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桥就伫立在两座琼楼仙阁之上,从古玉铺成的石阶上往上爬,足足有一千个台阶。
他们下了马车,沈清寧从下面远远的看,玉宇琼楼,耀眼辉煌,月桥就如同一轮明月高高的伫立着。
“好多人啊,我不想上去了,你自己去吧。”秋鱼一瞅,只见整座月桥上,人来人往,一片热闹。
沈清寧点头,“行,那我自己上去了。”
话落,秋鱼转头就去附近的茶楼了。
沈清寧顺着石阶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爬了不知多久,天空,突然阴沉了起来。
“该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她探头看了眼月桥,快要爬上去了,桥上的人,都在往两旁的阁楼跑,她想了想,继续往上爬了。
月桥两旁,是两座小阁楼,有算命的,看相的,还有给人看姻缘的。
在月桥上相会的男男女女,一般都会去求签、看姻缘。
一上去,沈清寧就看呆了,月桥,果然人如其名,依托两座亭台楼阁而建,犹如一轮明月般弯曲。
顺着石阶上来,感觉更不一样了。
她站在月桥边,看着下方热闹的街肆,心头,一阵畅快。
登高望远,人,就如蝼蚁一般渺小。
“人在哪儿呢?怎么还没来?”
沈清寧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秋戎昱的身影。
她一转头,却瞧见了站在对面亭台的阿史勒宴,一双眸子幽深如潭,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果然来了!
“过来。”
声音低沉喑哑,俊美绝伦的面庞上带着不为人知的柔情。
沈清寧走了过去,她靠在红柱旁,轻笑了一声。
“大叶护怎么来了?”
穆鹰看着这厮狡黠的眼色,心下暗暗道。
真够狐狸的。
不过,叶护也真是的,把那吃喝嫖赌的秋戎昱吓得不轻,估计,不敢再来招惹沈姑娘了。
“秋戎昱,不是良配。”
沈清寧嗤笑了一声,挑眉,“叶护管天管地,还管的着我嫁谁吗?”
天色灰蒙蒙的,突然,雨哗的一声,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形成一片白蒙蒙的雨雾,凄凉秋瑟。
阿史勒宴着一身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黑袍,头戴玉冠,孤傲清冷,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平添了一股矜贵的气质。
“非良人,会误你终生。”
雨,还在下着。
沈清寧看着月桥上的积水,平淡开口。
“他日嫁的如意郎,会谢叶护不娶之恩。”
阿史勒宴一怔,知道她曲解了他的意思,也没解释什么。
凉亭里,气氛诡异的很。
外头,下着雨,她也走不了。
沈清寧看了会儿雨,就坐到了亭子里的石凳上,百无聊赖的盯着外头的雨景。
“呃,我去--对面的阁楼算个命,你们聊--”
“你们聊--”
穆鹰识趣的冒雨走了,这一走,一去不回头了。
一个时辰了,人都没回来。
外头的雨,渐渐的小了。
两人还坐在凉亭里,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
沈清寧一手撑着头,慵懒的支在石桌上,双眸琉璃,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看的阿史勒宴瞥过了头。
“天上人间,秋雨绵绵,萧萧共雨,流水忘川。”
声线慵懒,嗓音娇媚,一字一句就好像是打在了他的心头上。
心在滴血!
触碰死穴!
他垂眸,佯装听不懂,没有说话。
凉亭里,寂静的可怕。
沈清寧瞥了眼外头,好多人都出来了,顺着石阶往下爬了。
天,有些暗了。
“走吧。”阿史勒宴站了起来。
沈清寧摇摇头,“你下去吧,我想在待会儿。”
言罢,她就趴在了石桌上,一动不动。
阿史勒宴驻足,回头看她,想要拉起她来,可沈清寧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柳眉一蹙,瞥过了头。
“天黑了,爬下去也要好长时辰。”他声线软了下来,似乎在哄她。
沈清寧懒懒的嗯了一声,悠扬娇媚,在这夜色下,撩拨人的心弦。
阿史勒宴忍住心中的悸动,俯身,轻声开口。
“乖,回去再睡。”
话一出,沈清寧感觉电流瞬间划过了自己的后背,一阵颤动,又酥又麻,让她不自觉的就站起了身。
天。
她也太没出息了。
夜色黑沉,月亮高悬在苍空之上,落下了点点光芒。
沈清寧看着面前的水坑,停下了脚步。
阿史勒宴听到了动静,一回头,就看到她停在一处不大的水坑前,伸出了双臂。
“抱我过去。”
他没说话,大步走过去,单手抱起了她,跨过了水坑。
这么轻。
柳腰纤细,盈盈一握。
“太瘦了,要多吃点饭。”他的目光灼热,嗓音哑的不像话。
沈清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眉目弯弯,仰头瞧他,“你呼吸怎么这么重?”
明知故问!
阿史勒宴轻咳了一声,想要松开她。
沈清寧怎么会如他愿。
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松手。
头顶的月亮明华如水,顿时倾斜碎银一地,繁星像是大荷叶上的露珠不断的闪烁着。
两人的身上仿佛披了一层银纱。
“我脚好酸,走不动路了。”
阿史勒宴低头,只见女子一双如水的杏眼里盛满了委屈,贝齿轻咬着下唇,粉胭盈身,若狐亦怜。
他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小狐狸挺会装。
一副芙蓉泣露的模样,心底寸寸柔肠,目光盈盈,引得他确实心疼,他也懒得装了。
“上来吧。”
沈清寧一喜,爬上了他的背。
整座月桥上,已经没有人了,他背着她往下爬,也空无一人。
沈清寧静静的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光,看着他如君子兰枝一般挺直,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又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叶护背过人吗?”
“没有。”
“哦,第一次背人啊。”
沈清寧的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她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耳畔,轻声道,“我也是第一次被人背。”
耳畔,传来了丝丝缕缕的酥麻,阿史勒宴的呼吸有些乱,嗓音又沉又哑。
“别动。”
小狐狸,太皮了。
以后谁能镇得住她啊。
沈清寧歪头,灼灼的望着他的侧颜。
“叶护心上之人是谁啊?”
阿史勒宴一顿,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话脱口而出。
“没有。”
没有?!
沈清寧心底一喜,她就知道是他骗人的,故意激她的。
“二十五岁的老男人了,该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