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阁!
传说之中,仅仅次于凌鹤阁的杀手组织。
里面高手如云。
而苏婳只带着浮盈,如入无人之境。
接待她的,是烟雨阁头领。
男人五十多岁,鬓发微白,胡须浓密,“麒麟阁主。”这声音之内,带了几分的轻蔑,是这个时代,男人天生对女人的轻蔑。
“烟雨阁主。”
两个人目光对视,空气里似乎有火花闪现。
烟雨阁主一愣,为什么觉得,这个年轻女子的身上,带着一种强大的威压,甚至,不亚于多年前,他见过的另外一位女子。
那眸光之中的冷,缓缓归于无形。
空气,都流畅了很多。
“烟雨阁主当初拜托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苏婳淡淡开口,眉目冷清,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强势与漠然。
上一次,麒麟阁接到了任务。
寻找烟雨阁的那个细作。
烟雨阁主皱皱眉,“你怎么知道……”
“烟雨阁主想要试探麒麟阁的能力,我怎么能让你失望。”苏婳娓娓道来。
烟雨阁主更是眉心紧皱,眼底的轻视缓缓收起来,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简单。
“她是谁?”
“在苏家。”
“叫什么?”
“我要烟雨阁主,帮一个忙。”苏婳并未回答,反而转了话题。
烟雨阁主刚要开口,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居然被这个女人带着走。
可他却舍不得放弃这个消息。
那个细作,他恨透了。
“说吧。”
“带一个人过来。”苏婳坐在一边,端起了为她准备的热茶。
……
赵婆子被捆成了粽子,在要被扔下的时候,苏婳却摆摆手,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
碎片满地。
“让她跪下。”苏婳缓缓开口。
赵婆子的膝盖跪在上面,要多疼,就有多疼。
可偏偏嘴巴被堵住,什么都喊不出来。
她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婳。
即便是蒙着面,但是苏婳的声音,她却记得。
这也是她能跟在周氏身边的原因。
她天生,对声音敏感,能听声辩位,也能识人。
只是,在看到蒙面的苏婳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那场苏府外的初见。
——知道我为什么敢回来吗?
赵婆子对上她冷若冰川的眸子,头猛地瑟缩回去。
她再也不想被苏婳折磨了。
可为什么,一向是在闺中的苏婳,为什么会在这里?
府里面,不是戒备森严,皇上亲自坐镇吗?
“你跟周氏关注我的时候,我也在关注你们。”
赵婆子一愣,叫都不会叫了。
“当初你答应我的事情,还记得吗?”苏婳又开口。
答应的事情……
当时赵婆子想要给苏婳下马威,却不料,被人玩弄于鼓掌,为了活命,她答应苏婳,今后只要苏婳开口,她一定应承。
她不想认。
可膝盖上的疼,提醒着她的处境。
这里的人,都是杀多了人,没有几个人,会心软。
苏婳笑了笑,“赵婆子,你的儿子,虽然痴傻,但好在,不是先天的,身体还算是健康,若是你想要孙子,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
赵婆子面色惊恐,苏婳不仅知道她有儿子,还能救命?
“我……”
“我不希望等人。”苏婳神色懒懒。
“我说!”赵婆子咬了咬牙,“但是你要说话算话。”
……
苏府之内,皇上亲临。
来参加喜宴,却被困在此地,这些人的心底,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可谁也不敢乱说话。
林如茵看着姜采莲,低声说道,“沐王现在,似乎还没醒,而苏婳也在里面,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姜采莲冷哼,“沐王不会有事,皇上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射箭的那个人,还没找到。”
林如茵自然知道。
皇上只怕是想的,没这么简单。
可他,到底等什么?
在姜采莲这里问不出来,她只能也耐心继续等待。
忽然……
“走水了!”
声音从走周氏院子那边传来,一时间,府内的人,慌成一团。
若不是一边有禁卫军拉着,已经有人要趁乱逃跑了。
皇上即便是听到了动静,却没有任何的表示,禁卫军也是一动不动,只有苏家的人,着急救火。
苏北城生怕出问题,亲自过去。
刚才他将周氏送回去,谁想到没多大会,就着火。
真是多事之秋。
火势并不是很大,周氏却是吓坏了,小鸟依人靠在苏北城的怀中。
“老爷,妾身就不该回来,那些贵人们,还在前厅呢。”
“你也帮不上忙,”苏北城其实知道,周氏一个妾,拿不出手,不如送回来,先好好休息。
没想到,会忽然走水。
周氏泣不成声,“老爷,今天太诡异了,是不是有人,也想害妾身啊。”
苏北城皱皱眉,脸色阴沉,在火光里,显得极为骇人,“不会,你不要多想。”
可不得不多想。
苏北城知道,自己的儿子儿媳出事,包括丞相和淑妃忽然到来,都是有人算计好的。
也想着,将周氏,一块除掉。
“我会护着你。”苏北城淡淡开口。
皇上还在苏衍的鸿图苑,他不能久留,“先去竹园那边休息。”
“可那是二小姐的。”
“若是今日的事情能解决,以后,你就住在那边吧。”
周氏愣了一下,随后又扑进苏北城怀里,“阿城,你对我真好。”
“还有,存善堂的地契收好,这个,给你傍身。”苏北城叹口气,搂紧了她,好久好久,没有听到“阿城”两个字了。
“老爷!”
苏涣拎着水桶突然跑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一脸尴尬。
“什么事?”苏北城将人放开,脸色一沉。
苏涣赶紧回答,“里面,发现了,发现了少爷。”
“什么?”周氏有些听不懂。
她一向是小心,甚至还让赵婆子布置了周围,这场火是她放的,目的,不过就是摘除自己的嫌疑,事实上,苏北城的心,的确是被她拉住了。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故。
赵婆子!这个蠢货!
不对,赵婆子呢?
周氏后背一凉,刚要开口,苏涣身后,却出现几个人,抬着一个男人,那人昏迷着,身上的血还在往下落。
“衍儿!”在看清楚人的样子,苏北城快步走去。
他这才意识到,当时所有人都关注东方赫,却没注意,苏衍不见了。
可这样“十恶不赦”的人,居然在周氏的院子里。
“老爷,我……”
“先把她带下去,”苏北城揉了揉眉心,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
周氏脸色一变。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难道,这就是开始?
“老爷,衍儿忽然出现在这里,还有这把火,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妾身。”
“我知道,”苏北城有些不耐,他揉了揉眉心。
正因为知道,才觉得有些不解。
周氏就是一个妾,能有什么用,值得被人陷害。
“带走吧。”
没有任何的解释。
周氏有些慌张。
可她必须忍住,苏北城,不会怀疑她,不会!
最终,没有一点反抗。
……
滴答滴答。
地窖里面,阴暗潮湿,还有水落下来。
周氏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有个人影。
多年杀手的生涯,让她本身警惕性很高。
那是她的敌人。
这是第一感觉。
“苏婳。”她笑了笑,“真的是你啊。”
若是苏衍平时在她这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今天。
苏北城高度紧张,神经紧绷,却也最不容易糊弄的时候。
一切威胁到苏家的人,或者事情,苏北城都会扼杀。
哪怕,他很喜欢。
苏婳缓缓走近,黑色的长衫将她衬托的更加白,“上次,我姐姐在这里,差点没命,这一次,不知道周姨娘什么感觉。”
“你是为了你的姐姐?”
苏婳眉心冷冷,似乎里面,封着一座雪山。
“为了谁不重要,周氏,我本来想要跟你好好周旋,可惜,你动了,不该动的人。”苏婳说完,伸出手,给周氏整理了一下头发。
“好好享受吧。”
她整理好,缓缓说道。
这一切来的太快,周氏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待苏婳离开,她终于明白,“是谁告诉你的,是谁?”
“娘子。”
这里的光线太暗,周氏并没注意到,还有一个人。
而这个声音……
“赵婆子?”
“娘子,您放心,我会想办法,带您出去。”
“不,我不走,”周氏听到是自己的奴婢,倒是放了心,“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暗夜里,看不清楚赵婆子的脸色,只是,她的声音里,难以遏制冷意,“为什么?”
“那把火,是我故意的,”也许是这里太安静,也许是周氏心里面太乱,一向是不怎么爱解释的她,忽然话多了起来,“只有这样,我才能被老爷庇护,而苏衍的出现,也算是帮了忙。”
“娘子平日与人为善,怎么会动少爷。”
“所以,老爷知道有人陷害我,如今,我才是最安全的。”
原来如此。
赵婆子眼底的寒光,快要遮掩不住。
……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鸿图苑的房间内,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苏婳从窗户跃入,身上还裹着黑衣,“皇上,我回来了。”
唰唰唰!
几把剑,对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