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我想再见他一面。”阔佬说。
我戴着帽子，咬着汉堡，在快餐店乐呵呵的看着电视。
阔佬对着记者的提问，轻轻的皱了一下眉“他救了我。”阔佬失落的说，“可他已经离开了。”
薯条好脆！
“他长什么样子？”阔佬咬嘴唇，采访灯下那双蓝眼睛湿漉漉的，流露出一种依依不舍，“他有着如朝阳般灿烂的金发，小鹿般灵动的身姿，还有和我一样美丽的眼睛。”
冰可乐也很好——咳咳咳，我被阔佬这话吓得把可乐喝进了鼻子里，整个人都差点背过气去。
听听！
这都是什么形容词，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这个阔佬果然是个花花公子！
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
我相信不止我一人这么觉得，采访阔佬的那些记者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下，那脸上的表情真是让我难以形容。不过不愧是能第一时间来赶来现场的记者，他们的心理素质很快就让他们问出了接下来最重要的问题。
“他叫什么名字？”阔佬抬头，面对着镜头，他似乎非常习惯聚光灯下被众人簇拥的状况，“他说自己是···”阔佬拖长了声音，吊足了这些记者的胃口，“德国队长。”
那些记者都被这个回答噎了一下，现场一时只有那些警笛鸣叫的声音。阔佬无辜的对着记者们眨眨眼睛，还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干练的女记者率先反应过来，拿着话筒提问阔佬“德国队长？韦恩先生，这是新的超级英雄吗？”
这话像是打开了什么潘多拉盒子，那群记者就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哗啦一下蹦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韦恩先生，您能详细描述一下这位德国队长吗？”
“韦恩先生，您和这位德国队长有什么关系吗？”
“韦恩先生，这是您新资助的超级英雄吗？”
“韦恩先生，蝙蝠侠知道您和新的超级英雄合作了吗？”
“韦恩先生，蝙蝠侠会对您转投其他英雄怀抱而感到不满吗？”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我努力把嘴边的汉堡咽下去，看着阔佬被包围的样子忍不住咂咂嘴，这阔佬还是个名人，好像还包养了一个叫蝙蝠侠的家伙。
这名字，嗯，和至尊法师差不多羞耻！
虽然阔佬看起来很好说话，但这些问题他一个也没有回答。一位头上已经带着点白发的警官走过来制止了这群荒唐的记者，把记者的注意力又拉回到劫案身上。这个阔佬也溜得飞快，转眼就已经消失在了镜头里。
看来我放到那群劫匪以后选择跑路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不然我就要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记者了——史蒂夫罗杰斯这名字好像天生和记者纠缠不清。
在史蒂夫这混蛋金毛还是那群美国大兵精神偶像的遥远时刻，我就已经领教过史蒂夫和记者的孽缘了。
他可是头版头条的常客！
英勇的战斗事迹是最常见的，戴着白色小翅膀帽子号召大家买国债的图片也不少见，各路记者恨不得把他那身被我家花栗鼠评价为先锋艺术的制服的每一寸都拿出来大书特书。
因为写史蒂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普通的事情都写的差不多了，后来大家居然开始报道史蒂夫的各种花边绯闻了！
而且这些花边绯闻情节大都跌宕起伏，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我至今还记得有一篇报道甚至精确的描写了史蒂夫在多个姑娘之间流连时的内心独白。
所以早知道就不用混蛋金毛的名字了，我怎么会忘记史蒂夫吸引记者的这个属性。
可恶！
大意了！
175.
怀着一种诡异的心情，我回了家。
我慢悠悠的打开了家门，脚刚刚踏进门，下一秒就突然被一个红色的脑袋吓得差点从台阶上掉了下去。
“施施施——”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施密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还没想好对他说什么，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我还没想好——
“嗯？”一个耳熟的声音从红色头套下面传来，“萨沙？”
是杰森。
不是施密特。
我稳了稳身子，按捺下心里泛起的奇怪失落，打量起眼前的人。
杰森穿着一件短夹克和紧身背心，黑色的工装裤和高帮靴，穿的和以往一样干净利落，看起来就是一个正正常常的杰森——除了他的头上有一个红色的面具。
一个丑丑的红色面具。
一个丑丑的和施密特那个骷髅面具找的超级像的面具！
我沉默了一会，对杰森战战兢兢的说“九头蛇···万岁？”
虽然戴着这个面具，但我依然从杰森脸上看到一种茫然。我们两人就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好一会之后，杰森犹豫的声音才在我耳边响起“九头蛇万岁？”
“最高领袖红骷髅万岁！”我下意识接话，情不自禁的就想做出那个九头蛇标准问好姿势。
杰森反应飞快，把我挥起来差点打到他脸的手按住，疑惑的问：“红骷髅？”
呃，我忘记和杰森说施密特的事情了——绝对不是故意不说的！
“红骷髅··红骷髅是我们九头蛇的领袖呀。”我摸了摸鼻子，结结巴巴的回答杰森，“我的上司——也是杰森你的！”
杰森放开我的手，把头上那个丑丑的红色面具拿了下来，露出了底下那张帅气硬朗的脸“我以为你是老大呢。”
“唔···”我瞅瞅那个丑丑的面具，讨好的对眼前来了兴趣的杰森笑了笑“我是九头蛇哥谭分部的老大！”我对着杰森强调，“我没骗你，哥谭分部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杰森顺着我的话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态度格外敷衍。杰森一点也不关心我这个决定他待遇福利的直系上司，反而对施密特格外感兴趣，“红骷髅？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要叫最高领袖！”我认真的纠正杰森的话，“不可以直接叫名字！”
“好吧···”杰森咂咂嘴，这四个字似乎不太和他的胃口，他停顿了几秒之后才改了过来，“那么··最高领袖是个怎么样的人？”
施密特是个怎么样子的人？
我思考着杰森的问题，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施密特是我小时候就发誓要效忠一生的人，是我青年时最亲密的朋友，对我来说，施密特就是施密特，我从来没思考杰森提出的这个问题。
可能不管施密特是怎么样的人，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追随他吧。
虽然这个问题对我不重要，但现在杰森问了，我觉得我有义务向杰森宣传一下施密特的伟大之处。
毕竟狗腿的职责之一就是吹自家大腿的彩虹屁！
这可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最高领袖！”我对着杰森咳嗽了几声，脑子里回忆起那些给新人培训的教官尊敬又狂热的模样，“红骷髅大人！”
杰森挑了挑眉，抱着手看我。
“呃。”我使劲的从肚子里搜刮词语，“是一个崇高的人，是一个非凡的人，是一个伟大的人！是一个···呃···是一个··”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来夸施密特了，好像我知道的比较好的词语就这么几个“呃，最高领袖是一个——”
“充满野心的人。”杰森摸了摸下巴，接话。
“对！”我下意识附和杰森，施密特想要统一世界，这可不是充满野心嘛！但充满野心从杰森嘴里出来感觉怪怪的，所以我有纠正他“不是野心，应该说有一个伟大的梦想——不对——一个伟大的理想！”
“伟大理想就是你和我说的统一世界？”杰森这次很听话的改了口。
“嗯，差不多吧。”我挠挠头，觉得和别人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个莫名有些羞耻。
要知道，就算是在九头蛇内部，大家都这会把这一最高理想放在心里默默的去实现它，挂在嘴边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还是一个冷酷的人。”杰森突然又冒出一句，“一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杰森，但随即想到那个自杀的士兵和施密特那个疯狂的瓦尔基里女神计划，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杰森没有说错，施密特他·····确实是这样的人。
我从很早就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
施密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能说是一个坏人。
世俗意义上的好坏从来不能约束他，事实上，施密特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他可以为了博得正派人的喜欢做出很多正义之举，也能为了达成自己目的毫不在意的陷害他人。
但施密特从来没要求我这么做，我觉得他应该知道我做过的所有蠢事，但他从来没有管过我。
或许施密特的冷酷只是面对敌人？
那些弄丢药剂的科学家，没有拦住史蒂夫的士兵们，施密特好像除了对他们大声咆哮以外，从来没有克扣过他们一分钱工资，也没有让他们在任何一个假期加班工作。
这下我又没那么心虚了！
“没事！”我挺了挺胸膛，感觉自己的气势没那么弱了，“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就不能心慈手软，而且最高领袖只对敌人冷酷，对咱们自己人还是很好的！”
“待遇真的很好！”我对着杰森强调，“而且任何人都能得到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
这话可是真的！
研发部在九头蛇里简直是一家独大，任何稀奇古怪的实验想法，再荒唐的索要经费的申请都能通过。有时候我看着财务部送来的报告都感到灵魂深处的肉痛，这些钱都不知道能再造多少被史蒂夫炸掉的基地了！
杰森没说话，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又把那个丑丑的红色面具扣到了头上，绕过我就想往外面走。
我看着这个面具一激灵，连忙一把拉住杰森，我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施密特已经在戴丑丑红面具的道路上狂奔不止了，这么好看的杰森绝对不能步他的后尘！
“杰森！”我斟酌着用词，努力想着怎么才能不伤害他的自尊心，“呃，你觉不觉得这个面具有点··有点··”我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下半句，“有点不符合你的整体气质呀？”
千万不要戴这个面具啊！我在心里疯狂的祈祷，杰森就算是戴史蒂夫的小翅膀头盔都比这个面具好看！
“我觉得非常好。”杰森冷酷无情的击碎了我的幻想，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笑意，“而且我刚刚获得了一个绝妙的灵感。”
我竖起耳朵，感觉杰森接下来说出的话绝对会让我忍不住拿头撞地。
“为了向我们的最高领袖红骷髅献上我最崇高的敬意。”杰森对我歪了歪头，“从今天开始，萨沙，你可以叫我——”
“红头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