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意外的灿烂,君子兮偷闲的窝在院子里休息,没想到前院的小厮却传来了有人要见她的消息。
君子兮懒洋洋的听着,“他有说他叫什么吗?”
“是两个年轻的男子,一个叫江寒,一个叫青冢,哦对,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叫夜卿。”
青冢来找她,情有可原,夜卿嘛,一直是跟着青冢的也算是正常,可是江寒突然的出现,让她觉得有些怪异。
“你去告诉公子他们,叫他们全部躲起来,别出来见人。”
虽然她的身份跟风云骑暴露了没有关系,但是严格轮到底江寒不属于风云骑的正式成员,而且又和顾景漪关系匪浅,要是一个不小心说漏嘴,或者顶不住顾景漪的撒娇,那么可就完了,虽然她本人不怎么在乎,但是顾燕月却不能不在乎。
“是。”
就在君子兮快等的快睡着的时候,江寒三人才姗姗来迟,比起青冢无言的激动,江寒神色就显得有些复杂。
不用多问,肯定是因为顾景漪一事对她耿耿于怀,倒是夜卿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抱着她不放手,眼眶红红的,像个小白兔似的。
君子兮安慰了她一阵,挥手让青冢先退下,“江寒公子怎么有空来了?”
“听说世子妃在这里修养,所以属下过来看看。”江寒面色复杂了看了她一眼,但是最终还是遵循了一个作为属下的职责,开口服了软。
“哥哥在这里了,没有什么大事。”君子兮让夜卿从她身上起来,“不过,你不是在叶府踢景漪公主看病吗?她身子情况如何?应该没有事吧?”
“托世子妃的福,景漪公主她没有什么大碍,一些皮外伤而已。”
“也是,叶府有两位神医坐镇,她能出什么大事了,你说是吧。”君子兮言笑晏晏,一听就是话中带刺,江寒脸色一红,没有辩解。
他以前怎么发现,她怎么这么得理不饶人啊。
“世子妃……”
“江寒,你怎么来了?”苍夜刚刚翻进屋,就看见江寒的身影,一下子就跳了下来,刚好落到君子兮的身边,“主母,你今儿可真闲。”
“说得好像,你今天不闲一样。”君子兮睨了苍夜一眼,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你们都有什么事啊?”
“主子让你过去一趟。”
君子兮颔首,将眼睛转向江寒。江寒愣了愣,摇头,“属下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世子妃身体好些没有。”
“我将就也有事找你,你来的也正好。”君子兮坐起了身,“你师父从宫中出来了吗?”
“还没。”
“那……宁无心还一直在缠着叶修亭吗?”
“缠?”江寒呆了呆,“不是叶五公子一直缠着人家宁姑娘吗?”
君子兮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江寒一眼,“江寒,我说你这么天真,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江寒,苍夜,“……”果然以前的温柔全部都是表像!
“算了,那我大哥了?还像以前那样,成天围着顾景漪吗?”
江寒点头,有些抑郁。
君子兮一下子跳下软塌,指了指身边的夜卿,“以后夜卿就跟着我身边,苍夜你去安排一下,江寒,如果你师父回来,替我递上一张拜帖,我想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是。”
君子兮从苍夜手中接过几张信笺,随手一翻,不悦浮于眉间,“怎么宁无心还在叶府蹦跶。”
“叶五公子被灌了迷魂汤,谁劝都不管用。”苍夜表示也很无奈。
君子兮烦躁的将信笺揉皱成一团,“九黎在哪里?”
“主子,你找我?”君子兮话音刚落,一旁的树上,就倒挂着一个人下来,妖冶的眉宇间漫是笑意。
饶是这样和平共处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几天了,可苍夜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若是之前有人和他说,有朝一日风云骑能和十八骑共事,他一定会狠狠地嘲笑那人一番,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准的。
“宁无心是怎么回事?”
“嗯,就是主子听见的那么一回事。”九黎撇嘴,“叶修亭中毒太深,没救了已经。”
“算了,我现在也没心思理这些,你们看着办,还有,帮我约一下宁无双,我想见见她。”君子兮说完,歪头想了一阵子,又道,“阿黎,你随我出去一趟。”
九黎刷的一下子跳下来,“主子,我们去哪里?”
“药堂。”
“那我了?”苍夜见没有自己的事,连忙问道。
“你啊……”君子兮上下打量一眼,“你去燕月那里咯。”
“可是,主子让我跟着你。”苍夜十分委屈。
君子兮摇头,“太招摇了。”
苍夜,“……”难道你带着九黎就不招摇了吗?
药堂,君子兮还没到门口,药堂的掌柜一早就等在了门口。
看见君子兮下来,立马就迎了上去,声音压低,可是君子兮还是听出了一种浓重的味道。
“怎么,很严重吗?”
“是是。”掌柜将头压低,手有些颤抖的从袖中摸出一个信封,递了上去。
君子兮将掌柜的神情看在眼里,有了夜苍的提示在前,君子兮心下大概也有了几分认知,“不用了,你直接说吧。”
“小姐还是自己看看的好。”
“不用,我大概已经猜出来了,你直接给我说你查到的答案就好。”
“这……属下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君子兮嗤笑,“傅月,就是叶流月吧。”
掌柜深深埋下了头,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是。”
“藏得可真够深得。”君子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赞叹一声,“不过我挺好奇,她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不过这个,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宁国侯府,无双阁。
一个貌美的少女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倒映出一张云鬓花颜金步摇的好面貌,眉间的沉静若水,更为其添了几分风采。
一个碧色衣衫的丫鬟,端着一碗茶水走近,笑盈盈的靠了过来,“小姐出落得真是越发水灵动人了,依奴婢看,就是现在盛传的子倾世子妃也不及小姐您的半分姿色。”
宁无双放下手中的碧玉梳,向来沉静的眉间涌上几分薄雾,更是让人怜惜不已,“无心,又去叶府了吗?”
“是啊,奴婢真不懂小姐您是怎么想的,你怎么能天天放任二小姐去叶府了,她每次一去叶府,又不知道要说你多少坏话。”说起这个来,丫头的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随她吧,这桩亲事,我本来也不满意,若是她能搅黄,说不定,我还要感谢她了,只是……”宁无双叹了口气,“我怕她祸及侯府。”
“怎么会?我可是听坊间有言,叶府可是最和善的人家了,小姐若是嫁过去,一定是个有福的。”
“福兮祸所依。”宁无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还太小了,不懂这些。”
“就算叶府里的人是好相与的,但是你确定摄政王府的人是好相与的吗?碧儿,我嫁的人是摄政王府的世子爷,不是叶府的少爷啊!”
摄政王府,从摄政王到后院一个普普通通的婢女,哪一个不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特别是已经嫁出去的和婉郡主和长宁郡主,这两个女子能从摄政王众多子女中脱颖而出,又岂是她们面上那么单纯良善。
何况,君子琅心仪景漪公主,这天下谁人不知啦?
她若嫁过去,岂不是自取其辱吗?
“小姐……”那个叫碧儿的丫鬟本还想在劝,却被宁无双挥下退下,碧儿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自己不争不抢的主子,心中不是没有怨气的。
天天看着宁无心的几个婢女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明明是自家主子的身份地位更高一等啊,明明大家都是婢女,为什么自己就是要低人一等。
造成这一切的,不过是因为自己有个不争气的主子,罢了。
碧儿有些烦闷的退出了宁无双的闺阁,刚想回房休息休息,院中的另一个一等婢女却急匆匆的拿着一封拜帖一样的东西跑了进来。
碧儿连忙上前拦住,“喜儿,你拿的这是什么?”
“长宁郡主给我们小姐下的拜帖。”喜儿气喘吁吁的说道,但是脸色红润,有种说不清的兴奋。
就算宁无心在如何能进出叶府又如何?叶府说到底也不过是亲戚罢了,这长宁郡主,可是货真价实的摄政王府的小姐,她们未来姑爷的嫡亲妹子啊!
“真是的长宁郡主?子倾世子妃?”碧儿一脸喜色的伸手夺过拜帖,当即就有些急不可耐的翻开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是一个婢女,哪有什么资格翻看自家主子的东西。
窗子后,宁无双平淡无波的看了两人一眼,慢慢合上了窗子。
长宁郡主吗?
真不想见啊。
“又去药堂了?”顾燕月听着苍夜的汇报,手下笔尖一顿,顿时出现了一个墨点点,他凝神静息了一会儿,伸手扯去被他写坏的纸,扔在地上,“你没有跟去吗?”
“主母让我去给无双郡主下拜帖去了。”
“阿宁要见她?”顾燕月皱眉,显然有些不赞同,“子琅是不会同意娶的。”
“主母应该也清楚,或许是为了其他事。”苍夜猜测道。
顾燕月摇摇头,“不会,顾景漪的确不适合嫁给子琅,而京城中也配得上子琅的,也就只有一个宁无双了,阿宁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可是……景漪公主好像也没有这么差吧!”
“不是这个问题。”顾燕月摇摇头,“阿宁给宁无双下的拜帖是什么时候的?”
“明日午时末,东街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