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兮将目光收回,“用膳吧。”
秦安然也跟着凑过来,“兄长,好像很在意,叶修和宁无玉,可需要安然前去试探一二。”
“不用。”君子兮想也没想就直接否定的秦安然的主意。
“可是兄长,有些东西,难道不是亲自试探要更准确一些吗?”秦安然眉眼含笑,“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
君子兮不冷不热的看了秦安然一眼,“叶修亭那小子,你也说了是个愣头青,万一到时候你将自己陷阱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兄长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秦安然轻笑出声,眼角眉梢无一不在透露着她势在必得的决心,洋洋得意。
“安然,你是大秦的贵女,也是我为阿沐选定的未婚妻,或许你还是大秦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而他却是西岳叶府的五公子,与秦亲王和子倾世子关系匪浅,你明白了吗?”君子兮难得的一字一句的为她分析着这里面的利弊,“况且叶修亭是个一根筋的人,一旦他动了心,势必是要为了所爱的人,背弃天下的。”
“兄长,安然并不是这个意思。”秦安然辩解道。
君子兮似笑非笑,“安然,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你在想什么,我清楚的很,只是……奉劝你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
秦安然掩饰性的笑了笑,“突然听见兄长这句话,怎么好像兄长有感而发一样。”
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君子兮瞥了眼埋头用膳的秦安然,“日后记得离叶修亭远些。”
“好。”
不过君子兮说归说,至于秦安然听不听,就不是君子兮所能管的事。
在往后的几天,秦安然独自出来买衣裳首饰时,还是遇见了叶修亭和宁无玉两人。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在君子兮回到驿馆还没一个时辰,百里云初就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来。
他浅笑吟吟的将手中的信封放在桌面上,中指压着信封口,往君子兮面前一推,“你想要的东西,和宁无玉有关的。”
君子兮接过信封打开,一开篇无一例外,不过是在陈述她的身世。
和她所知道的也没有什么两样。
宁无玉,宁国侯府之嫡次女,宁无双的胞妹,自幼养在姨娘膝下,感情深厚,但与其胞姐,感情平淡,几乎没有往来,但是很得宁国侯的喜爱,擅诗画,生性活泼,并无其姐温婉,难当大任。
的确,那个姑娘,看上去并没有世家贵女的风范,反而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
百里云初也跟着君子兮粗略的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有问题?”
“没什么,是我多心了。”君子兮将纸折好,重新放回信封里,打开了桌面上用纱笼罩住的烛台,将信封置于其上。
很快,扑卷而来的火焰,便吞噬了信封,在漆黑的桌面上,留下一团灰烬,提醒着它曾存在过。
百里云初拉开君子兮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阿尘,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可不是你的风格。”
“不是什么大事。”君子兮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我自己能处理好。”
“阿尘,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百里云初犹如妖精的脸上,难得的没有了丝毫的表情,而是冷冰冰的一片,就犹如一汪死水,再无半分波澜,“难道,你不觉得你对一些不相干的人,投入的关心实在是太多了吗?”
面对百里云初的质问,君子兮淡漠的移开了眼,“阿初,你我虽熟稔,但是有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这样做的原因,这不太像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尘。”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
听着君子兮的口气倏然转冷,百里云初直愣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蓦地起身,拂袖而走。
房门被百里云初大力砸上,整个人如同被人抛弃的丧家犬,透露出一种孤寂的气息。
“阿初,我不太喜欢有人掌握的行踪,随时随地的。”
百丽云初的脚步一顿,语气嘶哑,“我知道了。”
见着百里云初走后,九黎从窗子外面探进来一个头,怎么越看越感觉不对劲。
感觉,嗯,怎么说,百里云初那人看自家主子的表情,真是多姿多彩。
那小眼神,可真是欲语还休啊!
“看什么?”君子兮瞥了眼九黎。
九黎眨眨眼,干脆跳了进来,“哎,主子,你和安亲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怪怪的。”
“怎么怪了。”
“就是……嗯……你不觉得,刚刚安亲王和你说说那话时,就像是在一个夫君在质问自己的夫人,他头上的那顶绿帽子是谁戴上的吗?”
君子兮面无表情的看着九黎,默默地从桌上捞过东西,直接就朝九黎砸了过去。
“啊,主子你谋杀啊!”
“你在胡说八道试试看。”
九黎痛叫一声,夺门而出。
同时君子兮眉目间拢上几分担忧,这家伙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对于百里云初的心思,她还真没揣测过。
而在君府,却是里里外外忙成了一团。
君子琊事不关己的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看着自己大哥像个无头苍蝇的转来转去,懒散散的用手撑着头,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
“江寒是疏雨谷的弟子,有他在没事的。”君子慕从外面赶回来,一屁股就坐在了君子琊的身边,“二哥,我姐姐呢!”
君子琊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
“啊!”君子慕一下子拉过了君子琊的手臂,“你说嘛,姐姐去哪里了,我都按照你的要求把你布置的任务做完了。”
“走了。”君子琊不耐烦的说道。
君子慕一下子就站起身,“那我去王府找姐姐。”
“走了,不在京城。”
“怎么可能?”君子慕瞪大眼睛,“姐姐不在王府,那么在哪里!”
“子兮和子倾世子已经和离了,自然不在王府。”
“那么父亲那里了!”君子慕不依不饶的问道。
君子琊冷冷一挑眼,“没有。”
顿时,君子慕泄气的又坐回了冰凉的石凳上,“那么我这几日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唉声叹气好一顿,君子慕才想起了这里是怎么一回事,“那你们不去找姐姐,在这里做什么?”
“景漪公主受伤了,江寒在里面医治。”君子琊用眼神示意君子慕看焦头烂额君子琅。
“你医术比江寒好,你怎么不进去帮景漪姐看看。”
“没必要。”君子琊一撑桌子站了起来,“我回去休息了。”
“哦,好。”君子慕愣愣的点头。
晚间的时候,容君敲响了君子兮的房门,“主子。”
“嗯,进来。”君子兮将书卷放下,看了容君一眼,“这个时候了,怎么想着过来了。”
“属下刚刚打听到一些事情。”
“嗯。”
“顾景漪被君子琅连夜送到了叶府,宁无玉也跟着叶修亭出现在了叶府,子倾世子也在。”言罢,容君补充道,“世子是被君大公子请过去的。”
君子兮垂眼看着自己细嫩的手掌好一会儿,慢慢收起,“这种事,以后不用跟我说。”
“我觉得主子应该会很想知道世子的消息。”
“阿君,你就别打趣我了。”君子兮摆摆手,“你准备一些东西,亲自送去到叶府,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全当替安然赔罪了。”
“那群老顽固可不见得会给我们好脸色。”九黎一下子窜进来,口气中慢慢的嫌弃。
“那是他们的事,我送东西,也不过是个礼节问题。”君子兮眼珠子一转,透出几分灵动狡黠,就如一蹲瓷娃娃,突然被注入了生气,十分灵动,“阿黎,就你亲自送去吧,阿君嘴笨,可不如你这般能说会道。”
九黎微笑,“主子我能拒绝吗?”
“不能。”
被自家无良主子坑了一把的九黎带着两个兄弟,提着一些上好的药材大摇大摆就去了叶府。
奉命时刻监视着九黎一行人在姜晨在在九黎要靠近大门的时候,突然从一角跃了出来,伸手拦下了九黎的去路。
九黎笑呵呵的伸手就搭上了姜晨的肩膀,“怎么,知道我来,特意出来迎接我!”
姜晨瞅着他的小脸,额上青筋凸起,似乎随时就有可能拔剑而起。
不过九黎也只是哥俩好的搭了一会儿,就站正了身形,气沉丹田,倏然开口,“十八骑九黎,奉我主之命,特给景漪公主送礼,主子对今日安然小姐和景漪公主比武,不小心打伤景漪公主一事,深表愧疚,还希望景漪公主看在安然小姐年幼不知事的份上,原谅安然小姐这次。”
姜晨不悦的压低了眉眼,“你们这是赔礼还是火上浇油。”
“赔礼啊,没看见礼单都在这里了吗!”九黎笑嘻嘻的将手中的礼单一抖,“你看看,百年人参,灵芝……哪样不是补身体的好药材啊!”
“呵,赔礼是假,挑衅是真吧。”姜晨慢慢将武器抽出来,“我们主子心情不好,可没有多余的功夫来和你们玩这种把戏。”
“啧,心情不好,是因为旧情人受伤了吗?不是说夜皓白在这里吗?怎么,名扬天下的神医都在叶府,还怕景漪公主香消玉殒不成。”九黎一张嘴,直接开启嘲讽模式。
“我们主子来这里是为了治伤,不是为了景漪公主,还有我家主子和景漪公主只是同僚关系,还请九黎大人口下积德。”
“啧,你们这是欲盖弥彰啊!何必如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姜晨直接将武器抽出,顶在了九黎的面前,“立马离开。”
“这可不行,东西还没有送到景漪公主面前,我回去不好给主子交代啊!”
一身黑衣的夙禹抱着剑从府中出来,“姜晨,让九黎大人将东西送进去,顺带,我家主子想见见九黎大人。”