶予脸上挂着汗珠和着温润盈然的笑意相融合,似乎那张清眸朱唇的脸上,向外透着着无限的阳光温暖。
莫大的雪场上,叶予那一方练兵场总是充满了笑声与练兵的口号声,仿佛那就是她们营的标配。
“统领!苏大人在外边找您!”叶予才和苏落一道用了午饭,苏落就来找她了。
自从苏落做了中区的统领,中区的饭食与西区的饭食都到了一块儿吃。两个练兵场的将士都在一块儿吃了,自然统领也是一个地方吃。
叶予每日用饭时,都会与苏落在一个桌上。所以叶予听得苏落才吃了午饭就找她,是有什么事儿,吃饭的时候没说清楚么?
叶予往练兵场外走去,就见得苏落立在雪里,俊逸出尘,若不是叶予知道他是提督大人,她还真觉得苏落有些翩翩公子的感觉。
叶予眼里烟波秋水般明亮,问道:“何事?”
苏落:“今日军营休整,全营休息,中区的将士,下午不练兵!”
叶予的驻兵营里的将士,因为是从延县来的,许多边境的新式兵法,他们都不懂,所以叶予请了苏落中区的将领,在她西区教习。
苏落说他中区下午也休整,意思就是他的将士,今日也不过来教习了。
叶予展眉:“无事,那我营里的人也休息半日,想想这么些天来,也该休息了!”
她见苏落还没有走的意思,挑眉问道:“还有事?”
苏落亦展眉:“听得近日大雪,外面风景甚好,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叶予听得苏落请她去看雪,她自然答应,只是听着,咋有那么一丝丝伤感的意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