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有什么不好选的,因为答案已经出来了不是吗?”叶修睿则表现的十分洒脱,“就在爷爷将我们交给子倾和世子妃的当日,便已经决定了叶府选择的路,不是吗?”
“那三弟,对这条路有信心吗?”
“以前或许没有,可是现在,有。”叶修睿十分坚定的回答。
“是吗?”叶修奕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为什么?”
“子倾虽然用兵如神,但是并不擅长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子倾不擅长是不错,那么世子妃了?”叶修睿微笑,如水妖冶的桃花眼中闪过几分光亮。
“她?”叶修奕敛眉,似乎有些不好评断。
毕竟他和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接触过,而且每次说起她,首先想到的也永远都是那一张绝艳天纵的脸,明媚温暖的笑,带着如水的温软,恍若三月的江南,姣姣的春意。
“大哥可别小瞧的世子妃。”叶修睿脸上弥漫上了几分笑意,“子倾不擅长的事,咱们世子妃可是擅长的很。”
“比如说?”
“比如谋算人心,子倾可比不上她,而且大哥你以为这一系列发生事,是出自子倾的手笔吗?”叶修睿笑着摇头,“原先我也以为是,可是自打那天和世子妃接触过以后,我就觉得,我们曾经的推测或许全部都是错误的,若没有世子妃,或许爷爷他们也不会这么快的搬离京城。”
叶修奕沉默下来,“这么说来,咱们世子妃的能力还挺大的。”
“而且你没有发现吗?”
“嗯?”
“十八骑对世子妃格外的尊重。”叶修睿意有所指的说道。
叶修奕果然愣了愣,似乎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忽然间就扯到了十八骑的身上,不过冷静下来想想,好像自家三弟说的没错……十八骑,真的是,格外的给君子兮面子。
特别是今天君子兮叫冷溪过来的时候的那个姿态,仿佛冷溪听她的话,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三弟的意思是……”
叶修睿微微笑了起来,“大哥,三弟可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切还是自己意会吧。”
似乎所料的和君子兮没有二致。
在接近黄昏的时候,一顶轿子停在了容府的大门口,周围跟着无数个侍卫,面冷如霜。
君子兮在九黎的陪同下出府,没有说话就直接上了轿子,等顾燕月知道追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人去轿空。
“来接阿宁的是谁?”顾燕月沉声问着身边的苍夜。
苍夜摸了摸鼻子,“听说是摄政王。”
“又是他?”顾燕月十分不耐烦的皱眉,“子琊在哪里?”
“二公子在院子里,这些日子没有出过院子半步。”
“你去找他,就说君墨临派人将阿宁接走了,让他跟过去看看。”
“是。”
“还有。”顾燕月突然叫住他,“你告诉子琊,如果他没有把阿宁接回来,那么他也就不用回来了。”
君子兮所去的方向不是摄政王府的路,而是另一条有些隐蔽的小路,不过想着外面有九黎跟着,她也没有多在意,就靠在轿子中小憩起来。
轿子颠簸了一路,终于在一家看上去很平常的宅子门口停了下来。
君子兮有些睡眼惺忪的撩开帘子,“父亲可真是好兴致,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也能找到。”
“小姐,请下轿。”侍卫上前,将轿帘全部撩开。
九黎见状立马上前,将君子兮的扶了出来。
“父亲在哪里?”
“主子就在里面的大堂等您。”
君子兮颔首,也没有为难,让九黎跟着就走了进去。
许是新找的宅院,房间还没有布置,十分空旷,只有零散的几把椅子,上面甚至还有些灰尘。
“你如今胆子倒是越发大了,竟然带着九黎就到处乱跑,也不怕被人知道你和十八骑关系匪浅。君墨临有些不赞同的说道,“以后出门,你还是带上青冢吧。”
“最近是非常时期,九黎他轻功很好,不会出事的,还请父亲放心。”
君墨临倒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是适当的提点了两句,就将问题转向了顾琅笙和百里云初身上。
顾琅笙身边有父亲的眼线,她是一直知道的,只是她一直没有查出来是谁,不过现在,他倒是隐约有了一些思绪。
鹿儿下午才在顾琅笙面前露了脸,然后父亲就知道了,如果那人不是顾琅笙的亲信,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吧!
“你知道顾琅笙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和月儿特别像。”
“女儿不知。”
君墨临扯了扯唇角的弧度,没有说话,但是那笑容中的嘲讽却是显而易见。
其实有些事情,无需猜测也知道幕后主使,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已。
“兮儿,这种事情,你也要瞒着父亲吗?”
“不是女儿要瞒着父亲,而是女儿的确不知道,这几日女儿身子不太舒爽,一直都在休养,对外面的事,实在是知之甚少。”
君墨临也没有点破,而是话锋一转又问起了另一个人,“那百里云初了?他怎么又会和顾汤濯几人合作?”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吧。”君子兮两手一摊,有些无奈,“父亲你也该知道,顾琅笙和百里卿颜关系匪浅,而百里云初和百里卿颜的关系又十分恶劣,百里云初想要借着顾琅笙的霉头给百里卿颜一个警告也说不准呐。”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最近京城中发生的事情,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啊?”
“这个,的确和女儿没有什么关系啊!”
“是吗?既然没有关系?那么顾琅笙在城外遇刺的当天,为什么会有君书阁的人?”君墨临轻笑着看向君子兮,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这个……”君子兮抿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君书阁也是要做生意的,否则怎么养活底下的一大帮子弟兄啊!”
“就是不知顾汤濯出了多少银子,来买顾琅笙的项上人头。”
君子兮琢磨了一下,“不多,但是千金难买我高兴,能给顾琅笙使一些绊子,女儿就是倒贴钱也愿意啊!”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顾琅笙有这么深的仇怨了?”
“他一直给顾燕月施压,要顾燕月娶顾景漪,我虽对顾燕月没什么感情,但是也容不得别人对我的东西指手画脚。”
“再说,现在我和顾燕月也已经合作关系,我和他之间,可容不得旁人再来插手。”
君墨临颔首,似笑非笑的打笑了一句,“看不出来,我家兮儿性子还挺霸道的。”
君子兮没有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君墨临,无一不在说明她到底有多讨厌顾琅笙。
难的是,君墨临也没有开口训斥他半句,而是很温和的笑了笑,“兮儿,其实你这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君子兮没有说话,似乎有些不满君墨临说自己可爱。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今儿就留在这里陪父亲用膳吧!我们父女俩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用膳了。”
“是,兮儿遵命。”
君墨临笑呵呵的让下人上了一些菜。
菜肴倒是十分丰富,只是……放眼看过去,无一不是充满了腥味,那味道刺激着君子兮,几乎下一刻她就要绷不住,当场吐出来。
光是闻着味,就让君子兮难受的反胃,如果吃下去,真的就像是人间地狱一样,充满了压迫。
今天询问是假,试探是真。
先用顾琅笙一事引开她的注意力,就是为了顺理成章的留她下来吃饭,至于目的,也很明确了不是吗?
那日深宫后,她的身法明显迟缓,没有以前一半的灵敏,还有最后,估计他也没有走,而是站在宫门外,亲耳听见她昏倒,被九黎救起的声音吧!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敏锐的可怕。
“兮儿,过来尝尝。”君墨临向她招手,亲手将一份还没熟透的白斩鸡,推到了君子兮的面前。
若是在以往,她估计会很快下筷子,因为这道菜,她曾经爱吃过,显然君墨临也记得这一点,要不然为何那么多菜中,偏偏选了许多她以往爱吃,可自从怀孕后就不在吃的东西。
“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吃这个的。”君墨临说着,夹了一块放在她的碗里面。
君子兮低头笑了笑,强压的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咬了一小块,细嚼慢咽的。
“怎么?菜做的不和你的胃口,为父记得以前你挺喜欢吃的。”
“是啊,可是顾燕月偏向甜食和素菜,跟着久了,口味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今日真是辛苦父亲为子兮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无妨,一样尝一点,就当是吃一个鲜味。”君墨临又招招手,让下人抬了一坛酒上来,“这是为父专门收罗来的竹叶青,陈酿,陪为父喝几杯如何?”
自从怀孕后,君子兮对酒这个东西,是敬谢不敏的,可是眼前却有些是骑虎难下,君子兮深吸一口气,拿过面前的杯子,递了过去,“那女儿陪父亲小酌一杯,酒虽是好东西,却不能贪杯,伤身子着了。”
“这个是自然的,只是为父今日有些高兴。”君墨临用手撑着头,“想着秦亲王府被人一把火烧了,顾琅笙难过的要死的样子,为父就觉得大快人心啊!”
“或许我当年就应该这样做了,还是年轻好,年轻气盛的,天不怕地不怕。”君墨临呵呵的笑着,也不知道是真的高兴在感慨,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