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疼他了?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阿史勒宴抱着她,低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片狠辣。
沈清寜仰头看天空,“你之前不是说会为我物色夫婿,万里红妆送我出嫁吗?你后悔了?!”
阿史勒宴不说话,他心底有些纠结。
可勒着她腰的手却是在不断的缩紧。
沈清寜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水光潋滟的眸子如桃色盛开,她婉转的抬眸看他,“我跟小王爷什么都没有,以后,连见面都不会,放过他吧。”
他等在这里的时候,沈清寜就猜到了,阿史勒宴是故意等在这里的,他在等她求他,找他说情。
阿史勒宴低眸,看着她玉腮微红,朱唇如兰,说话的时候小嘴一张一合的,引人采撷。
他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灼热的目光盯着她的红唇,沈清寜嘴一抿,撇过了头,要是以前,她早就反客为主,调戏他了。
可现在,她没那个心思。
阿史勒宴察觉到了,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岭南王府功高震主,他回到幽阳没什么不好。”
“是吗?”
你猜我信不信?!
沈清寜道,“岭南王府有一原配嫡子,已封王,若是高凌阒被赶回了幽阳,还有什么资格竞争?”
王侯将相,侯门庭深,一步错步步错,高凌阒无实权,最后怎么被杀的估计都不清楚。
“你很关心他?”
沈清寜皱眉,她怎么觉得阿史勒宴变了,变得胡搅蛮缠,蛮不讲理。
“没有。”
干脆利落的拒绝,让阿史勒宴的眉眼上染上了愉悦。
“那你应我一个要求,我便答应你。”
“什么要求?”
阿史勒宴低着身子,趴在她的肩头上,紧紧的抱着她。
“亲我一口,说你爱我。”
这话一出,沈清寜笑了。
“大叶护,你莫不是忘了,是你亲手推开我的,怎么,后悔了?”
她的讥笑没有引来阿史勒宴的难堪,他不说话,就是抱着她不松手,若是旁人见了他的这副模样,只怕要惊掉了大牙。
他明明那么凉薄的一个人,却栽在了那只小狐狸的手里。
沈清寜感受着他的气息,心下有些难受。
她心底乱得很,无数个夜里,她曾决绝的告诉自己,阿史勒宴说的没有错,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感情,她真的控制不住。
特别是被他抱着的时候,她竟也不想松手。
“你以前待我到底是真心还是一时兴起,存心玩弄?”
突然,阿史勒宴问了这样一句话。
沈清寜目光一滞,眼皮垂了下去。
她不说话,阿史勒宴身上凉薄的气息变得更加阴寒了,他禁锢着她的腰,逼着她说话。
可她也僵持着,一句话不说。
沈清寜被他抱的太紧,纤细的腰传来了点点的痛意,她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目光中,带了一丝迷茫。
她不懂!
可她很清楚,除了他,别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阿史勒宴突然抬头,放开了她,一身绣着紧致花纹的黑袍在月光下凉薄森冷。
“高凌阒还是回幽阳的好。”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沈清寜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开口,“你骨子里跟上京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霸道凉薄,占有欲控制欲极强。”
阿史勒宴脚步一顿,背影有些苍凉。
沈清寜没有再说话,从另一条道上离开,回了华清宫。
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坐在宫廊下,看着头顶的月亮,微微有些出神。
她明明清楚了,阿史勒宴是喜欢她的,可她在犹豫些什么?
心底隐隐有些不安,说不清道不明。
她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所以,当他跨出那一步的时候,她退缩了。
“清寜,你还没睡啊。”
突然,不远处,玉玲珑端着一碗鸡丝面走了过来。
沈清寜忽然就觉得自己饿了。
“你怎么来了?”
玉玲珑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放到了凉桌上,“夜里,我看你没吃什么饭,就想着你肯定饿了。”
“这是我吩咐小厨房做的两碗鸡丝面,一人一碗。”
沈清寜淡笑着拿过筷子,“真贴心。”
鸡丝面清凉爽口,沈清寜吃着吃着,心情就舒服了不少。
她笑着看向玉玲珑,“问你一个问题。”
“清寜有话,但说无妨。”
“你说,若是喜欢一个人,需要顾及世间规则吗?”
话落,玉玲珑手中的筷子一顿,她心下叹气,柔情似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清寜,你喜欢上那北境的大叶护了?”
呃。
沈清寜不知该说什么,缄默闭嘴了。
看到她这副样子,玉玲珑于心不忍,开口,“世间安的两全法,不负人世不负卿。”
“清寜,你以前常和我说,喜欢的人就要牢牢的攥在手掌心,哪里管得着那么多,可你现在,顾及的太多。”
沈清寜一顿,是啊,她变得优柔寡断了。
嘴里的面有些索然无味了,她囫囵吃了几口,便去洗漱了,没多久,蓝荣夙派人来,接走了玉玲珑。
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怎么都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就听到外头邱云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夹杂着开怀的笑声。
沈清寜起来,收拾好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你终于起来了,真能睡啊,快点的,要一起走,下午,我带你们去普国寺,听说元龙方丈出关了,咱去瞅瞅--”
沈清寜下了台阶,笑道,“前两天不是还难受着吗?今儿咋又这么开心了?”
“嘿嘿--”
邱云还没说话,秋鱼便抢着说道,“还不是小王爷,人不走了,要留在燕京了,两人又可以厮混了。”
“臭丫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厮混?”
“切,本来就是,快点的,起开--”
两人在旁边吵吵闹闹的,沈清寜兀自站在海棠树下,有些愣住了。
“喂,想什么呢?”
邱云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沈清寜回过神,淡笑,“没什么。”
“咱们是不是要走了?”
秋鱼道,“是啊,都玩累了,咱们先走呗。”
昨个儿她又去打了一天的猎,快累死了,想回去了。
“那玲珑呢?”
秋鱼摆手,“她肯定是和蓝大人一起了,不跟咱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